G4.约因叹 药王!多有人在家、出家,行菩萨道,若不能得见闻、读诵、书持、供养是法华经者,当知是人未善行菩萨道;若有得闻是经典者,乃能善行菩萨之道。 药王:释迦牟尼佛又叫一声药王菩萨!多有人在家、出家,行菩萨道:有多数的人,这个人或者是居士──优婆塞、优婆夷,或者是比丘、比丘尼,他们修行菩萨道。在家的人,也可以行菩萨道;出家的人,也可以行菩萨道。 什么是菩萨道?你能利益众生,这就是菩萨道;你能自利、利他,这就是菩萨道;你能舍己为人,这就是菩萨道。怎么是舍己为人?就是好处给旁人,那个不好处作为自己的。行菩萨道的人,就好像水似的;水,是利益万物而不居功。所有一切的,无论是胎生、卵生、湿生、化生,都需要水来帮助,才能生存;若没有水,就不能生存了。可是这个水的本体,它没有向众生来报功:“我对你好处太多了,我的功德也太多了!”它没有这种心。行菩萨道的人也就像这样子;你利益一切众生,而不要以为我利益众生,我就有了功德了。水在最洼下的地方──洼下,也就是低下,在最低的地方住着,谁也不愿意在那个地方住,而它在那地方住;所以你若能以这样子,这就是行菩萨道。 行菩萨道要推功揽过,有功德,让给人。你越推功,这功德越大。在表面上,你是把功推出去了;在真实的理上,那个功德还是你的。好像有些不明白的人,处处争功、处处抢第一、处处要叫人知道自己,这是不明白的人;明白的人,就不求人知。所谓“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你做善事,想要人家看见你这个善事,那不是真善;你做恶事,若怕人知道,那正是一个大恶。菩萨做善事,不愿意人见;做恶事,人知道了没有关系。所以菩萨行菩萨道,就是自利、利他──对自己有利益,对其他人更要有利益;甚至于对自己没有利益,对其他人有利益也要去做。 行菩萨道,就要修六度万行;六度,就是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布施,是布施给人,不是叫人布施给自己。不是说我是三宝,怎么没有人布施给我?你是三宝,应受供养,也应该转身布施。持戒,也是要自己真真实实去持这个戒,不是叫人家去持。忍辱,也是要自己忍辱,不是去叫人家忍辱的。精进,也是要自己──你这个菩萨的本身,去精进,不是尽叫人家去精进;不是以为我已经成了菩萨,叫那个新菩萨精进,我这个老菩萨不需要精进了。禅定,也是要自己有禅定,般若,也是你要自己有智慧,不要愚痴;不是叫人家去学般若、修般若、行般若,自己就是没有那么一回事。 这六度还不是一天行的,要天天都要行;修六度万行,甚至于连一秒钟也不休息。所以我说:“Everyday is busy, busy!(每天都忙、忙!)”我有一个徒弟就说:“ lazy, lazy!(懒、懒!)”究竟他是明白这个 lazy 的法了!所以行菩萨道,就是要 busy、busy,天天要很忙的,为的教化众生。众生都在苦海里,你要是不忙一点,怎么能把他从苦海里救出来?哪有时间去睡觉呢?哪有时间去打妄想呢? 若不能得见闻、读诵、书持、供养是法华经者:如果他们不能见到闻着这《法华经》、读诵这《法华经》、书写这《法华经》、受持这一部《法华经》、供养这一部《法华经》的这样行菩萨道的人,当知是人未善行菩萨道:你应该知道行菩萨道这个人,他没能把菩萨道行到圆满。他虽然行菩萨道,但是他的根机也不太好,所以对菩萨道还行不到圆满。 若有得闻是经典者,乃能善行菩萨之道:如果有行菩萨道,再能听见这一部《法华经》,这样的人,他们方能把这个菩萨道行到圆满呢!你看!就是行菩萨道的人,你若没有听过《法华经》、没有见着《法华经》,菩萨道都行不圆满。我们现在能听见这《法华经》、见着《法华经》,又能受持《法华经》、又能读诵《法华经》、又能书写《法华经》,只怕你不肯行菩萨道。你若是愿意行菩萨道,这菩萨道一定会圆满的;菩萨道圆满,佛道也就成就了。 G5.约果叹(分五)
H1.明近果 H2.立喻 H3.法合 H4.释近 H5.拣非
今H1 其有众生求佛道者,若见若闻是法华经,闻已,信解受持者;当知是人,得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其有众生求佛道者:在这世界上,有这一类的众生,一心想求得成佛之道这样的人。若见若闻是法华经,闻已,信解受持者:如果他能见着这《法华经》,或者听见这《法华经》。听见《法华经》,这是闻慧,听闻的智慧。听闻之后,就生出智慧了;生出智慧,就信解,深信这《法华经》的妙理,而能明白这《法华经》的妙理。既然深信又明白了,然后就要受持──受之于心,行之于身。当知是人,得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你就应该知道,见着、闻着《法华经》这个人,他已经与无上正等正觉的果位相离得很近了。 H2.立喻 药王!譬如有人,渴乏须水,于彼高原,穿凿求之,犹见乾土,知水尚远,施功不已,转见湿土,遂渐至泥,其心决定,知水必近。 药王菩萨!譬如有人,渴乏须水:这我给你举出一个譬喻来告诉你,譬如什么呢?这人渴得很厉害,渴得喉咙里都乾得要冒烟了,这时候就想要喝水;不单说饮茶,就有一点水喝都很好了。于彼高原,穿凿求之:在很高的地方,就把这地挖成一个深坑,来找这个水;因为四外都没有水。犹见乾土,知水尚远:虽然穿凿,因为这是个高原,地方太高了,土还都是乾的。 这就是说,我们人一向的习气毛病──这个无明、烦恼、我见,犹如须弥山那么高;你若想在须弥山那么高的地方要找一点水,那是很困难的事;我们有贡高我慢在心里,你想修道,想得到法性的理水,也很困难。所以在贡高我慢这个地方修行修行,“犹见乾土”,还是只得到这个干慧地;有点智慧了,但是还不大,小小的,这叫干慧地,没有得到这个法性的理水。这就是没有真正的开智慧,这干慧,也就是智慧不太大。因为你看见乾土,知道离水还很远呢!就是你得到一点小小的乾智慧,不是湿的智慧。 那么得到小小的智慧,这时候是有点不可思议的境界:“啊!我怎么一坐,自己觉得就自性放光了?觉得身心都清净?无人、无我,真是不错的!”这就是这干慧了,觉得不错了;但是不错是不错,没有真正开智慧,那黑漆筒还没有打破──就是无明还没有破。但是这时候知道是有点意思:“奇怪!怎么有这么妙的境界呢?喔!这一定会成佛的,成佛这法门不是虚妄的。我现在得到这种以前都不懂的境界!”这就是犹见乾土,看见点乾土;知水尚远,知道离真正佛的智慧、离佛这种法性的理水,还很远呢! 这时候,最要紧就是施功不已:就是修行不停止;天天用功,念兹在兹的──念也念这个地方,在也在这个地方;总也不是说今天莲花,明天又牡丹,就改变了。所谓“一日曝之,十日寒之”,你把它拿出来晒太阳,晒了一天,放到雪柜里,又冻它十天;你若不晒,反而好一点。这就是修行了一天,睡了十天;一天不睡觉,那我受不了啰!就睡了十天觉。 在曼陀林 House,我给他们出一个题目考试,问他们:“什么多、什么少?什么欢喜、什么恼?”他们各有各的见解。这个人说:“也没有欢喜、也没有恼,也没有多、也没有少。”那个人就说:“多就是多,少就是少;欢喜就是欢喜,烦恼就是烦恼。”说得都很妙的。我就说什么呢?我说:“徒弟多,师父少;休息就欢喜,修行就恼。”虽然不是个个都这样子,但是都差不多的;所以这叫“去水尚远”。施功不已,就是不停止的修行,昼夜六时恒精进;就是用功修行,参禅、打坐,总也不停止。 转见湿土,遂渐至泥:因为你施功不已,就好像你穿凿井似的,你今天穿深一点、明天穿深一点,穿凿来、穿凿去,时间一久了,虽然高远也见着湿土了;见着湿土,这就得到一点法性的理水。湿土底下就有泥了,这就是“证果了”;证得初果须陀洹、二果斯陀含、三果阿那含、四果阿罗汉。其心决定,知水必近:这时候证果了,觉得有点好的滋味了,决定了:“喔!这个地方就快有水啰!”就知道一定会得到法性的理水,决定成佛了。 这一个公案,是说的孔夫子。孔夫子在中国来讲,是一位圣人,也是儒教的教主;虽然他是位圣人,当时也受了很多困苦艰难。他在山东杏坛设教;设教,就是教书。他有三千多个弟子,今天这个来了,明天那个跑了;今天这个到山西去,明天那个又到湖南;总而言之,常常跟着他的,大约有一百多人,他到什么地方,他们就跟到什么地方。释迦牟尼佛有一千二百五十个常随众,孔夫子有一百二十五个常随众,大约是释迦牟尼佛十分之一;孔夫子到哪一个国家,那一个国家就要供养他,要供他这一百多人吃饭。 孔夫子先在鲁国做司寇;司寇,也就是一个很大的官。做了三个月,“鲁国大治”,把鲁国治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路上放上一块金子,也没有人捡;因为人人都知道不贪,没有贪心了。夜不闭户,晚间睡觉,不用关门。孔子做了三个月的官,鲁国就大治了。这齐国就放不下了,说:“这还得了!他要在那地方久了,我们这儿不就完了吗?”于是给鲁国送了一班女乐。女乐,就像现在当电影明星或作戏的,拣一班唱得最好、跳舞也跳得最好,一切一切都最好的,就给鲁国送去了。这鲁王白天、晚间都看这个戏,不管国家大事了,“三日不朝,孔子行”,三天也没上朝,孔子说:“这不行的!君王这样子,天天和女人在一起搞,还有什么意思呢?”于是就走了。 孔子带着一班弟子周游列国,他各处去演说,说政治的抱负、政治的宗旨。但是孔子到哪个地方,也就好像现在似的,你和他讲真的,他都不愿意的;你若和他讲假的,他都很高兴的。孔子到处尽讲真的,所以没有什么人欢喜他,外表都捧着他:“好啊!好啊!你鲁司寇到这个地方来。”很恭维他的,但是恭是恭敬你,不用你!为什么呢?“如果用你,你太认真了,我一点也就不可以做不正当的事,那不行!”所以谁也不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