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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21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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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好:《大般涅盘经》:“非佛性者,所谓一切墙壁瓦石无情之物。离如是等无情之物。是名佛性。”
这里,很多佛友引用这段佛经来证明草木瓦石等无情之物,不具佛性。然而,根据历代祖师的开示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不过是我们没有结合上下文,断章取义而已,那么,下面就此提出几点论据,以供大家参考。
一、天台祖四祖章安大师 ------ 二乘是如来,瓦砾是佛性
《大般涅盘经疏卷》只为将护末代权机者。不宜闻于生死是涅盘。二乘是如来。瓦砾是佛性。(记曰:即对圆顿机,应云:烦恼即涅盘,乃至瓦石即佛性。)
------天台祖四祖章安大师撰写、天台宗九祖湛然大师再治
二、天台宗九祖湛然大师------ “无情有性”论
“无情有性”是天台宗九祖湛然大师在《金刚錍》中所阐发的佛性论,其中的“无情”是指山川大地、草木瓦石等无情之物。佛教一般认为只有有情众生(如人和动物)才有佛性,但湛然却认为除了有情众生,无情之物也有佛性,这就是所谓的“无情有性”。
湛然大师在《金刚錍》中“假梦寄客,立以宾主”,通过一个梦境——在梦中与一位代表山林佛教徒的“野客”的对话——论证了“无情有性”,这显然是一种比较特殊的文体。湛然的论证是从解读《涅盘经》开始的。《涅盘经•迦叶菩萨品》中曰:
“众生佛性,犹如虚空。……虚空无故,非内非外;佛性常故,非内非外,故说佛性犹如虚空。……善男子,为非涅盘,名为涅盘;为非如来,名为如来;为非佛性,名为佛性。云何名为非涅盘耶?所谓一切烦恼有为之法,为破如是有为烦恼,是名涅盘;非如来者,谓一阐提至辟支佛,为破如是一阐提等至辟支佛,是名如来;非佛性者,所谓一切墙壁瓦石无情之物,离如是等无情之物,是名佛性。善男子,一切世间,无非虚空对于虚空。”
从字面上看,这段引文中的“非佛性者,所谓一切墙壁瓦石无情之物,离如是等无情之物,是名佛性”一句似乎是在“云佛性非谓无情”即“无情无性”,但湛然大师却慧眼独具,认为这句话从其所在的上下文看乃是在表达“无情有性”而不是在表达“无情无性”,他说:
为非涅盘说为涅盘,非涅盘者,谓有为烦恼;为非如来说为如来,非如来者谓阐提二乘;为非佛性说为佛性,非佛性者谓墙壁瓦砾。今问若瓦石永非,二乘烦恼亦永非耶?故知经文寄方便教说三对治,暂说三有以斥三非,故此文后便即结云:“一切世间,无非虚空对于虚空。”佛意以瓦石等三,以为所对,故云对于虚空,是则一切无非如来等三。
涅盘、如来、佛性是“三有”,非涅盘之有为烦恼,非如来之阐提二乘、非佛性之墙壁瓦砾等“无情之物”为“三非”。湛然大师认为,《涅盘经》之所以要将“三有”与“三非”相对而言,乃是为了方便教化的需要而“暂说三有以斥三非”,如为破有为烦恼而说涅盘,为破阐提二乘而说如来,为离墙壁瓦砾等无情之物而说佛性,然而,就其究竟而言,“一切世间,无非虚空对于虚空”,“三有”是虚空,“三非”也是虚空,析言之即,涅盘是虚空,非涅盘之有为烦恼也是虚空;如来是虚空,非如来之阐提二乘也是虚空;佛性是虚空,非佛性之墙壁瓦砾等无情之物也是虚空,既然同样都是虚空,那么,很显然地,有为烦恼即是涅盘,阐提二乘即是如来,墙壁瓦砾即是佛性或无情之物即是佛性,这就是所谓的“无情有性”。
湛然大师从《涅盘经》中解读出“无情有性”后,便依据佛学之种种原理对之作进一步的论证,天台后学静修法师将这些论证归纳为十个方面,如下:
一者约身言,佛性者,应具三身,不可独云有应身性。若具三身,法身许遍,何隔无情?
二者从体,三身相即,无暂离时。既许法身遍一切处,报应未尝离于法身,况法身处二身常在,故知三身遍于诸法,何独法身?
三约事理,从事,分情与无情;从理则情无情非别,是故情具,无情亦然。
四者约土,从迷情故,分于依正;从理智故,依即是正,如常寂光即法身土,身土相称,何格无情?
五约教证,教道说有情与非情,证道说故不可分二。
六约真俗,真故体一,俗分有无,二而不二,思之可知。
七约摄属,一切万法,摄属于心;心外无余,岂复甄隔?但云有情心体皆遍,岂隔草木独称无情?
八者因果,从因从迷,执异成隔,从果从悟,佛性恒存。
九者随宜,四句分别,随顺悉檀;说益不同,且分二别。
十者随教,三教云无,圆教遍有。
个人知见:湛然大师是告诉我们,有情与无情众生在事相上虽然有分别,但也是假名立言而已,十方世界不出一心,法身周遍一切处,有情无情皆不出法身,因此也皆具佛性。
三、南阳慧忠国师------ 墙壁瓦砾即是佛心
南阳慧忠,人称南阳忠国师,是唐肃宗和代宗两朝皇帝共同奉持过一位大禅师,就是公案中修楞严大定的那位国师。
僧问南阳忠:阿那个是佛心?阳曰:墙壁瓦砾是。僧曰:与《经》大相违也。《涅盘》云:离墙壁无情之物,故名佛性。阳曰,若执无情无佛性者,《经》不应言:三界唯心。宛是汝自违《经》。吾不违也。问:无情既有佛性,还解说法否?曰:炽然常说,无有间歇。问:无情说法,有何典据?曰:不见《华严》云:刹说,众生说,三世一切说,众生是有情乎?曰:师但说:无情有佛性,有情复若为?曰:无情尚尔,况有情耶?曰:若俱有佛性,且杀有情,即结互酬(仇)。损害无情,不闻有报?阳曰:有情是正报,计我我所,而怀结恨,即有罪报。无情是依报,无结恨心,是以不言有报。又:僧问:古德云: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有人不许,云是邪说,亦有信者,云不思议,不知若为?阳曰:此盖普贤文殊境界,非诸凡小,而能信受,皆与大乘了义《经》意合。
四、南阳慧忠国师 ------ 无情说法
南阳慧忠国师是慧能的弟子,是与湛然同时代的一位禅师,他曾“居南阳白崖山党子谷,四十余祀不下山”,是一位坚定的山林佛教徒,他结合自己在“南阳白崖山修行四十余年”的经验,在湛然“无情有性”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无情说法”的观点,继续为“山林佛教”张目——既然“无情说法”,“无情”之山林都在说佛法了,那山林与佛教之间还有什么隔阂吗?山林不就等同于佛教本身了吗?
慧忠国师的“无情说法”思想出自于他与一位“南方禅客”(他当然也是一位山林佛教徒)的如下对话:
有南方禅客问:“如何是古佛心?”
师曰:“墙壁瓦砾无情之物并是古佛心。”
禅客曰:“与经太相违故,《涅盘经》曰:‘离墙壁瓦砾无情之物,故名佛性。’今云一切无情皆是佛心,未审心与性为别为不别?”
师曰:“迷人即别,悟人即不别。”
禅客曰:“又与经相违故,经曰:‘善男子,心非佛性,佛性是常,心是无常’,今曰不别,未审此义如何?”
师曰:“汝依语而不依义。譬如寒也,结水为冰,及至暖时,释冰为水。众生迷时,结性成心;众生悟时,释心成性。汝若定执无情无佛性者,经不应言三界唯心,万法唯识,故《华严经》曰:‘三界所有法,一切唯心造。’今且问汝,无情之物为在三界内,为在三界外?为复是心,为复不是心?若非心者,经不应言三界唯心;若是心者,不应言无情无佛性。汝自违经,吾不违也。”
禅客曰:“无情既有心,还解说法也无?”
师曰:“他炽然说,恒说,常说,无有间歇。”
禅客曰:“某甲为什么不闻?”
师曰:“汝自不闻,不可妨他有闻者。”
禅客曰:“谁人得闻?”
师曰:“诸圣得闻。”
禅客曰:“与摩即众生应无分也?”
师曰:“我为众生说,不可为他诸圣说。”
禅客曰:“某甲愚昧聋瞽,不闻无情说法,和尚是为人天师,说般若波罗密多,得闻无情说法不?”
师曰:“我亦不闻。”
禅客曰:“和尚为什摩不闻?”
师曰:“赖我不闻无情说法,我若闻无情说法,我则同于诸圣,汝若为得见我及闻我说法乎?”
禅客曰:“一切众生毕竟还得闻无情说法否?”
师曰:“众生若闻,即非众生。”
禅客曰:“无情说法还有典据也无?”
师曰:“言不閞典,非君子之所谈。汝岂不见《弥陀经》云:‘水鸟树林皆是念佛念法念僧。’鸟是有情,水及树岂是有情乎?又《华严经》云:‘刹说、众生说、三世一切说。’众生是有情,刹岂是有情乎?”
在这段较长的对话中,慧忠国师先从“心性不二”的角度论证了当时在佛教界流传的“无情有性”。既然“无情有性”,那么“有性”之“无情”还能不能说法呢?于是话题就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无情”能不能说法的讨论上来。慧忠国师认为“无情”不但能说法,而且还是“炽然说,恒说,常说,无有间歇”,这里请注意一个细节,那就是慧忠国师用“他”来指称“无情”,将“无情”拟人化,说“他炽然说,恒说,常说,无有间歇”,这表明在慧忠国师的眼里,“无情”就象活生生的人一样在说法。不过,对于“无情说法”,慧忠国师的看法还是比较谨慎和保守的,他认为,只有达到佛之境界的“诸圣”才能听闻到“无情说法”,一般的众生,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是听闻不到的。最后,慧忠国师还从《阿弥陀经》和《华严经》中找出了支持“无情说法”的相关经文,表明“无情有性”并非是他的臆想虚构,而是有切实的经典依据的。
在探讨了“无情有性”之后,慧忠国师和那位“南方禅客”似乎还意犹未尽,继续“得寸进尺”地讨论了“无情成佛”的问题:
客问:“经教中但见有情授三菩提记,于未来世而得作佛,号曰某等,不见无情授三菩提记作佛之处,只如贤劫千佛中,阿那个是无情成佛?请为示之。”
师曰:“我今问汝,譬如皇太子受王位时,为太子一身受于王位,为复国界一一受也?”
对曰:“但令太子受得王位,国土一切自属于王,宁当别受乎?”
师曰:“今此亦尔,但令有情授记作佛之时,三千大千世界一切国土尽属毗卢遮那佛身,佛身之外,那得更有无情而得授记耶?”
在这里,慧忠国师以“太子受王位,国土一切自属于王”为喻来说明只要有情众生成了佛,那么三千大千世界一切无情国土亦自属于佛,亦随之而成佛,这就是所谓的“无情成佛”。无情成了佛,无情便是佛身,此之谓“无情佛身”,对于这“无情佛身”,慧忠国师和“南方禅客”又展开了一番问答:
客问:“(作为无情的)一切大地既是佛身,一切众生居佛身上便利,秽污佛身,穿凿践踏佛身,岂无罪乎?
师曰:“一切众生全是佛身,谁为罪乎?”
客曰:“佛身无为,无所挂碍,今以有为质碍之物而作佛身,岂不乖于圣旨乎?”
师曰:“汝今不见《大品经》曰:‘不可离有为而说无为,又不可离无为而说有为。’汝信色是空不?”
对曰:“佛之诚言,那敢不信。”
师曰:“色既是空,宁有挂碍?”
……
又问:“古德曰:‘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有人不许,是邪说,亦有人信,言不可思议,不知若为?”
师曰:“此盖是普贤、文殊大人之境界,非诸凡小而能信受,皆与大乘了义经意合,故《华严经》云:‘佛身充满于法界,普现一切群生前,随缘赴感靡不周,而恒虚此菩提座。’翠竹既不出于法界,岂非法身乎?又《摩诃般若经》曰:‘色无边故,般若无边。’黄花既不越于色,岂非般若乎?此深远之言,不省者难为措意。”
在慧忠国师看来,无情与有情同为佛身,有为与无为皆是性空,因而尽虚空遍法界无不是性空之佛身,于是乎禅界广为流传的“青青翠竹尽是真如(‘真如’一作‘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这句偈语便是对“无情佛身”的最好注脚——翠竹与黄花即是无情,真如与般若就是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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