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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所要觉悟的对象包括三界,不单指人或人间而已,人的佛教,充其量只能作为以人为本的佛教的起点或基础。若舍离禅定、般若空慧和解脱,则无“正觉”的佛法可谈。
一、阿含学风与大乘有无圣者之探讨
阿含学风之正与偏
《阿含》圣典,是释尊一代教法的根本。研究佛法而溯源《阿含》,既可明其根源,确实掌握佛教的根本思想与精神,又可知其流变与进一步的发展,理解佛法因时、因地、因人而制宜的方便善巧,这是非常值得鼓励的一个研学方向。倘若研习《阿含》的学人也能理解“《阿含》与大乘经典,虽然应用有别,而理体是一,虽各成系统,而相得益彰”,那就更加圆满了。
例如杨医师精研《阿含》二十年,著作《阿含要略》,肯定《阿含》而又不毁大乘,不舍究竟的佛道,这是一个研学《阿含》的标准典范。又如惠敏法师,既肯定《阿含》研习的重要,又强调“若能进而去体会它与大乘经典的呼应性,也能再次重新肯定大乘经典的价值的话,岂非更美?”这更是大乘行者应有的兼容雅量。
但是,若像《史念原始佛法》那样,广泛参考印老的《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与开展》和《原始佛教圣典之集成》二书,大肆抨击大乘思想与中国佛教,强烈质疑“大乘法是否与圣谛相应?六波罗蜜是否就等于道品?”独断评定:千古以来的传统中国佛教,没有正直的僧伽住持、教导,只是“随着文化流俗的变迁来推动,随着人心好恶的趋向来抉择而已。……净土如此、般若如此、禅宗如此、天台如此、华严也是如此。”
这样的《阿含》学习态度是否正确,的确令人怀疑。因为即使是上座部的佛教学者,也不至于对不同的信仰作出如此不尽情理的批判。锡兰名学者Rahula在《佛陀的启示》中说:如人有信仰,而他说“这是我的信仰”,这样可说是护法了。但这样说过之后,他却不可进一步地得出一个绝对的结论:“只有这才是真理,余法皆假。”……佛说:“凡执着某一事物(或见解)而藐视其它事物(见解)为卑劣,智者叫这个是桎梏(缠缚)。”
出言如此平实正直,不偏不倚,才是一个朴实的《阿含》学者应有的风范。
二、圣位菩萨有无之探讨
中国佛教圣僧多
仔细考查《史念原始佛法》与《走出弥陀之光环》的内容,就可发现这两本书之所以会对大乘作出如此不近情理的批判,主要是由于对中国大乘佛教的理解与体验太过粗浅的缘故。这一点,从以下的举证即可明白。
《史念》一书曾举庞蕴居士(808 卒)为例,来批判中国禅宗。
话说庞蕴有一天参见马祖,将他修行所得“唯心无境”的体证,以及对此境界的微细疑惑——“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呈示马祖,请马祖帮他开解疑情,向上突破。
结果马祖果然不负所望,以“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一句机锋转语,斩断他内心深处的疑根,消除他“唯心”的见执,终于彻见了本来面目。
然而,《史念》一书却举此公案为例而说,“不与万法为侣者是什么人?”等同于鬘童子“十四无记”的戏论之问,真是牛头不对马嘴,不知错到那里去了。
可见,《史念》的作者根本不懂禅宗,不了解真正的中国佛教,所以才会以南传佛教的表面教义来批判中国大乘佛法,才会有“大乘法是否与圣谛相应”的质疑。
根据笔者的了解,这不只是《史念》一书之疑,而是时下学佛青年共同的疑问。这些疑惑倘若不设法消除,想要弘扬大乘佛法,特别是中国的大乘佛法,势必会一年比一年困难。
南传佛教根据巴利三藏主张,所有的菩萨都是凡夫,他们的止观禅修最多只能到达“行舍智”的阶段。北传的小乘论典《俱舍论》也认为,菩萨是在最后一生坐菩提树下,于一坐之中依第四禅,由加行道位直趋无上菩提。在这之前,所有的菩萨都是凡夫的身份。
这些观点,都是三度应邀来台主持结夏禅修的帕奥禅师在《如实知见》、《菩提资粮》中一再强调的。但这样的说法和大乘经论,简直南辕北辙,毫无交集。兹举自续中观派之宗义为例,简单说明大、小乘论典有关“菩萨成佛”道位次第的差别:
种姓决定之大乘,发最胜菩提心,于大品资粮道位时,依法流禅定,从(佛的)最胜化身亲闻教授,并将所得教授之义理付诸实践。于观缘空性的修所生慧初生之时,趋入加行道。……暖、顶、忍、世第一法四位,依次称为:明得三摩地、明增三摩地、入真义一分三摩地、无间三摩地。紧接着无间三摩地后,以见道无间道,顿断分别烦恼、分别所知障及其种子,然后现证解脱道及灭谛二者。……最后,依止有情生命之尽头(rgyun-mtra')的无间道,顿断俱生烦恼和所知二障,并于第二剎那现证无上菩提。这就是定性(大乘)的证果方式。
可见,大小乘经论之见地,差别是相当大的。倘若我们依然引用大乘经论与坚持二乘知见的人论辩法义,岂不是对牛弹琴,毫无意义吗?因此,我们与其引用大乘经论作根据,不如改从大乘史实中去求证。毕竟,事实总是胜于雄辩的。
大乘佛法在印度、西藏与日本、韩国流行了一千多年,在中国甚至弘传了将近两千年之久。在这段期间内,成就大乘无漏圣道的高僧大德无以计数。别的不说,单看近代虚云老和尚、来果老和尚两位禅师的年谱和开示录,就足以确信他们是已经证得离戏境界的圣位菩萨;否则绝不可能有“昼夜精勤,澄清一念,不知身是何物,经二十余日” 与“粗妄细妄歇下来”将近一个月的禅修经验,也绝不可能说出“虚空粉碎也,狂心当下息”这样超理性的深澈悟境。
在禅宗的文献里面,比虚云、来果二老悟境更深澈的禅师,不胜枚举。兹再举高峰禅师(1238-1295)开悟的经验为例。高峰禅师二十岁开始参禅,前三年皆无大收获。有一天,在深夜的睡梦中,他忽然回忆起“万法归一,一归何处”这则原先参究的公案。在语录中,他说:
我的注意力非常集中,使我忽略了睡眠,忘记了吃东西,而且不辨东西,也不分昼夜。……我整个生命中都充满着这个“一归何处?”的问题。我的心不曾想到别的事情;即使要稍微想到一些与这问题无关的东西,也不能够。我像是被钉住了或胶住了;不管我怎样想摆脱,却根本无法动一下。虽然我置身于许多人或集会中,总觉得好像一个人独处似的。从早到晚,从晚到早,我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楚,如此的平静,如此的超越一切事物之上!绝对地纯净而一尘不染!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心思;外界是如此的宁静,我是如此的忘记他人的存在。六天六夜就像白痴傻子一样的过去。
最后当我跟着大家来到三塔诵经时,偶然抬头看到五祖演师的诗句。这使我突然间从恍惚迷离状态中醒悟过来,而从前老师所问的问题,即“谁替你拖个死尸来?”的意义,也在忽然之间领悟了。我感到这个无边的空间似乎破为碎片,而大地也完全毁灭了。我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这世界,它好像是一面反映另一个世界的镜子。我试验过我所知道的几个公案,发现它们是非常的明白清楚!我不再迷惑于般若的妙用。
这时的高峰禅师虽已彻悟,连睡梦中都作得了主,但正睡着无梦时,“主人翁在何处”依旧茫然。所以又遵照师长的指示,放舍一切,继续苦参了五年,才大事了毕,“一念无为,十方坐断”。这样高深的重关证悟境界,怎能说与圣谛不相应呢?
禅者破初关彻悟之后,心中还有无始以来深细的无明烦恼习气,也就是宗密禅师(780-841)和沩山禅师(771-814)所说的“微细流注”和“现业流识”,必须长时间慢慢对治,损之又损,才能彻底息灭。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可以从沩山禅师和仰山禅师师徒之间的一段对话去理解。
沩山禅师二十三岁在百丈禅师座下悟明心性之后,就开始藉事炼心,亲领典座之职,乃至于创建了一个可容纳一千五百人的大丛林。在他晚年的时候,他问接班人仰山慧寂禅师说:“寂子心识‘微细流注’无来得几年?”
仰山禅师不敢答,却云:“和尚无来几年矣?”
沩山禅师曰:“老僧无来已七年。”
沩山禅师又问:“寂子如何?”
仰山禅师曰:“慧寂正闹。”
这时的仰山禅师虽然早已彻见真如法性,但修所断烦恼尚未断尽,“微细流注”仍然相续不断,所以只能坦白承认:他的心“正闹”。沩山禅师大悟之后,长期保任悟境并藉境炼心三、四十年,净除了“现业流识”,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说:七年前就已经断除了“微细流注”。这份史料是否可靠,笔者尚未详加考证,但它至少可以说明:顿悟真理之后的“微细流注”不是那么容易去除干净的。
如果“微细流注”完全寂灭,唯剩无二空智朗然独存,其断证功德至少也相当于七地以上的大菩萨了。《华严·十地经》说:“菩萨从第六地来能入灭尽定。今住此(七)地,能念念入,亦能念念起,而不作证。” 月称论师《入中论》也引用此经而说:“此远行地于灭定,刹那刹那能起入。” 既然七地菩萨能念念入出灭定,微细烦恼根本没有机会现行。到此地位,“现业流识”或“微细流注”才可能完全止息。
高峰禅师悟后又苦修了五年,所要处理的问题,不外是生命底层的“微细流注”;他的证量是如何,可想而知。又如福州大安禅师在沩山禅师座下,“三十年来,……只看一头水牯牛。……如今变作个露地白牛,常在面前,终日露回回地,趁亦不去也。”
在禅宗,“牛”即是心。明心见性的人,才有“牛”可看可牧。牧牛三十年,牛变全白,赶也赶不走,表示微细烦恼和染污无明已经完全去除(不过,所知障还在),法身光明的悟境经常赤裸裸地呈现,与日用尘劳打成一片,不即不离,终日不散。
在禅宗史料中,达此证量境界的禅师,大有人在。雪严禅师(1289 卒)悟后十年,也达到了醒睡一如之证量,于是“向来所谓境界碍膺之物,扑然而散,如闇室中,出在白日”。无闻思聪禅师,参禅二十年始达身心脱落的地步。开悟之后,虽然自知见解明白,但是微细隐密的妄想尚未除尽,所以又隐居光州等山中潜修,前后十五年才完全颖脱。云门禅师(881-966)自述:困风霜于十七年间,涉南北于千里之外,才“心猿罢跳,意马休驰”。而香林禅师“四十年得成一片”、涌泉禅师“四十九年尚有时走作”,这些禅宗术语所要表达的,也无非是关于悟后“微细流注”处理干净与否的修道位问题。
此外,石霜禅师(986-1040)的首座定力深厚,有能力在一柱香的时间内坐脱而逝。但仅此仍不足以被认可为开悟见性。所以石霜禅师的侍者道虔禅师,依然毫不客气地对坐脱而亡的首座说:“坐脱立亡即不无,先师意未梦见在!”可见,禅宗开悟的标准相当高,印可传法也十分严谨,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只是禅宗着重在接引上根利智,不循义理,不尚经教,不重次第,所以很难被一般人理解与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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