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祖母是撣祖人(緬甸東部的一個大邦,為金三角的所在)。她過著長久而平靜的生活,差不多八十歲才死去。那時我才十四歲。我們之間很親近。我常常想起她。
我亦喜歡撣祖人,他們都很和順。在美謬四周有很多撣祖人,一些住在我們這裏的冷水壺村。又有另一條叫熱水的村,在那裏大部分的村民都是撣族人,他們都說撣語。一些撣族的老婦人很像我祖母——安寧、平靜、有愛心、平淡、有耐性、知足、樸素既很友善。這樣的人實在不可能在現代城市中找到。富有的人都是疑心很重:他們認為人們都是在追求他們的錢。你問及我與我家的關係。那是從來都沒有好過。在我家中我唯一喜愛的人就是我姐姐。雖然她不理解我,但她疼愛我。
對,我從來都不覺得我是那家庭的一分子。在我家庭中,我似是一個陌生人。可能有一天我會去見我姐姐。我與我父母的關係是一種愛恨交織的關係。(如今他們都已過身了。)我在家中非常寂寞。我知道你對你和你家關係的感覺。沒關係啦。我們在別處尋找愛與諒解吧。無論你做些什麼,無論什麼事發生,我永遠都可當作你的父親、兄長、朋友、輔導員等等。
我生活於兩種不同文化的邊界上——東方與西方的。出生於緬甸,受教育於一所西式的學校。面對過各種不同的宗教——佛教、基督教、猶太教、印度教、伊斯蘭教——也透過哲學而接觸到物質主義,我結果卻什麼也不認真地相信。西方心理學——弗洛伊德、榮格、阿德勒、羅哲斯、詹姆士,還有很多其他的;西方哲學——蘇格拉底、柏拉圖、亞裏士多德、黑格爾、康德、尼采、柯爾愷郭爾、羅素、維根斯坦、柏格森、等等——足以把人弄得十分糊塗。我是修讀電機工程的,也閱讀過高深的科學理論,包括黑洞。
我知道,對任何事都確實清楚的人實在很少。最重要知道的就是你自己的心。對,我想要自由。這應從開始時便知曉。我的自由並不是用作出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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