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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并无‘第二生’,‘南浦夭亡’,‘牧童第三生’的记载。这些说词,皆是译者、画者‘想当然耳’加以‘推’出来的。如果真的泽公在南浦夭亡,难道泽公是‘扫把星’?害得王氏怀胎三年之苦还不算,又要破财为之埋葬,而他(泽公)却生了数月就夭折,王氏得子空欢喜,几个月后就换来失子之痛,冤哉!枉也!呜呼!於戏!如果真是这样,王氏一家人从此之后看到出家人岂不恨入骨乎?泽公为什么要这样‘作弄’王氏?总之:翻译要‘老实’,原文没有的,决不可加进去。 释氏通鉴中,有一段文,为诸传所无,却是最重要处。兹将原文照录如下: “沙门圆泽,与隐七季源厚善,相率游峨眉,泽欲由长安往,源欲自荆州往,遂自荆州。舟次南浦,见锦裆妇汲水,泽泣曰:‘所不欲由此者,为是。’源惊问故,泽曰:妇人孕三稔矣,迟吾为之子,不逢则已,今逢,无可逃者。我生三日,愿公临顾,以一笑为信。后十三年,于杭州天竺寺外,当与公相见。‘吾以三生为比丘,居湘西之岳麓寺,有巨石林间,当习禅为上。’泽亡,妇乳三日,源往视之,儿果笑。后如期至吴赴约,于葛洪井畔,闻牧童歌曰:‘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莫要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源曰:‘泽公!健否?’答曰:‘李君真信士!然世缘未尽,且勿相近。惟勤修不惰,乃复相见。’又歌曰:‘身前身后事茫茫,欲话因缘恐断肠:吴越江山寻已遍,却回烟棹上瞿塘。’遂隐不见!” 文中‘吾以三生’至‘习禅为上’的二十四字,为诸文所无。‘吾以三生为比丘’,可知圆泽是第三生,前二生皆为比丘。即此可证:南浦王氏子为第二生,牧童为第三生之谬误。‘有巨石林间’,石应在岳麓寺之林间——泽公可能是先住岳麓寺,后来受请至慧林寺。‘当习禅为上’:一、可能是泽公常习禅于此巨石之上(常习禅其上);二、也可能是劝李源‘当习禅为上’。则此三生石不是在天竺寺外,而是在岳麓寺,三生为比丘,皆曾在此石上习禅。 至于仅十三岁的童子,为何能由南浦而到杭州天竺与李源相见?观传之末‘遂隐不见’及高僧传叹曰:‘真得道之僧也!’又云:‘其如观(指泽公)也,果证高深,同智论中多种不思议也。’释然无疑矣。否则何必对李源说‘世缘未尽,且勿相近’而又教以‘勤修不惰,乃复相见’?可知圣凡殊途,圣境非凡情可测;前文云云,皆以凡情测圣境耳。 此约常途通论。须知:众生业力不可思议,如净业已成者,身未亡而神现净土。 莲宗三祖承远大师,未往生时,有释法照者,居庐山,由正定中,趋安乐国,见蒙恶衣侍佛者,佛告曰:‘此衡山承远也’。出而求,肖焉,乃从之学。(净土圣贤录三)。是谓‘身未亡而神现净土’。 恶业深重者,人卧病而神婴罚于幽冥。 有张姓者,暴卒,随鬼使去,见冥王。王稽簿,怒鬼使误捉,责令送归。张下,私浼鬼使,求观冥狱。鬼导历九幽,刀山、剑树,一一指点。末至一处,有一僧,扎肌穿绳而倒悬之,号痛欲绝!近视,则其兄也。张见之惊哀,问:‘何罪至此?’鬼曰:是为僧,广募金钱,悉供淫赌,故罚之。欲脱此厄,须其自忏。’张既苏,疑兄已死。时其兄居兴福寺,因往探之。入门,便闻其号痛声。入室,见疮生股间,脓血崩溃,挂足壁上,宛然冥司倒悬状。骇问其故,曰:‘挂之稍可,不则痛彻心俯。’张因告以所见。僧大骇,乃戒荤酒,虔诵经咒。半月寻愈。遂为戒僧。——异史氏曰:‘鬼狱渺茫,恶人每以自解,而不知昭昭之祸,即冥冥之罚也。可勿惧哉!——(聊斋志异一)是谓‘人卧病而神婴罚于幽冥’。 命虽未尽,识已投生,迨至将生,方始全分心神附彼胎体,此理固亦非全无也。当以有代为受胎者,为常途多分耳。 录‘作子酬恩’故事一则,以供参考: 尚霖为巫山令,有邑尉李铸,病亡,霖捐赀送其母并其骸骨归河东,又访士族嫁其女。一日,梦尉如生,拜且泣曰:‘公本无子,感公恩,已为力请于帝,令某得为公嗣矣。’是月,霖妻果孕。明年解官归,又梦尉曰:‘吾明日当生’。翌日果然,因名曰颖。孝友敦笃。官至寺丞。——(按)所谓子偿父债也。李铸前生亦必修德,故得以报恩,而仍享富贵,不然茫茫业海中,自顾且不暇矣。(阴驾文广义上) 投胎前示梦,不足为奇:出生前梦,世所罕闻。 三界诸法,唯心所现;众生虽迷,其业力不思议处,正是心力不思议处;亦呈诸佛神通道力不思议处。(中略)死生、众生之大事,因果、教化之大权。愿阁下不惜广长舌,以因果报应为转烦恼生死,成菩提涅槃之一助,则法门幸甚!众生幸甚! 无缘大慈,同体大悲,跃然纸上! 复吴希真居士书一 念佛一法,约有四种,所谓:持名、观像、观想、实相。就四法中,唯持名一法、摄机最普,下手最易,不致或起魔事。 莲池大师曰:‘不论男女、僧俗、贵贱、贤愚,无有一人不堪念佛’,是谓‘摄机最普’。只此一句‘阿弥陀佛’,三岁孩童也会念,是谓‘下手最易’。且‘下手易而成功高,用力少而得效速’,何乐而不为? 至于‘魔事’,省庵大师著有‘念佛著魔辩’,兹敬录出,以供参考: 或问省庵曰:‘参禅一门,全仗己力,故每多魔事;念佛则仗他力,故承佛护念,魔事不生。有诸?否乎?’ 省庵曰:‘唯唯,否否。夫参禅、念佛,论其难易,固有自力、他力之分:若论魔事,二俱不免。’ 或者曰:‘敢问:何谓也?’ 曰:‘魔事之来,其由有三:一者教理不明,二者不遇善友,三者自不觉察。今夫人适千里之路,苟不按舆图,又不逢引导,复不识前路通塞,莽莽然而进,吾知其难免于错误之患矣! 参禅、念佛,譬如行路,经教如舆图,善友如引导,觉察之心如识路通塞。虽两条涂路夷险不同,俱不免错误之患。参禅且置。 只如念佛:或有厌平坦而好奇特者,或有舍直截而求纡曲者,或两路兼行,两路俱失者,或以途中为家舍、平地为高山者:如是错误,不可胜举!皆教理未明之过也。 念佛一门,极圆、极顿,至易、至难,口;如弥陀经中‘一心不乱’四字,浅言之:愚夫愚妇皆可为;深言之,大圣大贤终不能过。今初心行人,或暂得轻安,自谓已得事一心者:初开浅解,复自谓得理一心者;或粗念不生,细念犹生者;或勇猛过分,精进倍常,不知心外无佛,连求取证,不达善巧方便,急欲舍身,魔鬼因之遂入其体,为风(疯)、为狂,都不觉知:此善友不遇之过也。夫众生生死,以我见为本:我见不除,修行无益。然我见之生,根深蒂固,其萌芽发干,无处不有。是故,见地高,则我见俱高:工夫进、则我见亦进。若不时时检点,刻刻提撕,则念念发生,心心增长,随逐行人,虽死不离。是故,学人,心不虚,则自不觉察:不觉察故,我儿增长,少有所得,则生憍慢,讥嫌同学,诽谤行人,虽有修行,终成魔事,此自不觉察之过也。’ 或曰:‘参禅须近明师;若无明师,须看经教。念佛只贵深信力行:既能深信力行,则决定往生。何藉善友经教?’省庵曰:‘是何言欤!世间小技,尚不可无师,况念佛为出生死要门,若无善友经教,从何开发?谁为引导?观经下三品,皆是临终善友开发,故得往生;其上、中品,则不必言矣。须知:从凡至圣,由易至难,莫不以善友、经教为根本。汝不因经教,何由而知净土法门,而生信向耶?’ 或曰:‘若因经教而知念佛,则弥陀一经足矣,奚以多为?’ 曰:‘上根则可:中下根人,须遍阅净土诸书,备识信行愿三差别之相:加之善友警策,内以虚心觉照,庶几免于魔事,而后念佛之功可日进焉。否则,不为魔事,终成增上慢人:一念不觉,遂成沦坠,其祸,可胜言哉?’ 或曰:‘行人心既念佛,佛岂不垂护念?如其护念,魔事何从?’ 省庵曰:‘念佛人,果得一心不乱,则佛护念不虚,如其未得一心,或有以轻安为禅定,浅解为深悟者,随有所得,生增上慢:此则自取过愆,非如来咎。是故吾言:善友、经教、觉察之心,三者缺一不可:而觉察之心,尤为最要,不可须臾暂离,若一念不觉,则一念颠倒;念念不觉,则念念颠倒:颠倒既起,魔事兴焉。毕世工夫,一朝唐丧,可不畏欤?净土文云:“身无病苦,心不颠倒”。当知:身无病苦,则求在于佛:心不颠倒,则求在于我。在于佛者,非我敢必;在于我者,安可不自勉焉?设使临终一念颠倒,非唯九品不生,抑亦三涂难免,佛虽大慈,救我不得,奈何?奈何!是故修净业人,不可一念远离善友,亦不可一念生颠倒心也。’ 此文见‘省庵大师语录’上卷。 文中‘念佛’,应包括观想、持名。就是持名念佛,如果教理不明,不遇善友,不知觉照(不懂教理,焉能觉察?)亦难免魔事。 印祖所谓‘不致或起魔事’,应是明理行人—最起码也得了知念佛要义,粗知净土三经才行。 然则‘临终佛现,宁保非魔’? 蕅祖曰:‘念佛见佛,已是相应,况临终非致魔时,何须疑虑?’(阿弥陀经要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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