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經歷過被自己激烈情感的烈火焚燒的人,並未曾把那些激烈情感克服到。這樣的話,那些激烈情感只是移居於隔鄰,然後隨時噴出一把火,把那人的房子燒著。每當我們放棄、遺落,及遺忘太多時,我們所忽視了的事物都很可能會以增加了的力量返回來。(切勿壓制你的激烈情感;念住於它們。對我來說,「經歷過」並非指「作出過行動」,而是指覺知到它們,有念住地體驗它們。) 「的確,我們那『對進步的崇拜』正帶給我們一種威脅,它加諸在我們身上愈加多對未來的幼稚夢想,它就愈劇烈地迫使我們逃離過去。以進步,亦即是以新方法或器械,來作改革,起先當然是感人的,但長遠來說,這是受懷疑的,並且無論如何,都是代價不菲。整體上它絲毫也沒增加到人們的滿足或快樂。反而,它們正是『存在』的偽裝甜料,就像愈加快速的傳訊一樣,不適意地加速了生活的步伐,並使我們比以前擁有更少的時間。」(所以,盡可能簡樸的生活。) 我不用電力,還親自打理壁爐與爐灶。黃昏時,我都把舊油燈燃點著。這裏沒有自來水,我得把水從井裏唧抽上來。我劈柴,燒飯。 這些簡樸的行為使人簡樸;要做到簡樸實在是談何容易。在波林根,圍繞著我的沉靜幾乎可以聽得到,而我則住於恰好與大自然打成一片的和諧中。一片不可言喻的寂靜彌漫著。 住在波林根的塔樓裏就仿似同時住在許多個世紀一樣。這地方在我以後仍會留存著,而且它在其地點以其脫俗的格調往過去指向久遠之前的事物。它幾乎沒有東西是令人想到這現代。倘若一個十六世紀的人搬進屋來,他會覺得只有煤油燈與火柴是新奇的;除此之外,他會毫無困難地知道一切應如何處理。沒有任何東西來打擾這死寂,電燈與電話也沒有。(卡爾.榮格) 還有很多的,但我想在這裏停下。我的夢想:在深山裏居住,遠離人們、噪音,只有最基本的必需品;安寧地、平靜地。我哭泣嗎?嗯,誰會相信一個如我一樣的老僧仍有淚水來哭泣。我的本性就好像是慢慢燃燒的餘燼,看不見其火焰,但它依然是燃燒著。我不想要判斷分別;我想要瞭解。我也是不完美的。 我甚至愈變得更加不完美。因此,我害怕那些常作判別的人。我不想被騷擾。它們說,一個僧人不應該執著於任何人或事物,但我做不到。我並不只是一個僧人;我亦是一個人。我並不嘗試去做一個重要任務,只是盡我所能地去瞭解在我生命中、在我意心中、在我內心中所發生的任何事。沒有名字,也沒有聲譽;在我死後,將不會有任何東西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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