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善法欲」

唐岐

善法欲

对一切法若是没有喜乐的欲念，就不会对它用心钻研、实践。就如一个对画画没有兴趣的人，他不会成为画家。「法」有「善法」与「恶法」；比如喜欢阅读「医护」知识来帮助需要的人是属于「善法欲」；若是喜欢赌博、喝酒，则是「恶法欲」。

「出世间善法欲」是深信佛陀教法是解救轮回大苦的明灯，由此生起出离轮回的决心与动力，名「出世间善法欲」。

「欲望」有着「执取相」，与「无执、无住」的心境，正好相反；以致有人会误以为「善法欲」有着「执着相」，不相应「第一义谛」的「无相无执」。殊不知「第一义谛」的「无相无执」是指理地，也是「果地境」而非「因地行门」。

「善法欲」是因地的心志，若是没有因地的「善法欲」，就没有动力趣向「第一义谛」的禅观。就如要登上玉山，不但要先明记登上玉山的路线，并且执持不忘，若是忘了路线，就登不了玉山。一旦登上了玉山，当下就是玉山，玉山就在当下。「善法欲」也是这样，初发心菩萨要先发起成就菩提的「善法欲」，才能证得「阿耨多罗三妙三菩提」；就在证得「阿耨多罗三妙三菩提」时，「善法欲」的心相，不用起心扫除就泯然无迹。

天台智顗大师在《修习止观坐禅法要》说「止观修要具足五方便法」，第一个方便法就是在强调要深信「止观修习」能够解脱轮回大苦，才会发起对止观修习的「善法欲」；有了「善法欲」才会生起修习止观的动力。

《华严经》中善财童子说：「我已先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欲值一切佛，欲见一切佛，欲得一切佛意. 欲闻一切佛法，心无厌足。」这股欲求一切法，心无厌足的就是「善法欲」。

《俱舍论》也说：「若缘无漏，便非过失，如善法欲，不应舍离。」「善法欲」是成佛的推动力，所以不但不可断除，并且要长养它。

《优婆塞戒经》也说：「众生有思，名为欲心，以如是欲善业因缘发菩提心，是则名为菩萨性」「思」是伺察，伺察到「苦乐」情境后，会自然生起「离苦得乐」的本能。有了「欲」的动力，才会发起一心走向成佛之道。菩萨也要有「菩提心」的「善法欲」，才能名为「菩萨种性」。

一心欣乐「善法欲」无有厌倦时，也名为「精进波罗密」，也名为「欲波罗密」，如《大智度论》则说：「欲为初行，欲增长名精进」。《文殊师利所说不思议佛境界经》说：「诸菩萨虽永断欲贪，而恒不舍诸善法欲，若身、若心常修善行。」「欲念」是实证佛法的第一步，名「初行」；绵绵不绝的「欲念动力」就是「精进」。即使已证得解脱的菩萨，虽然已经永断「贪欲」，但是他的「善法欲」依然绵绵不绝，一切身、口、意，都融入「善法欲」而成就「欲波罗蜜」。

又如《佛说大乘菩萨藏正法经》说︰「如来所欲无减，何名为欲？谓善法欲。复何名无减？谓即如来大慈心欲无减，大悲心欲无减，说法欲无减，化度众生欲无减，成熟众生欲无减，伺察欲无减，教示菩萨欲无减，令三宝种不断欲无减。」如来有七不共佛法，其中之一即是「如来的善法欲无减」。「无减」也是「永恒无间」，也是成就「波罗蜜」；比如慈悲心无间、化度众生无间等等。

《金刚经》说：「佛法者，即非佛法，名为佛法。」在佛法受用中，已止息佛法的名言分别，才是佛法的真实义。我们也可以说：「善法欲者，即非善法欲，名为善法欲。」于「善法欲」中止息名言分别、执着，名「善法欲波罗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