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号码》第一幕

阿兰若佛珠

第一幕

    江程子和秦恺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两年终于修成正果，步入“爱情的坟墓”。江程子是某公司的销售，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应酬；秦恺则是一个漫画家，所有的创作来自出租屋里。

    他们的婚礼中，亲戚朋友的祝福声一串串， 幸福的滋味，溢满心头。

    婚礼结束后，他们没有多余的钱财和时间度蜜月，所以很快就投入到工作的“浪潮”中去……


    一天，当江程子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租房时：好累啊。

秦（跑过去迎接她）：亲爱的，我帮你揉揉。

江：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秦：相对于很多人来说，我们已经很好了，我已经很满足了。

江：你肯定满足啦，天天窝在这里画漫画，我在外面风风雨雨的，累个半死。

秦：我也知道老婆大人在外面辛苦了，所以家里的一切由我来操心。

江（笑了笑）：老公，怎么觉得你更像一个家庭妇男呢？

秦：为了老婆大人，我愿意，我啥都愿意。

江：来，亲一个，嗯！

秦：老婆，要不……你转行吧，这样太累了。

江：转行？我能做什么啊？

秦：都怪我，是我没本事，才让老婆大人日夜为这个家操劳，我……

江（捂住秦恺的嘴）：只要你对我好，多大的苦，都无所谓。

    又一天晚上，雷电交加，倾盆大雨。这样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江程子与秦恺亲热的雅兴……三分钟后，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江程子出于职业的条件反应，将秦恺推开，拿起手机一看就说:怎么只有10个号码？

秦恺:肯定是诈骗的，亲爱的，挂了。

江（回头看了看秦恺）:喂？

然而，电话的尽头却传来小孩子或哭喊或怪叫的声音。秦恺这时来到江程子的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老婆，是谁呢？

江（像触了电似的）:啊……

秦:怎么了？

江（面无表情）:是他，一定是他。

秦（拿起手机边看号码）:谁？谁打来的？

重复的事情，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每到晚上23：59都会出现。于是周末的时候，他们去了教堂。

江:神父，我们有罪，罪大滔天。

神父:只要你们虔诚祈祷，天主会原谅你们的。

江:但是……但是我们……

神:无论多大的罪，只要你们诚心悔过，天主会原谅你们的。

江（哭）:我们的孩子的死，是我们一手造成的。

神:在天主面前，杀人放火亦是小罪一桩，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非命。只要你们诚心悔过，天主就会原谅你们。

江:那我们为什么晚晚做噩梦，还接到一个好奇怪的电话。

神:心病还需心药医，你们只要诚心悔过，天主没有理由不宽恕你们的。

江:早前的一个星期，每到晚上23:59，我的电话就会响起来，而且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我们天天都失眠，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神父，我们该怎么办？

神:心诚至上，金石为开。只要你们真心悔改，天主会原谅你们的。

江:神父，我们的精神饱受折磨，请为我们洗礼，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神:只要你们诚心悔过，天主一定会宽恕你们的罪。

江:请神父为我们洗礼。

神:只要你们诚心悔过，天主一定会宽恕你们的罪。

秦恺见情况不对劲，马上推开小房间的门，里面的神父居然只是一个“外壳”，声音也是从喇叭里传出来的，旁边还挂着一个牌子“神父已去经商”。从教堂里出来后，江程子说:这什么教堂呀！竟然可以拿录音来做神父，还有没有天理？

秦:要不我们搬房子吧？

江:没用的，治标不治本。

秦:唯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江:什么？

秦:西方的信仰不奏效，试试东方的吧。

江:东方的什么？

秦:鬼神传说。电视电影不都这样播的吗？

江:鬼神传说？听着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秦:也就是所谓的神婆啦，没什么的。

江:神婆？不是迷信吗？

秦:我们农村里要有什么不顺的，只要去找神婆，妈准有办法解决。

江:靠不靠谱呀？

秦: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试试旁门左道也未尝不可。

江:这样啊……我们上哪去找？

秦: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通过网络的力量，秦恺找到了在网上颇有声名的神婆麦当姨。

江:麦当姨，事情就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办？

麦（掐指算了算）:当我第一眼看见你们的时候，就发现你们印堂发黑，满脸无光，想必近来遇到了一些邋遢的东西。

江:是啊，麦当姨，你一定要救我们啊。

麦:首先，23:59这个时间，很邪门，因为这是阎王爷规定投胎的时间。你们的孩子在投胎的第一时间回来找你们，说明他怨气很重，对你们恨之入骨。之后是十个电话号码，你们看，1314397875是什么意思呢？前面1314好理解，关键是后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后面是也要诅咒你们，连在一起就是，一生一世也要诅咒你们。

江（惊出一身冷汗）:麦当姨，我们知错了，你想想办法救救我们才行啊。

秦（信以为真）:一生一世也要诅咒我们？那我们岂不是永无宁日？

江:对对对，麦当姨，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麦:你们听我慢慢说（侧脸偷笑）。你们看，也要诅咒你们这六个字的笔画数与后面的数字是不是相对应？

江（心算）:怎么会这样？我们能辟过这一劫吗？

秦:那10个号码……

麦:这个得从中国古代造字说起。“古人造字以纪数，起于一，极于九。”也就是说，世间万物到了“九”，就是一个循环；而10则是一个新的起点，也可以说是意指。也就是说你们的孩子要投胎重新做人了，提示你们……

江：啊……

秦：怎么了？

江（她死死地盯着前面的神台）：菩萨……菩萨……

麦（站起来看了看神台，微微一笑）：没事，菩萨显灵了嘛。

接着，麦当姨心里暗想：他们不会这么邪门吧？

江：麦当姨，你怎么知道？

麦：菩萨经常托梦给我，说如今的世界虽然物质丰富，但是人们都很贪婪，所以要我去拯救世人。

江：刚才我看见菩萨的表情难受，一直对我使眼色，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麦当姨的脸色变得铁青，面无表情，并慢慢坐了下去。

江：麦当姨，你没事吧？

麦：我以为你刚才看见了菩萨的微笑，因为有外人在的时候，我从未见过菩萨如此难过。

秦：我们是不是大难临头了？

于是，江程子和秦恺按照麦当姨的吩咐，把一些神符贴满租房，并从菜市场买回一个狗头，挂在客厅的一个角落里。夜里微风荡漾，神符飞舞，烛光摇摆，狗头庄严。一时间，整个房子在烛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阴森恐怖。仿佛这一切都是神婆精心安排的，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人很容易产生恐惧感，所以还得再次去找她为你“排扰解难”。这跟医生看病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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