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和双亲
民国四十五年(公元一九五六年)二月廿七日(农历丙申年元月十六日),一个风雨交加的清晨,上 道下 证
法师诞生於台湾文化古都台南市。
师父俗姓郭,名惠珍。父亲郭瑞福医师,自幼苦读,於国立台湾大学医学院毕业后,开业专治当时难以医治的肺结核,活人无数。行医之余,经常优游於绘画与
音乐,深得其中旨趣,无形中给予师父相当的艺术薰陶。他总是在生活中启发师父人生的哲思与人格的养成(请参阅毛毛虫变蝴蝶:《献给慈父的感恩与
忏悔》一书)。郭医师顾虑到病人的感受,往往不顾及自身被感染的危险,总是亲切地看诊;这种悲心救苦的风范,使师父日后立下行医救人的悲愿。
母亲郭魏瑞云女士,毕业於日据时代台南第二高等女学校。身怀师父时,仍照常帮忙看护病人,甚至曾经倒痰盂、清理病人咯出的血。这期间只要一闻到荤腥葱蒜的味道即莫名地作呕,而且变得喜欢素食。母亲身教给予师父很大的影响。亲近过师父的人,都能感受到她待人非常恭敬有礼。记得师父拿东西给别人,都用双手。后来,发现师父的母亲拿东西给晚辈也是一样。她老人家快八十岁了,每天拜佛
念佛,所以坐姿、站姿都很端正;待人处事很替别人设想,和蔼可亲。这些生活言行举止的细节,常常又於师父身影中出现。
童年和求学时代
从永福国小到中山国中,师父都在台南市就学。在老师心目中,她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常被选为班长;在同学眼里,她能言善道,活泼合群,又热心助人,是大家的好模范。师父在国中三年级以前,一切堪称顺利,身体健康、品学兼优、家境富裕,人人称羡。然好景不常,就在那年发生车祸,受伤后,身体渐渐出现毛病。国中毕业后,她如愿考上北一女中,离家北上就读。就在高一下学期的某天,正弹著钢琴的当儿,右手突然麻痹了,就连一支笔也拿不动,无法上学,只好休学,南南北北四处求医。为便於照顾,只好回台南老家,她也以高分插班考上台南女中;但还是因病无法按时上学,高中念了四年没能毕业,只好在家进修,以同等学历考上中兴大学食品科学系。 因病苦而立志行医
这场病对师父来说,影响很大;使她深深体会到人生无常及病人的痛苦与无奈。后来,一位双目失明的针灸医师治好了师父的病,这也促使她想进一步探讨中医的奥妙,立志成为悬壶济世的良医。大一暑假,参加转学考,考取了中国医药学院中医系。医学院繁琐艰深的课业,丝毫没让她退失医病救人的志愿,反而增长行医的知识与智慧,也锻鍊出百折不挠的毅力和无比的耐心。这段时间,也是她
学佛很重要的关键时刻。
学佛因缘
师父在国小六年级,初见弘一大师法像时,心中就受到极大的震撼;之后再读《弘一大师传》,便生起向佛的心,开启学佛之门。国中一年级时,在某天看到螃蟹被杀,竹筷活生生穿插胸肚当下的痛苦与挣扎惨状,师父哭著说:「原来我以前吃的螃蟹是这样来的!」从此就不吃荤食。
高中休学时,师父经常研读
佛经、背诵《
心经》等。大学时,曾参加中兴大学智海学社,转学后则加入中国医药学院医王学社。其实,初上大学,师父学佛的心行并不像后来那麼热切。她曾忏悔地说,刚进医学院,参加医王学社的活动,觉得学佛的人很严肃、很呆板,就不常参加,而宁愿去看电影。后来,大学六年级在省立台中医院见习,七年级在高雄阮综合医院当实习医师,於临床上见到许多病苦与无奈,才生起了热切而强烈的求法心。毕业后当医师,更亲身感受生老病死的逼迫,才积极学佛:参加上 忏下 云法师举办的斋戒学会,并亲近当代弘扬
净土法门的李炳南老居士创办的台中莲社。这期间,她正式受三皈五戒和菩萨戒,并且奠定了
佛法义理的基础,以及念佛的信愿。
以病苦为师
师父那饱受病苦折磨的身体,表面上看来虽是她求学的障碍,其实却是一所真正的「医学院」——她在病中亲身体会为病苦所缠的感受,而以同理心领悟到病人生理和心理上种种的需要,进而知道如何医治和照护病人,关心和体贴病人,以减轻他们身心的痛苦,终使她日后成为一位人人爱戴的医师。
病苦的折磨也使她觉悟:「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她深知要彻底解除病苦与生死的折磨,得到究竟的快乐,唯有接受佛陀的教诲,精进修行;因此,她日后更是穷其一生,不遗余力地弘传佛法,成为众所钦敬的法师。
行医学佛——医院当道场,实践普贤愿
民国七十一年(公元一九八二年)六月,师父以第二名毕业於中国医药学院,先后考取中医和西医执照。七十二年起任职於高雄阮综合医院内科,其后再转任台中顺天医院肿瘤科。在这段医师生涯里,她尽心行医,精进学佛,
早晚课不断,且在医院里推行佛法。她把医院当成道场,行医即是修行,发愿要让每位病患都愿意称念
阿弥陀佛万德洪名。
在医院中,师父尽心尽力做到对所有的病人:「种种承事,种种供养,如敬父母,如奉师长及阿罗汉,乃至如来,等无有异。於诸病苦,为作良医;於失道者,示其正路;於暗夜中,为作光明;於贫穷者,令得伏藏。」
在往返病床的空档,她会背诵普贤十大愿王,提醒自己以
普贤菩萨的精神来照顾病人。师父曾说,她进病房前,都会在房外先静静地观想病人就是
文殊菩萨,以对待菩萨的恭敬心去照顾他们。她深入体会病人的痛苦如同身受,彻底了解他们的需要,尽全力解除其痛苦,也让病人得到心灵上的安乐;因是郭惠珍医师的「善行」,也就深深烙印在许多人的心中。
为了安慰痛苦而彻夜难眠的病人,她就把握下班时间录制「
佛教小故事」,以佛法的甘露滋润他们忧苦的心灵,而暂时舒缓病痛。后来更号召医王学社的学长和室友及朋友们一起发心讲故事,录制录音带,劝大家学佛念佛。这一则则莲音小故事,就是后来流通海内外「毛毛虫变蝴蝶」的前身。
在她慈悲尽心的照顾下,凡是得遇她的病人,莫不生起感恩的心,甚至有人临终却不想回家,只因医院里有郭医师。有的病人和家属,即使在她出家多年后,仍念念不忘旧恩,四处找寻她……。
拯救「病」「死」——推动「临终关怀」与「往生助念」
倘若病人已走到医疗的极限,无法救治,师父在医院里恳请护士及莲友为病人助念,求生西方
极乐世界,为生死关头的病人做最后最温暖的提携。师父的作为,使得病人的家属及医护人员,逐渐了解「临终关怀」和「往生助念」的意涵和重要;知道即使患者已经断气,仍要善待他们的遗体,在神识尚未离开身体的八小时内不要移动,不要马上送去殡仪馆冷冻或火化,而要助念八小时以上,帮助亡者往生极乐世界。后来,渐渐地全省各地的医院也陆续响应,设立了助念室、助祷室、安宁病房等相关设施,使无数临终和刚断气的人,能得到慈悲的护佑而安详往生。
在医院里给亡者助念,本来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要实践难免遭遇冷嘲热讽与反对声浪,更何况是广为推动。师父克服种种困难,勇於坚持与实践理想,拯救「病」「死」,并助其往生的慈悲精神,堪称「菩萨医师」的表率。师父不论在家出家,甚至抱病在身,只要有缘遇到的人,她都竭尽心力,做到最周全的「临终关怀」。师父对助念前后过程大小细节,与人情世故的种种变化,总能以善巧智慧「顺情而化」,根据众生不同的根性作适切的开导,依据当时的状况及时作出准确的判断。总其一生为人助念的心得,师父为了让大家了解临终助念的要点,建立正确的助念心态,於往生前不久,编著了《佛要救你》一书,流传很广。
生死炽然,苦恼无量
师父行医之余,也经常应邀到各大专佛学社团、斋戒学会演讲,与大家共勉。透过这麼一位仁心仁术、热诚尽责又悲天悯人的医师侃侃道来,句句肺腑,字字血泪,刻骨铭心,不但警惕世人,也激发了无数佛子的菩提心。
师父当医生时,演说佛法记录下来的三部书——《学医与学佛》、《朝圣之旅》、《倾听恒河的歌唱》,流通数以万计,震撼了广大佛子的心灵。李坤海教授曾说:「在《学医与学佛》、《朝圣之旅》、《倾听恒河的歌唱》三本书中,道证法师的慈悲和虔诚,跃然纸上,读来感人肺腑。凡读过这三本书者,即使铁石心肠,也一定为之动容。这三本书说是一字一泪缀成的,绝非夸大之词。」
出家修行——不畏病苦,志在「证道」的上道下证法师
师父在医院里尽心尽力照顾病患,直到她罹患卵巢癌,肿瘤大到直径三十公分,脚肿到无法穿鞋子,实在无法支撑,才辞去医师职务,并自知时日无多。成群的莲友纷纷来探望,挤得房子水泄不通,大家情不自禁地哭成一团。大专学生亦发起朝山念佛,祈请郭医师住世。
上广下钦老和尚的两位弟子——上传下缘法师和上传下净法师,亦前来慈悲慰问。当两位法师进门的那一刹那,老和尚的慈容顿时呈现在师父眼前,使她想起多年前老和尚要她出家的往事,遂决心放下一切,出家修行。即於民国七十六年(公元一九八七年)农历四月初八佛诞日依止两位法师剃度,法名道证,时年三十一岁。出家后入山潜修,仍病苦缠身,幸赖两位恩师及常住大众法师的护持,师父潜心念佛、拜佛、诵经、画佛,病情奇迹似的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