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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佛到底可以不可以写小说?看印光大师与民国才女张汝钊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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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6 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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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字全部转自http://www.xuefo.net/nr/article19/188199.html
本人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从事写作,又在网上搜一些学佛人到底可不可以写小说的答案,直到看到印光大师写给民国才女张汝钊的信函,我依然决定放弃写作。在这引印光大师复张曙蕉居士书二中最后一句话“汝之诗意义甚佳,然欲避绮语之讥,须当行其事。否则何止绮语,乃妄语戏语欺三宝语也。光四十余年不作诗,故不为和”。那些尚在疑惑学佛到底可以可以写小说或者作诗的师兄弟们可以仔细研读一下下面转载的这篇文章,仔细品味印光大师的用心良苦。阿弥陀佛
  中国佛教史上,曾出现过许多诗僧,如唐代的寒山、拾得、无可、皎然,宋代的遵式、志南,明代的传灯、怀让等。但女诗僧却极为少见。二十世纪,在中国佛教天台宗的丛林中,出现了一位著名的女诗僧——本空法师(一九OO—一九六九)。她是一位杰出女诗人、社会活动家,最後却毅然皈依佛门,直到披剃出家,讲经说法,成为近代天台宗一大名僧。追本溯源,她最早的学佛因缘,是从普陀山谒见印光大师开始的。她自称:「导我皈依者,师(指印光大师)居第一;而导我最後生西者,师又居第一。」(《追慕原始要终之第一位大导师》)她说的印光大师对她的两次引导,颇有传奇色彩,这里简单介绍如下。

  本空法师俗姓张,名汝钊,号曙蕉。出生在浙江省慈溪县庄桥的一个书香之家。她自幼酷爱读书,聪颖过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被乡裏誉为「女才子」。中学毕业後,她考取了上海沪江大学,後又转南方大学读书。当时发生了震惊世界的「五卅惨案」,日本兵惨杀顾正红烈士。全校同学义愤填膺,上街游行示威。她勇敢地率领大家高喊口号,并散发传单,不幸被捕。後来被学校当局以「闹风潮」的罪名开除学籍。在章太炎先生的帮助下,她转入国民大学就读。二十六岁,在该校英文文学系毕业。这时,她把十多年来所写的诗词作品作了一番删削整理,编为《绿天簃诗词集》,公开出版。这些诗词感情真挚,音韵铿锵,清丽婉约,脍炙人口,在当时文学界引起很大轰动。

  一九二八年,张汝钊以她卓越的才能被聘任宁波图书馆馆长。嗜书如命的她,从此「坐拥书城不羡仙」,一心读书和写作。当年夏天,天气炎热,好友梅夫人等邀她去普陀山避暑。她早知道普陀山佛灵山秀,石奇景美,金沙碧浪,海阔天空,是著名的观音菩萨道场。因此,很高兴地答应了。第二天,便与梅夫人等六七位女友从宁波轮船码头上船。

  中午时分,船到普陀山短姑道头。女伴们登岸後,先到观音洞庵吃过午饭。然後游历附近一带的胜。观音洞在梅岑山西麓,传说为观音大士示现之处,洞广如室,中间有一天然石柱支撑,上广下锐,倒注入地,有垂云倒浪之奇,洞内环行可通,石柱、石壁镌观音大士像;洞顶白石累叠,古树嵌生,风景十分奇特。附近有二龟听法石:两石龟一蹲岩顶,昂首延颈,一缘岩壁,筋膜尽露,睨之欲动,相传经观世音点化而成;又有磐陀石,两巨石相累如盘,下石高耸锐顶,可容二三十人,上石高二.七米,体积四十馀立方米,面广底锐,呈菱形,两石相累处仅一点,观之欲坠,势若累卵。上有「磐陀石」、「天下第一石」等题刻,「磐陀夕照」为普陀十二景之一。

  女伴们望看这一处处佳景,真是目不暇接,赞声啧啧。梅夫人要汝钊即景作诗,以助游兴。汝钊想了想,遂当场吟了一首《上观音洞》诗:

         观音圣迹访遗综,更上南山第一峰。
         万里烟霞空色相,一天云气荡心胸。
         惊涛拍岸声疑虎,怪石蟠空势似龙。
         到此顿消尘俗虑,隔林飞度一声钟。  

  梅夫人忙取出手提包中的钢笔和笔记本,把诗记下来。女伴都称此诗有气派,特别是五、六两句,是全诗的警句,描摩这海边的惊涛和怪石形态,真是曲尽其妙!

  她们游毕西天景区,又游了普济寺、南天门一带,到离法雨寺不远的极乐庵住宿,打算吃过晚饭,去海边游泳,以消除一天疲劳,并领略海阔天空的普陀夜景。
  正当她们吃过晚饭,各人提著一袋内衣裤准备出发时。祇见门口急急进来一个年青僧人,手中提著一张纸条,对大家说:「诸位女居士,印光老法师叫大家千万别去海边游泳!」说著递过纸条。大家围过来看,祇见上面写著:
  诸居士!南海多旋涡,所谓「惊涛如虎」,防不胜防。每年有人,惨遭灭顶,切勿儿戏,後悔莫及!

  女伴们看了都发愣:印光老法师怎麼知道我们要去游泳,而且纸条上写的所谓「惊涛如虎」,不就是汝钊下午写的「惊涛拍岸声疑虎」之意麼?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印老未卜先知?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6 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张汝钊更是惊讶不已,她在图书馆裏早就读过《印光大师文钞》,对印老景仰备至,祇不过缘悭一面。於是她便把手中的衣物放下,提起个手提包,约女伴们到离极乐庵不远的法雨寺拜访印光老法师。

  印光老法师正在灯下给来函求教的外地居士写复函。侍者告诉他有一群女居士来访,他便放下手中的笔。汝钊她们在向老法师顶礼之後,蒙老法师赐座就坐。她见老法师红光满面,神态庄严,一派慈悲之相。便上前合掌,先是感谢老法师的规劝,接著又探问老法师怎麼会事先知道?老法师笑著说:「这几天天气很热,刚来山的游客,每天傍晚都会到法雨寺前的千步沙海滩上洗澡。千步沙别看它平时很静很美,但海潮来时奔腾呼啸,来如飞瀑,退若曳练。遇大风,则沙间怒涛壁立,吼声震天,飞沫溅空,真是惊险极了!我刚才在寺前闲步念佛,看到七八位刚到山的游客—大概就是你们吧—经过法雨寺前,向极乐庵方向走去,边谈游泳的事。我怕你们不知道海边的险情,晚间来此洗海水浴。故特遣一僧告知!如此而已!阿弥陀佛」!老法师虽作了这样的解释,但她心中总觉得他有未卜先知之明。

  老法师说罢,从架上取下几本新出版的《印光大师文钞》,送给大家每人一本《文钞》,劝大家「老实念佛」!女伴们都站起身来恭敬地接过。汝钊还从手提包取出一本二年前出版的《绿天簃诗词集》,在上面签了名作为回谢,敬奉老法师教正。老法师也欣然接受。

  大家小坐了一会,怕影响老法师的工作,便起身拜别。回到极乐庵,洗了个冷水澡。经遏一天的旅途奔波,感到疲劳,一躺下床,便都呼呼地睡著了。

  次日清晨,她们刚起床。法雨寺的一位山僮,又送来一张纸条,说是专交曙蕉居士的。汝钊忙打开来看,上面写道:

曙蕉居士鉴:
  观所作诗,其声调意志,实不让古人。但只是诗人之诗,其衷曲愁怨,似绝未闻道者之气象。即与君题序者,皆与君同是一流人物。君既有此慧根,忍令以悲怨而消磨之乎?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我既有佛性,可任其烦恼盖覆,历劫不得发现乎?当移此愁怨以念佛,则生入圣贤之域,没与莲池海会。倘真有宿根,当不负老僧此一呵斥也!(后收入《印光大师文钞三编》卷二)

  「呵斥」两字,从她的眼前跳过时,使她猛地一震!因为生性孤傲的她,当时在诗坛备受尊崇,听惯了谀词。这次卸破天荒地受到斥责!仿佛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头顶凉到脾心,她的自尊心平生第一次受到了重大的刺激。但仔细平静下来一想:《绿天簃》中的诗词也的确是些愁风怨月之作,或叹命运的多蹇,或怨造化的不公……长此愁叹下去,确只能折磨自已,怎能超然物外,如释迦那样的解脱自在、发现自身的佛性呢!印老的话虽然尖锐,但毕竟是他站得高,看得远呀!

  经过一夜的思量。第二天上午,她决定不去游山,独自一人去拜访印老。到了门口,她又停步踌躇了,怕老法师会瞧不起自已这位凡夫俗子。谁知坐在桌前的印老早已看见,笑著喊道:「张居士你早呀!我知道你一定会再来的呢!进来坐吧!」

  於是,她倒身便拜。印老请她起来。就坐之後,她诚恳地请印老开示佛法义理。印老说:「我知你才高八斗,但不要专学西欧虚派。应每日於公私之暇,实行愚夫愚妇之老实念佛。因为一息不来,即属後世。那时纵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无用处。若不及早修持净业,待到那时,才知道虚度此生,枉将宿世善根,都消耗在「之乎者也」之中,真是可惜!爱作无聊诗文,是文人习气,若不痛除,想在佛法中得真实受用,万难万难!」

  印老语重心长的教导,诫笃的语调,使她深受感动。她暗下决心,从此一定要专心研究佛学,了生脱死。她和女友在普陀山共住了一个星期,游遍了海天佛国的山山水水。离别普陀山那天,她独自前往法雨寺,向印老告辞。印老又诚诚恳恳劝她皈佛。坐谈了二小时之久。直到舆夫催她,说要是再坐,就赶不上去宁波的航船。她才恭敬礼拜告别。印老送她到门口,笑著说:「後会有期!」

  从普陀回到宁波後,张汝钊认真钻研佛典,并学习坐禅。偶有心得,便用偈颂的形式,写成短诗,以发挥其义理。一次,读永明延寿(九O四—九七五)的《宗镜录》,十分投入,仅二三天时间,便把一百卷的《宗镜录》读完,同时写了《赞永明大师》的七言律诗十首。她把诗寄给印光大师,借以报答最初给予她的法乳深恩。她想,这些诗,印光大师见了一定高兴,很可能得到他老人家的印证。

  数日後,印老的复函来了。她兴匆匆地拆开一看,却大出意料之外,印老在信中说:「汝钊居士慧鉴:接手书,似知其病,然以文字习气太深,虽自知而实不能痛改,则毕生终是一诗文匠,其佛法真实利益,皆由此习气隔之远之!……今引一故事,以作殷鉴,则诗文匠即可为荷担如来慧命之龙象,而永为闺阃母仪,女流师范於无既也。其事在《普陀山志.妙峰大师传》中,《清凉》、《峨眉》二志亦载之。以此大师於此三山均有因缘,故不厌其详。此师乃叔季不多见之人,其得益在山阴王寄鞋底於关中,遂得大彻大悟,不复以诗文为事矣!」

  汝钊看了信,忙检阅《普陀山志》的《妙峰法师传》。传中记载山阴王曾在中条山造栖岩兰若,让妙峰闭关专修禅观。但妙峰「入山未久,即有悟处,作偈呈王」。王认为:「此子见处已如此,若不挫之,後必发狂。」遂取敝履割底,并书一偈云:「者片臭鞋底,封将寄与汝。不是为别事,专作打诗嘴」。以此来警示他不可专作自以为感悟的诗偈,而影响真正的学佛修持。汝钊从印老话中深深受到教育,决心痛改虚玄的文字习气。从此,每当诗魔来时,她便假设自己颈上有被印老所系的鞋底突然跃起,猛捆作诗嘴的观想。久而久之,文字习气逐渐化作平流澄水,不敢变精作怪了。她深深佩服印老,写了一封虔诚的信,决心皈依印老,为其弟子。印老十分慈悲,慨然答允,赐她法名为「慧超」。

  以後,她在生活、工作和修持中,每遇到疑难,便写信向印老请教。印老总是慈悲地复信,开示念佛法门,并指教立身处世之重大关节,字字切要,语语警策。汝钊自称:「每一拜读,如对圣颜,汗流浃背,惭愧无地!」深感「谊重恩深,无可答报」!却不料一九四O年的一天,她得到印老西去的讯息,如同晴天霹雳,她悲痛异常,作诗道:「噩耗传来一月迟,经窗雪夜哭吾师。人天眼目归何处?肠断神农昼寝时!」「一片鞋皮彻底酬,百千偈语止中流。摩挲颈上痕依旧,千古令人痛不休!」

  自从印老生西以後,她返思教诲,深感佛法必须亲证,遂发重大誓愿:若不亲证真如,快不甘休!於是,辞去工作,专心致志从天台宗大德根慧老法师在宁波观宗寺学修法华三昧,後又回慈溪闭关,修法华忏二十一天,持楞严咒七天後,蒙佛力冥应、,指令出家。一九五O年二月初八日,从根慧法师披剃,赐名「本空」。从此焚弃笔砚,专心读律,并在上海、宁波等地讲演《法华》、《地藏》、《金刚》、《遗教》诸经,每天晨修忏法,晚念佛,放蒙山,夜习禅观,成了一苦行高僧。

  一九五零年九月二十三日,本空法师在慈溪妙音精舍阅律修持时,接到观宗寺根慧法师来函,嘱她撰写缅怀印光大师文章一篇,以纪念大师圆寂十周年。她便在大师像前焚香祷拜後动笔。第二天晚上,得了个奇怪的梦。她醒後追述说:

  ……见我先师印公老人,在一广博严丽的大殿中,展开黄色坐具礼佛,身躯高大,光明赫烨,命我在其後拜佛讫。我即稽首问曰:「十载翘诚,今得一见,愿兴慈悲,开示愚蒙!」师曰:「汝好自弘法,毋得厌倦。临命终时,我当来接。」我曰:「见师相好光明,得非大势至菩萨耶?」师曰:「是!不错!」我不觉长跪合掌,说我上月所作之《赞大势至菩萨偈》以赞之曰:「金瓶窦冠拥青螺,百亿牟尼漾碧波。绝妙香尘严极乐,无边光色净娑婆。摄生方便归安养,念佛圆通渡爱河。足步莲花大势至,现前接引见弥陀!」(《烟水集》第十二页)


本空法师一生向印光大师通信求教十多次,而面谒大师,除了一九二八年普陀山那一次以外,就是一九五○年梦中的这一次了。她说:第一次是引导她走进佛门,第二次是答允引她生西。所以称印光大师是她最敬慕的「原始要终之第一位大导师」。

【编者按】张曙蕉,女,名汝钊,字曙蕉(1900—1970)。浙江慈溪人。皈依太虚法师后,赐法名圣慧。祝发为比丘尼后依根慧法师,赐法名曰本空,字又如,号弘量。出家前著有《绿天簃诗词集》、《海沤集》等。《绿天簃诗词集》线装1册,民国14年(1925)排印本,民国16年铅印本;《海沤集》二卷,民国23年四明印书局排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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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6 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追慕原始要终之第一位大导师
  选自《印光大师纪念文集》,作者:弘量(张汝钊)

  以昏迷愚痴的我,来此新旧递嬗、政潮澎湃、社会家庭组织,急转直下的中国,若不被境风所动,光影所惑,诚非易事!幸束发受书,初明大义后,即思立志求学,为国效劳,负笈东南,勤研文史、科学,旁涉政治、经济。但愿与时违,孤苦无援,未能略展搏风之翼,不得不改弦易辙,从事教育事业先后十余年。授课余暇,遍探东西洋哲学及其宗教,影响所及,曾一度受过耶稣教的洗礼,以为真是平等博爱,至高无上。若不值遇我先师印光老人,恐庐山真面目早已遗失,所以抚今思昔,渴仰靡已!适逢先师生西十周纪念机会,敬将昔年亲近老人的一段大事因缘,撮述一二,以志不忘!

  民国十七年(1928年)夏,我曾与中西至友六、七人避暑于普陀山麓的极乐庵,每晚必至海上游泳,藉以领略海阔天空的大自在环境。不料其事为老人所知,突遣一僧青年相告曰:“印光法师说南海多漩涡,防不胜防,每年有人惨遭其灭顶,切勿儿戏,后悔莫及。”此时,我适主宁波市立图书馆事,印公著作早已寓目,虽心香一瓣,久祝南丰,惜欠一面缘耳。今于无意中忽闻其传语规劝,十分欣幸,急促数友至法雨寺相访,老人一见欢然,赐与《文钞》一部,我即以拙著《缘天籎诗词集》还敬。次晨由山僮送一纸条入,展视之下:

   曙蕉居士(俗姓张,名汝钊,字曙蕉,太虚法师赐名为圣慧,祝发后,根慧老人名我曰本空,字又如,号弘量)鉴:观所作诗,其声调意致实不让古人,但只是诗人之诗,其衷曲愁怨似绝未闻道者之气象。即与君题序者,皆与君同是一流人物,君既有此慧根,忍令以悲怨而消磨之乎?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我既有佛性,可任其烦恼盖覆,历劫不得发现乎!当移此愁怨以念佛,则生入圣贤之域,没与莲池海会,倘真有宿根,当不负老僧此一呵斥也。

  顿受重大刺激,心弦波动,忐忑不停者终日,夜不能寐,似有所失!诘朝黎明,乃复至法雨寺晋谒,蒙老人谆谆劝诫曰:“汝不要专学西欧虚派,当于公私之暇实行愚夫愚妇之老实念佛,因一息不来即属后世,此时纵才高北斗,学富五车亦无用处。若不及早修持净业,待到此时方知虚受此生,枉将宿生善根尽消耗于之乎者也中矣,可不哀哉!喜作诗文是文人习气,若不痛除,欲于佛法中得真实受用,万难万难。”同时我见到先师的庄重道貌,诚笃语调,即油然而动研究佛学的趣向。一星期后,我将离开普陀,乃只身往辞,老人又勤勤恳恳劝我皈佛,坐谈历二小时之久,因舆夫催归,只得恭敬礼拜而出。孰知在老人生前只有普陀三见之缘,此后,烽烟四起,山川阻梗,不复能更瞻慈颜矣,思之凄然。

  从此,我便涉猎内典,渐入佳境,偶有会意,多以偈颂发挥其奥义。曾忆有一次因阅《宗镜录》竟,以赞水明大师的七言律诗十首,呈似于师,自谓能括述百卷《宗镜录》的要领,必可蒙师印证。数日后果得先师从苏州报国寺发来一函内云:

  汝钊居土慧鉴:接手书,似知其病,然以文字习气太深,虽自知而实不能痛改,则毕生终是一诗文匠。其佛法真实利益,皆由此习气隔之远之,是故佛以“世智辩聪”列于八难,其警之也深矣。赞永明《宗镜》诗,声韵铿锵,非夙有慧根者不能,然亦是修道之障,以此种言句皆系卜度而成,非真得道人随口吐出者可比。居士欲死作诗文之偷心,现在人无能为此种决烈开示,今引一故事以作殷鉴,则诗文匠即可为荷担如来慧命之龙象,而永为闺阃母仪、女流师范于无既也。其事在《普陀山志·妙峰大师传》中,清凉、峨眉二《志》亦载之,以此大师于此三山均有因缘,故不厌其详。此师乃叔季不多见之人,其得益在山阴王寄鞋底于关中,遂得大彻大悟,不复以诗文为事矣。

  从检阅《普陀山志,妙峰大师列传》后,遂深自克责,痛改前非,每当习气暴发时,急急假设我自己颈上被印公所系的鞋底突然跃起,猛掴我作诗之嘴的观想。因山阴王寄妙师的偈子谓:“者片臭鞋底,封将寄于汝,不是为别事,专打作诗嘴。”则我虚玄的文字习气,宛似滔天狂澜化作平流澄水,不敢变精作怪了。在拳拳服膺的我,不得不通讯皈依老人为弟子了,蒙师赐我嘉名曰慧超,所以印公老法师是我投诚佛教的原始时代的第一位大导师!

  自遭先师之恶辣钳锥后,虽弃置文字,不再作拟议卜度的偈颂和长行了,但心中不知不觉的发动一段必要明心见性的志气。日夜憧憬,万难排弃,乃从净宽、觉明二禅师参究向上一著,在深山穷谷中蛰居五、六年。为了要淘汰悟迹,融通宗教起见,便从太虚大师、法航法师、宝静法师等研究性相二宗。同时复在钱太希先生处探讨《周易》、《庄》、《老》及宋明理学等,以开拓见地。

  此时有一西友梅夫人,是我患难生死之交,以重币聘我编译耶教(天主、基督教)典籍,再三推诿不得,乃邮书商诸先师,又得其决烈开示如左:

  慧超鉴:“汝之慧根培自多生,何于梅夫人之小恩,犹不能忘情乎?彼敦促汝应聘作此文字,乃令汝长劫堕阿鼻地狱永无出期……所谓大丈夫者,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也。汝于彼小恩之人加汝后来永堕阿鼻地狱之苦,犹犹豫不决,不能明与彼说,则汝之智慧变成愚痴矣,可不哀哉!当以我所说之恩怨比较与彼说之,彼若知理,当不见怪,不知理而怪,只可任彼怪,何可令天下后世明理之人唾骂乎?唾骂尚属小焉者,堕苦之事,虽亲生父母以严威逼之,也只好避走不会,亦断不肯作此种文字以图陷害天下后世人正眼……我唯愿汝超凡入圣为大菩萨,知汝必不至被彼所惑,然情既难忘(因我有“报梅夫人诗”中有云:“聘却千金易,情忘一点难”句),若再有二、三宿世怨家劝驾,则难免入其圈套矣。故作此狠语以成就汝白璧无瑕之本质,非我之好讥刺人也,亦系宿生愿力所使也。(原编者按:文中大师第三函,痛述佛教徒编译耶教典籍之因果,因为归依三宝者再归依外道典籍,就是破三皈戒,其果报之严重,不可不知!)

  受此严重训诲后,我即以婉言谢绝梅氏,而梅夫人究竟不能忘情于我,时复以凄惋之心情相告,彼既为我伤心,我亦未免为彼感怀。然继思各人应尊重各人的信仰,如何可以相强?乃于一日五鼓,燃臂香三炷,在佛前虔诚祝告:“愿佛为我解散宿世外道师友眷属,令我不再退堕。”然后方再邮书梅氏详论信仰不同各点,彼固博通世学之达人,知我志意已决,万难改易,亦从此不复再来相劝了。

  总计先师所赐法谕,先后不下十余件,多开示应如何行念佛法门,并指点立身处世之重大关节,字字切要,语语警策,每一拜读,如对圣颜,汗流浃背,惭愧无地!但此上列三函,尤为紧要,第一函是破我文字重障,第二函是救我禅教痼疾,第三函是转我外道知见。谊重恩深,无可答报,特揭诸贵刊,以警世之与我同病者,俾略知趣向.毋劳我先师在安乐国中再来指示云。老人慈悲心切,常来谕嘱我宣扬佛法,颁给经书不下数千册,而尤以《八德须知》及《憨山大师年谱疏》占最多数,盖欲我分送与僧俗诸学生也。

  民国二十九年腊月,自洪塘开宗庵讲《法华》、《起信》、《观经》毕,回杨村掩关习静,偶阅佛教杂志,方知先师已圆寂于苏州灵岩山关房。而此时中日战事正酣,道路间隔,不能直至江苏吊奠,回忆法乳深恩,痛不欲生,以为生我色身者父母也,生我慧命者先师也。且世必先有伯乐,然后千里马方得出现,今导师逝焉,世虽不乏骐骥骅骝,而无人为之作育培养,任其食不饱力不足,而不骈死于槽枥间者希矣,可不痛哉!

  自老人生西,太虚大师人蜀后,我便感觉到佛法必须亲证,说食终不能饱,解行相应方名为祖,文字法师未免沦坠。遂发重大誓愿,此生若不亲证真如,决不甘休,乃捐舍业务,专心致志,从根慧老和尚于观宗寺修学法华三昧。因去秋宁波遭大轰炸,便回慈溪闭关修“法华忏”二十一天,持楞严咒七天,蒙佛力冥应,指令出家,乃于民三十九年二月八日在慈溪妙音精舍根公座下剃披。从此即焚弃笔砚,禁足读律,兼讲演《法华》、《地藏》、《金刚》、《遗教》诸经,晨修法华忏法,晚念佛放蒙山,夜习禅观,驽马负重,刻无余闲,虽各方时惠信函,亦无暇一覆,抱歉之至。

  农历九月廿三日观宗寺根师来函,嘱撰纪念印光大师文一篇,因阅律藏三大部尚剩十册未竟,寄言敬辞。何期于廿四日中夜忽得一梦,见我先师印公老人在一广博严丽之一大殿中,展开黄色坐具礼佛,身躯高大,光明赫烨。命我在其后拜佛讫,我即稽首问曰:“十载翘诚,今得一见,愿兴慈悲,开示愚蒙。”师曰: “汝好自弘法,毋得厌倦,临命终时,我当来接。”我曰:“见师相好光明得非大势至菩萨耶?”师曰:“是,不错!”我不觉长跪合掌,说我上月所作之赞大势至菩萨偈以赞之曰:“金瓶宝冠拥青螺,百亿牟尼漾碧波。绝妙香尘严极乐,无边光色净娑婆;摄生方便归安养,念佛圆通渡爱河。足步莲花大势至,现前接引见弥陀。”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6 04:08 | 显示全部楼层

觉后追忆梦境,以及先师在世成就下劣的一段公案,若不贡献同仁,则亦何以继往开来,启人信心?且老人大慈,待我临终时允来接引,则导我最初皈佛者,师居第一,而导我最后生西者,师又居第一。恩大难酬,敬书数则,聊表寸心,无可命名,故权标此文曰:“追慕原始要终之第一位大导师!”

(本文根据《印光大师纪念文集》第427页—第432页录入)

【编者按】张曙蕉,女,名汝钊,字曙蕉(1900—1970)。浙江慈溪人。皈依太虚法师后,赐法名圣慧。祝发为比丘尼后依根慧法师,赐法名曰本空,字又如,号弘量。出家前著有《绿天簃诗词集》、《海沤集》等。《绿天簃诗词集》线装1册,民国14年(1925)排印本,民国16年铅印本;《海沤集》二卷,民国23年四明印书局排印本。

《印光大师文钞三编》收入大师复张曙蕉书共八通,张女士纪念文《追慕原始要终之第一位大导师》中引录二通。大师与张曙蕉只此一遭会晤,前后见面三次。据张氏此文所言,时间在‘民国十七年夏’,而大师《复张曙蕉居士书四》中,开首即言:‘君于民十六年见光时,光颇嘉其聪慧,而又能受人指斥,故光常冀君为浙地女界之善导。’大师人事纷繁,接引初机如曙蕉辈不胜之多,日久回忆,于时间上似有约略之处,而张女士则毕生拜谒大师仅此一遭,故于日期上记之似较确切。且据本年大师‘复朱仲华书’中所云‘六月仍归山,七月下山则不归矣,’可知是夏大师仍在普陀山。与张曙蕉会晤或其时欤?因从张文所记,载入本年条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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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印光大师给张汝钊的八封回信
 摘自《印光大师文钞三编》卷二

复张曙蕉居士书一

  观所作诗,其声调意致,实不让古人。但只是诗人之诗,其衷曲愁怨,似绝未闻道者之气象。即与君题序者,皆与君同是一流人物。君既有此慧根,忍令以悲怨而消磨之乎。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我既有佛性,可任其被烦恼盖覆,历劫不得发现乎。当移此愁怨以念佛,则生入圣贤之域,殁预莲池海会。倘真有宿根,当不负老僧此一呵斥也。

复张曙蕉居士书二

  接手书,不胜欣慰。但以香期人事冗繁,未能即复为歉耳。大凡聪明人,多皆傲物而自是,不肯受人呵斥。光愧无学问道德,不能稍益于世,因兹抱一他山石之素愿。欲令纯金良璞,皆由我粗砺之质,以成世宝。是以三次相见,不以赞而以勉,不以人情而以佛法为指示。其书与三次之语,呵斥颇切,意必此后绝不过问。而书中所叙,颇生感激。足见宿根深而见理明,不自是而肯听善言。倘能将才人习气,西欧虚派,尽情放下。以敦本重伦,躬行家庭教育,俾一切女流,同仰懿范。再加以生信发愿,自修净业,自行化他,同期解脱,以为闺范母仪,女流师范。则吾国之兴,断可必矣。然文人所说,多属虚浮,果真实如书诗中所说而实行之,则光前所期望者,皆必定可成事实也。好高务胜,见异思迁,乃文人及虚浮学道者之通病。须知尧舜之道,孝弟而已。如来之道,戒定慧而已。纵使万圣万佛相继出世,亦不能稍变章程也。了此则自知见异思迁者,皆由心中无主,非受道法器之所致也。佛法法门无量。若欲仗自力,于若禅若教若律若密中得其指归,尚不容易。况由此证无生而了生死乎。净土法门,乃普令一切圣凡,同于现生往生西方,了生脱死之最捷,最圆,最顿,最简易,最玄妙之法门也。若不以文钞文字刺眼,祈详阅而实行之。此后再阅古德净土各著述,则势如破竹,循流得源矣。汝之诗意义甚佳,然欲避绮语之讥,须当行其事。否则何止绮语,乃妄语戏语欺三宝语也。光四十余年不作诗,故不为和。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6 04:08 | 显示全部楼层
复张曙蕉居士书三

  接手书,知前次之书,尚不讨厌。此次除过誉不慧外,皆属实情。一息不来,即属后世。此时纵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亦无用处。若不及早修持净业,待到此时,方知虚受此生。枉将宿生所种善根,尽消耗于之乎者也中矣。可不哀哉。净土法门,贵乎实行。今既知之,当随分随力行之,方有实益。若但研究而不肯持佛圣号,以期近则消业障而增福慧,远则出三界以登九莲,则仍是文人习气。有此习气,欲真实了生死证无生之利益,实万难万难。果能发大菩提心,于公私之暇,实行愚夫愚妇老实念佛之行。则将来之母仪闺范,师范女流,与预会莲池,亲承佛记,皆可必得矣。愿将身体力行之不遑,不敢故作戏论,以开罪三宝,常念勿忘,则幸甚。此后不须来信,光约于月半后往沪。

复张曙蕉居士书四

  君于民十六年见光时,光颇嘉其聪慧,而又能受人指斥,故光常冀君为浙地女界之善导。其后绝无音问,意其在普陀时所发起之善根,以无人提持,遂复消灭矣。然光亦不肯再多事,以强人所不欲也。及见所汇之诗,其意致完全不与此道相应,因略一启迪。后见所复,遂大畅慰。是知入道,各有因缘时节也。所寄弘法社刊,以冗繁无暇,只看曾女士孔节妇及某女士传,并八识四宾主颂。文意俱好,然宗门中语句,意在言外。四宾主似有文义,聪明文人,可以模仿。若酬机之无义味语,决不可以文义会。如其真有所悟,不妨为之提倡发挥。若只以聪明模仿,且勿妄动笔。此与教大相悬殊,极宜慎重。果真念到一心不乱,亦可顿识彼之意旨。未能真知,切勿含糊,冒充通家。因近世人好剽窃,光颇不愿人因此获罪,故为君言之。

复张曙蕉居士书五

  午后接海沤集一包,随便阅其题目,亦有已在宝静法师弘法社刊登者。其秦始皇论,颇涉激烈,殊失中道。称始皇之才处,可谓具眼。至完全推尊始皇,而以焚书坑儒为大作略,则其过可胜言哉。彼欲愚民而焚书,非恐其邪说诬民而焚书也。若凡邪说者焚之,固为有功。彼系悉焚言政治道德之书。以易为卜筮之书,故不在焚烧之列。圣人在位,善人执政,恶人自可向化。而彼所坑者,是不附己者,此种处何可推诩,而犹恨其未能坑尽乎。居士才力有余,涵养不足,只图一时快口,并不计误无知之狂人。光旦暮将死之人,于世无所益,唯以居士宿根深厚,特加磋磨,不知居士以为然否。


复张曙蕉居士书六

  世间聪明人,每以聪明自负,不肯虚心受人指斥。汝宿根深厚,实为进德之基,观手书不胜钦佩。宗门语句,勿道不悟,即悟而不善识机,以致误人,则自实得祸。前在迦叶佛法中,百丈山主人以一语不契机,致堕五百劫野狐身。至唐百丈怀海禅师座前表明其事,始得脱去。是知以宗语作儿戏逞口辩者,可畏之至。居士但实行礼诵,待至凡情圣见悉不得时,所有酬机之语,直下俱皆明了。然虽明了,犹不可不慎重其事。如前百丈所说,实在不错。但以误机而自遭五百劫野狐之报。况所答完全是错乎。至于所汇十元,仍为居士寄各要书,以期宁地闺阁英贤,同沐佛化。然人多书少,何能遍及,故寄一函遍复,一包五百张,令学堂学生人各一张。得居士为之演说,彼等必欣欣向荣。若最初志在顾本及求利,则小乎小矣。非光所望于居士者。宁波信佛者固不乏人。然以粲华之舌,锦绣之笔,于日用伦常中,孝弟忠信礼义廉耻各法中,提倡佛法之净土法门,则实不多见。居士固有此资格,惜数年来尚未真实发心。今既发心矣,忍令一切坤伦,同终其身不沐佛化,不知了生脱死之出路乎。此光所以代两土教主而劝驾也。

复张曙蕉居士书七

  接手书,似深知其病。然以文字习气太深,虽自知而实不能痛改,则毕生终是一诗文匠。其佛法真实利益,皆由此习气隔之远之。故佛以世智辩聪,列于八难,其警之也深矣。读永明宗镜录诗,声韵铿锵,非夙有慧根者不能,然亦是修道者之障。以此种言句,皆系卜度而成,非真得道人随口吐出者可比。居士欲死作诗文之偷心,现在人无能为此种决裂开示,今引一古事以作殷鉴,则诗文匠即可为担荷如来慧命之龙象,而永为闺阃母仪,女流师范于无既也。其事在《普陀山志·妙峰大师传》中,清凉、峨嵋二志亦载之。以此大师于三山均有因缘,故不厌其详。此师乃叔季不多见之人,其得益在山阴王寄鞋底于关中,遂得大彻大悟,不复以诗偈为事矣。

  附录《妙峰大师传》以资参考

  明妙峰,名福登,山西平阳人。姓续氏,春秋续鞠居之裔。生秉奇姿,唇掀齿露,鼻昂喉结。七岁失恃怙,为里人牧羊。十二岁投近寺僧出家,僧待之虐,逃至蒲坂,行乞于市,夜宿文昌阁。阁系山阴王建,请万固寺朗公居之。一日,山阴王见之,谓朗公曰:“此子五官皆露,而神凝骨坚,他日必成大器,当收为徒,善视之。”未几,地大震,民居尽塌,登压其下,无所伤。王益奇之。乃修中条山栖岩兰若,令登闭关,专修禅观,日夜鹄立者三年。入关未久,即有悟处,作偈呈王,王曰:“此子见处已如此,若不挫之,后必发狂。”遂取敝履割底,书一偈云:“这片臭鞋底,封将寄与汝;并不为别事,专打作诗嘴。”封而寄之。登接得,礼佛,以线系项,自此绝无一言矣。三年关满,往见王,则本分事明,具大人相。(节录《清凉山志·妙峰大师传》)

复张曙蕉居士书八

  世间多少聪明人,皆被之乎者也所误,毕世不得实益。居士慧根夙植,固为难得。然以多知多见,反为障碍。既信净土法门,何不于此法中死心做去,而修返闻、数息、唯识等观。此各种法,均是大乘法门,然皆属自力,未可与仗佛力之法门论其利益也。今既发心念佛,当以心佛相应,生前得一心不乱,报尽登极乐上品为志事。不必求其大彻大悟,明心见性也。宗门以开悟为事,净宗以往生为事。开悟而不往生者,百有九十;往生而不开悟者,万无有一。此义认不准,或致因求悟而反不以往生为事,则其误大矣。
今修念佛法门,当依大势至菩萨所示,如子忆母之诚心,修都摄六根、净念相继之实行。果能死尽偷心,则一心不乱、念佛三昧,或可即得。然念佛三昧乃三昧中王,且勿视为易易。纵不即得,当亦相去不远矣。都摄六根,为念佛最妙之一法。念佛时无论声默,常须摄耳谛听,此乃合“返念念自性”,与“返闻闻自性”之二义而兼修者。返闻单属自力,返念兼有佛力,则为益大矣。心念属意,口念属舌,耳听属耳,眼皮下垂,即见鼻端,则眼鼻二根亦摄。五根既同归一句佛号,身根焉有不恭敬严肃之理乎。故知都摄六根,下手在听。能都摄六根,则心识凝静而不浮散,便名净念。以六根既摄,杂妄等念潜消故也。净念又能常常相继,无或间断。则念佛三昧,可即得矣。故下曰“得三摩地,斯为第一”。此大势至菩萨,以教化九法界一切众生者。实三根普被,有利无弊也。果肯依之而修,当必有观行相似等利益可得也。

(持名融闻性之摄心念佛法。印光大师云:“摄心念佛,为决定不易之道。摄心之法,唯反闻最为第一。念佛之时,必须摄耳谛听,听之一法,实念佛要法也。”此即以持名之反念自性融耳根之反闻自性,双融无上工夫于一心,摄心念佛也。亦即印光大师所云:“以观音反闻闻自性工夫,修势至都摄六根净念相继之净业。”)

《印光大师文钞三编》收入大师复张曙蕉书共八通,张女士纪念文《追慕原始要终之第一位大导师》中引录二通。大师与张曙蕉只此一遭会晤,前后见面三次。据张氏此文所言,时间在‘民国十七年夏’,而大师《复张曙蕉居士书四》中,开首即言:‘君于民十六年见光时,光颇嘉其聪慧,而又能受人指斥,故光常冀君为浙地女界之善导。’大师人事纷繁,接引初机如曙蕉辈不胜之多,日久回忆,于时间上似有约略之处,而张女士则毕生拜谒大师仅此一遭,故于日期上记之似较确切。且据本年大师‘复朱仲华书’中所云‘六月仍归山,七月下山则不归矣,’可知是夏大师仍在普陀山。与张曙蕉会晤或其时欤?因从张文所记,载入本年条内。

印光大师:“众生之心,与佛无二,其不能作佛、常作众生者,以其自无慧力,不能觉悟,又无善知识为之开导,由是以本具佛性之妙心,作起惑造业之根本。”

印光大师对于自身个人力量,对于所处当时社会环境、局势,皆有充分客观现实之估量,故别具洞察事物事件本质之卓识远见。此乃大师终其世弘法利生之特点,亦是其弘扬净土念佛法门取得辉煌成果原因之一。因时制宜,契理契机,此之谓也。大师且举南京法云寺例,谓:‘南京法云寺,已募四万八九千圆,拟先盖大殿,光极力阻止,幸未盖。若盖成,则必被兵住。’凡不顾当时当地实际情形,一味谬以大兴土木,募缘建筑,自命为弘扬佛法者,皆应以大师此函为警策,逐字逐句领会其中意义,三复其旨,真佛子者,必幡然而悟矣。

《三编》卷四印光大师《由上海回至灵岩开示法语》:‘民国十七年,上海有一皈依弟子,请我到他家吃斋,便说他有个亲眷,是学佛多年的女居士,学问亦很好,已有五十多岁了,可否叫她来谈谈。我说可以的。于是就叫她来。等到见面的时候,我就对她说:“年纪大了,赶快要念佛求生西方。”她答道:“我不求生西方,我要生娑婆世界。”我便回答她道:“汝的志向太下劣了。”她又云:“我要即身成佛。”我又回答她道:“汝的志向太高尚了!何以那个清净世界不肯往生,偏要生在此浊恶的世界?要知道,即身成佛的道理是有的,可是现在没有这样的人,亦非汝我可以做得到的事。”像这样不明道理的女居士竟毫不自量的口出大言,实在是自误误人的。
 
 楼主| 发表于 2013-11-26 04:10 | 显示全部楼层
写作出书须慎重(13/134445.)
四川人钱大经,长得神貌俊秀,而且下笔千言,文才很好,但参加考试,却屡次不中,因此向文昌帝君祷求,当晚便梦见青衣童子,引导自己到帝君前,帝君命神吏察看簿册,册上记载著:‘钱大经,本当二十岁考中乡榜第二名,接著考取殿试会考,名闻天下,官位做到二品高官,寿命享七十三岁。但由于曾经编造了三部邪淫的书,因此功名全部削夺,寿命也不长了。'帝君劝谕说:‘你平生存心忠厚,而且在孝友方面也没有过失,可惜你不该造了淫书,使得许多男女看了你的淫书后,败名丧节。要不是你在前世时曾经积了许多阴德,否则你今生早就没命,死入地狱受苦了。'钱大经醒来后,发下重誓,自己不但戒淫,而且要广劝众人戒淫。从此,他遇到人就劝人戒淫,遇见淫书就设法烧毁。后来,以明经任官,活到六十二岁才逝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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