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小故事——善巧劝诫

刘刘甲一

转自原文：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bebaab0102fa0n.html

原文：

　　汪阁学晓园言：有一老僧过屠市，泫然流涕。或讶之。曰：“其说长矣。吾能记两世事。吾初世为屠人，年三十余死，魂为数人执缚去。冥官责以杀业至重，押赴转轮受恶报。觉恍惚迷离，如醉如梦，惟恼热不可忍。忽似清凉，则已在豕栏矣。断乳后，见食不洁，心知其秽。然饥火燔烧，五脏皆如焦裂，不得已食之。后渐通猪语，时与同类相问讯，能记前身者颇多，特不能与人言耳。大抵皆自知当屠割，其时作呻吟声者，愁也。目睫往往有湿痕者，自悲也。躯干痴重，夏极苦热，惟汩没泥水中少可，然不常得。毛疏而劲，冬极苦寒，视犬羊软毳厚氄，有如仙兽。遇捕执时，自知不免，姑跳踉奔避，冀缓须臾。追得后，蹴踏头顶，拗捩蹄肘，绳勒四足深至骨，痛苦刀劙。或载以舟车，则重叠相压，肋如欲折，百脉涌塞，腹如欲裂。或贯以竿而扛之，更痛甚三木矣。至屠市，提掷于地，心脾皆震动欲碎。或即日死，或缚至数日，弥难忍受。时见刀俎在左，汤镬在右，不知著我身时，作何痛楚，辄簌簌战栗不止。又时自顾己身，念将来不知磔裂分散，作谁家杯中羹，凄惨欲绝。比受戮时，屠人一牵拽，即惶怖昏瞀，四体皆软，觉心如左右震荡，魂如自顶飞出，又复落下。见刀光晃耀，不敢正视，惟瞑目以待刲剔。屠人先(事刂)刃于喉，摇撼摆拨，泻血盆盎中。其苦非口所能道，求死不得，惟有长号。血尽始刺心，大痛，遂不能作声。渐恍惚迷离，如醉如梦，如初转生时。良久稍醒，自视已为人形矣。冥官以夙生尚有善业，仍许为人，是为今身。顷见此猪，哀其荼毒，因念昔受此荼毒时，又惜此持刀人将来亦必受此荼毒，三念交萦，故不知涕泪之何从也。”

　　屠人闻之，遽掷刀于地，竟改业为卖菜佣。

译文：

内阁学士汪晓园说：

从前有个老僧路过屠宰场，忽然泪流满面。有一些人觉得奇怪。

　　这位老僧说：“这个说来话长啊。我能记得前两世的事。我早一世是个屠夫，活到三十多岁就死了，魂魄被几个鬼卒绑去。阎王斥责我杀生罪业深重，将我押赴去转世经受恶报。我感觉恍恍惚惚的，又像喝醉又像睡觉，只觉得全身热得不可忍受。一会儿忽然感到清凉了，原来已降生在猪圈里了。

　　断奶之后，我发现饲料很脏，心里就觉得恶心。怎奈饥肠辘辘，五脏六腑像要焦裂，不得已，得勉强吃下去。

后来，我渐渐能通晓猪的语言，经常和同类们相互询问，它们都能记得前生的事，只是没法向人类诉说。我们都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被宰杀，就时常发出呻吟的声音，那是在发愁啊！我们的眼角、睫毛上常常有泪痕，那是在为自己悲泣啊！我们躯体笨重，到了夏天酷热难熬，只有浸泡在烂泥水坑里才感觉好些，但这机会也不可多得。我们的皮毛稀疏而坚硬，深冬苦寒，看到狗和羊柔软厚实的毛皮，就好像看到仙兽一般。

当人们来抓捕时，我们心里明知道难免一死，仍是拼命蹦跳躲闪，希求能够多活片刻。被抓住后，人们用脚踩住我们的头部，拽过我们的四只蹄子用绳子捆绑。那绳子勒得深的几乎快到骨头上，痛如刀割。接着，就把我们装到车上或船上，使我们互相积压叠靠，我们难受得肋骨快要断了，百脉快要冲开又堵塞了，肚子似乎要裂开了。有时候用一根竹棍把我们抬着走，这比官府里施邢用的三木夹还难受。等到了屠宰场，我们就被扔到地上，内脏都被震得快要碎了。我们中，有的当天就被宰杀，有的被绑着好几天，更难受。整天眼看着左边的刀俎，右边的汤锅，不知哪一天临到自己，将是怎么样的痛楚？浑身上下籁籁颤抖不止。再想到自己这肥胖的身躯，不知将要被分割成几块，做谁家餐桌上的佳肴，就觉得凄惨不已。

等轮到自己被宰杀时，屠夫一拉拽，我便吓得头昏眼花，四肢瘫软，觉得心在胸中震荡，神魂如从头顶上飞出又落回。一见到刀光在面前闪烁，简直不敢正眼看，只能紧闭眼睛等着那一刀刺下来。屠夫先用尖刀把我们的喉咙割断，然后摇晃我们，把血泻到盆中。那种痛苦无法用语言表达，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有悲声长嗥。血放完了，再一刀捅进心脏，痛得转不过气来，连哀呼都发不出来了。

渐渐恍惚，像喝醉像做梦，和刚转生时的情形一样。过了许久，渐渐清醒了，发现自己又转生为人了。阎王念我前生还尚有做些善业，因而允许我仍托生为人，也就是现在的我。刚才，我看见这头猪身受屠宰的哀痛，不由得联想起前生的那一番苦难遭遇，又怜惜这位屠夫来生也同样免不了受屠宰之苦，三种情感交萦于心，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在场的屠夫听了这番话，当即把屠刀扔在地上，从此改行卖菜了。

善根缘

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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