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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lxg20130220

[学佛文档] 《论语讲记》卷下第二册南无阿弥陀佛2020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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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3-13 14:13 | 显示全部楼层
而往拜之,遇诸涂。谓孔子曰:来,予与尔言,曰:怀其宝而迷其邦,可谓仁乎?曰:不可。好从事而亟失时,可谓智乎?曰:不可。日月逝矣,岁不我与。孔子曰:诺,吾将仕矣。(707)
  论语编排稍有归类,前后文有关系。这一篇都很难讲,其中都有历史性,除春秋可做证明之外,其余众说纷纭,都不可靠,连考据的地方,也不可靠。
「阳货欲见孔子,」
  阳货在鲁家当季氏家臣。鲁桓公生三位儿子,孟仲季三家,把持国政权柄,鲁君空有其名,没有权力,做主的是三家大夫。三家大夫祭祖也用天子礼,最跋扈的是季氏,鲁家权力全在季氏。鲁君不发薪水给大夫,大夫各自分有地土,鲁君地少,三家地多,阳货就在季氏家为家臣。三家眼中没有鲁君,阳货眼中也没有季氏家,这是天道好还。
  孔子弟子在季氏家的也不少,孔子是不得了的能人,阳货揽权后,想办事,但不是办好事。办事就要福国利民,以公心办事,纵使办不好也不差;若为私心,办好也不行。阳货为私,也必须找人才,孔子弟子有很多人才,何况是孔子,所以阳货要找孔子出来在季氏家做官。他以为孔子若要做官,就得找阳货。要孔子帮他忙,所以屡次找孔子。但是阳货也得罪不得,好人固然应当亲近,坏人要远离他,但是礼貌都必须有。各位同学心正,对坏人无礼貌,但是礼尚往来,也必须有礼貌,礼貌与办事是两回事,就像性与习是两件事。
「孔子不见,归孔子豚。孔子时其亡也,而往拜之,遇诸涂,」
  阳货想见孔子,孔子不见。归,馈的意思。馈送,送礼。送豚,送小猪,这是很厚的礼,满汉全席有一整个的小猪,是重要的菜。阳货叫做菜的熏一只豚送孔子,这分礼很厚,不能不接受。人送礼必须在家接受,叫拜受,还必须再上他家去礼谢,所以孔子必须回拜。文中没有说孔子不在家时送去,不必节外生枝。孔子等了一个时候,等什么时候?等着阳货不在家时候去拜谢他,礼也到了,也不和他见面。到了阳货家,果然他不在家,孔子礼貌尽到了,可是在回家半路上遇到了。
「谓孔子曰:来,予与尔言,」
  「谓孔子曰:来」,这一个「来」字,就表现出阳货的神情态度。平常应当是说:「请过来说话」。从前村夫说的话﹕「说你、说我」,有人讽刺说﹕「木头也称牌位」。「予与尔言」,我给你说话。
「曰:怀其宝而迷其邦,可谓仁乎?曰:不可。好从事而亟失时,可谓智乎?曰:不可。」
  下文也是阳货说的。「怀其宝而迷其邦」,你胸中有很多宝贵的东西,比喻孔子胸中有很多宝贝,一肚子学问。邦家,鲁家今日迷惑颠倒,很不好。「可谓仁乎?」,你有学问,终日讲仁义道德,而眼看着国家乱,这就是你的仁道吗?孔子说,不可以。阳货又说,你喜好办政治,你有这个心,而「好从事而亟失时」,「亟」是一次一次又一次,「失时」那一回差事也没弄好,周游列国,人都不重用,机会都失去了。「可谓智乎」可算是有智慧吗?阳货的含义就是说,你不认得人,只要认得人,找事便容易。言下之意,就是找我阳货便行了。孔子说,不可以算是智者。
「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曰日月逝矣」,日月一天一天的过去。「岁不我与」,岁数不能再增加,再给你了。
「孔子曰:诺,吾将仕矣。」
  孔子说,是,我将出来做官了。以上从汉注到明代都是如此注解。到了明儒郝京山提出另一种说法,这个说法正合吾意。「曰,不可」,你一定不承认,一定以为不对。「日月逝矣,岁不我与」,日月天天过去,岁不与你增加了。以上都是阳货说的,下文「孔子曰:诺,吾将仕矣。」这才是孔子所说。这种说法文理才顺。你们必须要求自己能悟,悟一次以后才能悟,一次不悟,以后永远不悟,这个悟是悟文字,不是悟道。

【十七.二】
子曰:性相近也,习相远也。(710)
雪公讲义:
  释典言性,分体相用。注云:体空,相有,用为作业。体相皆无善恶,业用方有善恶,简要精详。孔子云,近者,言其前。云远者,言其后。夫前为体相,后指业用。故二圣之言同。非器小门户之见能知也。周易系辞云:故神无方,而易无体。又云: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又云:显诸仁,藏诸用。又云: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德大业至矣。又云: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至六十四卦之象曰彖曰:吉、凶、无咎,皆相也。
  这一章书的注解都不对,为什么?孔子说「性」讲性,全球的学说,讲性只有佛家专门讲性。不懂佛学以及一知半解的人,讲的性都没用处。程朱是一知半解,就佛学来说他们不如吾,他们连孔子所说的文理也不懂,讲性就更不懂了。孔子讲性,与佛家所说都一样,但是后人讲性就不一样了。性没有两样,只是各人的学问不一样,例如天上的太阳,人、畜所见都不同,每个人所见也不一样,夏日、冬日都不一样。人看得不一样,畜生看了也不一样,台湾狗与四川狗所见也不一样。
  释迦佛对调达,尚且要全体大众对他默摈,不是佛不慈悲,何况是吾?吾对于西波,怎能说不慈悲呢?
  冬日、夏日,太阳的体是一个,就如同性无二。以为性不一样的,那是凡夫的虚妄分别。
  断见惑,再入胎,就不入畜生道了。若再伏住若干思惑,生到四禅等地都不一样,因为禅天没有饮食男女。由此可见学问之道不容易,悟了才能举一反三。见思惑不出八识,生到那一天,六根的功用就减少,所以没有男女饮食的欲望,例如舌根断后,便不想吃了。
  三家村的人见闻不广,自以为是圣人,天下独尊,到了六家村便不行了。六家村的人到九家村又不行,台中是几家村?
  今日若没有这一个表,或是不懂佛学,便听不懂。吾今日所讲是圣人所讲的性,孔子三千弟子中的七十二贤,颜子、曾子全懂,以及子贡半懂,只有这三人懂性而已。孔子对颜子说:于吾言无所不悦,不违如愚。对曾子说:「吾道一以贯之」。古来各种注解,都不合孔子的本义。孔子说的,很简单,但是从汉朝到现今,
 楼主| 发表于 2020-3-13 14:14 | 显示全部楼层
读书人没有一人懂得这一章经文。子贡自己说:「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子贡有自知之明,懂一半。其余的注解者都错,孟子主张「性本善」就说错了,也有人说性或善,或恶,或善恶混杂,孔子并没有这样说。韩昌黎说性分三品,这是大笑话。若说喜怒哀乐为性,那性何其多也?其中皇侃疏还有道理,或许看过佛书。另外有一人说:「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却是囫囵吞枣不清楚,未生前是那一生的未生前啊?
  因为你们学佛,所以吾用这种说法,其它处就不这样说了。
  吾决不会说性,那能高过子贡,这是本着佛经而说性。祖师断见思惑,才可以知道本性。否则,只说而做不到。吾是录音带而已,本着祖师所说的说。没有断惑者说的,都是乱七八糟。诸位,处处学恭敬,学谦虚,决不可妄作聪明。
「子曰:性相近也,」
  「性」,从心从生。先有性以后才生动物,动物本着性来,类似十二因缘。
  佛家说的话与儒家说的话方法不一样,佛家说世间、出世间法,无始无终,过去、未来、现在,佛家一律都讲。佛知过去无始,找不出一个开始,后来无终,找不出结束来,无始无终就是说性,法尔如是,天然如是。
  孔子讲世间法,不讲过去、未来,只讲中间一段,讲现在。这样讲很对,因为有现在就有过去、现在、未来,例如刚才上课已过去了,我们身上的细胞已经死生若干个。自古以来都有现在,未死就还有未来。就说现在的肉体,到八点钟还未死便是未来,由这个往下一发展,就是无始无终。孔子对过去、未来都知道,为什么呢?孔子懂性又为什么不说?因为说性没人懂,所以孔子不说。子路问过:「敢问死?」死后怎么样的情形?孔子没有说不知道,而是对子路说:「未知生,焉知死?」你怎么来的知道吗?不知生,怎么知道死,这像参禅,暗示给他。子路又问鬼神,鬼神是现在吗?孔子答,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对人你尚且事奉不了,鬼更事奉不了。孔子承认有过去、未来。
  先说性的过去、未来,否则不能讲,注解者都不说过去、未来,所以注得不对。有人说,有气血才有性,死后魂生于天,降于地。这个话极不彻底。佛家以修行体验出来,有相当的证验,不是讲空话,佛讲法四十九年,不过是讲性而已
「习相远也。」
  习是习气,若当性解,就大错了。习是习染,中庸说:「喜怒哀乐之未发」没有表现出来,那是第八识藏的种子,未发的喜怒哀乐是情而不是性。「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表现出来,而合乎一定的节度,不可超过。乐是情,已经发出来了,要调和使情中正和平。「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如佛家所说﹕「万法唯识」。若是觉后空空无大千,既然无有情了,还有什么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呢?
  下面讲本文,先讲性的环境,讲个大概。这一段没人问,因为程度够不上。
  性「相」近,相是你这样,我也这样,互相,如「相看两不厌」的相。另一说法是「现象」,这二种说法都通。单一句说,相可以作现象讲。二句合起来讲,相当「互相」讲。这里我们当「互相」讲。
  下文的「远」「近」,近远所指的是什么?远指过去的远,未来也是远,这里指将来,多少年后不一定,很远了。近讲这一生,一生下来,指现在。远指后来。相是互相,远的事与近的事,互相对照,远与近互相比较。你我的本性,生下来时,互相接近。
  习是干什么,才一干还谈不到习上,再干便是习,习惯了。「学而时习之」一遍又一遍,成了习惯,谚语说:「习惯成自然」。谚语都是圣言量。为什么习惯成自然?所谓「习与性成」,习惯常常了。习惯的事,久了就成性,如喜欢读书便是读书性(读书的习气),好赌就是赌性。但是本性没有变,佛家说一动,就成识,起虚妄分别,本性虽然被三细六粗遮住,但还是本性,没有变样。
  「也」,是肯定词,就是这样,上来解释字,以下讲义理。
  下头按字的真义讲,听了要合理。佛所说与孔子所说相同,二圣人所讲没有不同。
  孔子说「性相近也」,本性在原来是「近」。近,指本性相近原来无始找不出来。易经的注解,汉宋儒者相互争论,都不能看,必须大开圆解才看懂。众生的本性在最初(近)彼此差不多,为什么后来不一样?「习相远也」。性,不知在何处,尽虚空遍法界都是性,性参加在众生身上。众生有父母,父母有习惯,男女阴阳和合时,性参加上去,三和合便可坐胎。性若不参加,光有男精母血不坐胎。一坐胎,有一阴一阳,所以中国从前讲胎教,不准随便吃、随便看,怕有坏的习染。母亲改变思想,想某一现象,胎儿就变样子,便有习气。这时的习气还轻,一出胎后,一接触有爱、取、有,性的本来变了样,便变远了,大家变的不一样。大家习染不一样,彼此之间便愈差愈远。
  那孔子所说的性是善还是恶?依经文说的「性相近也,习相远也」,性有善恶吗?今日注佛经的人,没有明心见性,没有断惑,如何懂性?都是妄加注解。
  现今取孔子说的话,与佛家相同的,做为证明。学佛而轻孔子,学孔子而谤佛,都不合道。
  孔子与佛家怎么样相同法?以书为证,依唯识、起信论开头便讲性,三细六粗。今日不能再讲,你们曾经听了很多次,今天只说孔子所说与经上一样的,证明圣人之言没有差别。佛家人看不起孔子,未学佛者看不起佛,都是不懂道的妄人。「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可离就不是道了。
  佛家注书有一个总原则,依「体、相、用」注解。万物都有本体、现象、作用,这是注解经典必须的要素,分三大端注经。体是本身,本身空无自体,是性空、真空,全经都是说这个,心经说:「是故空中,无色声香味触法……无智亦无得」体是空的。这一章说性,什么人看过性?没有本性吗?若没有便是落入顽空,本性确实有,但是看不到。中医有药性赋,如姜的性是热,虽然手握着姜,手不会发热,是不是姜就无性了呢?把姜煮熟食用身体就感到热。相性无体,万法都有本性,都有体,只是看不见而已,
 楼主| 发表于 2020-3-13 14:19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体」会现起各种形相。
  「相」如姜的性热看不见,摸不到,但是姜所长的形相看得到,这叫「体空相有」,体也有,相也有。孔子书、佛经都讲善恶,体有善恶吗?体既然是空,善恶便安不上,如姜性,连毒药性都安不上。再者,相是善是恶,但是扇、刀是善是恶?连子弹的相也没有善恶。体、相都无善恶,相藏在体中,有相才起业用,才生出善恶。如扇有用,一体可以万用,扇风能凉,可遮日、遮雨,也可以当坐垫,所以用才分善恶,业才分善恶。
  「性相近也」,孔子没有说性是善是恶,孔子既然没有说,到孟子才说性善,荀子说性恶,杨子说善恶。在这章经文,说性善说性恶都讲不通,业才有分善恶。「习相远也」习就是用,习才与本性离得远,才有变化了。
  儒家自宋儒辟佛为异端后,便没有以体相用注解的,因为有门户之见,一见体相用,便指为佛家,是异端。自己不通,才说人的坏话。后来的儒家不知孔子是圣人,讲解时才会如此鄙陋,所以吾举易经,以孔子说的做根据,易经处处讲体相用。
  这一章有一种注解,指性相近是「父母未生前的本来面目」。是这一生父母未生前的面目吗?还是十世前父母未生前的本来面目?若不知「父母未生前本来面目」是无始无终的本性,就不算开悟,仍是囫囵吞枣。并不是参禅的人都开悟,学然后知不足。

雪公讲义:「释典言性分体相用」
  「释典」,佛经上的典籍。「言性」,讲性,分体相用,必得分这三个字。大乘起信论,开头就讲体大,相大,用大,三大都是无量无边,复杂极了。知道这三大,念一句佛便消八十亿劫生死重罪,这还是有数目的,太小了,经上说是「尘点劫」。
「注云,体空相有,用为作业。体相皆无善恶,业用方有善恶。简要精详。」
  「注云」,释典的注解,
  「体空相有」体是真空,现象是有,众缘和合,因缘所生法,依他起性,如两掌合起来成缝。相是假有,凡夫以为真有。一有现象,才起作用,什么相起什么用。
  「用为作业」一体有万用,用很大,用处很多,用是造作业。
  「体相皆无善恶」,体空相不动,都没有善恶。
  「业用方有善恶」,一作用才有善恶。
  「简要精详」,很简单很扼要,说到精确处,很详细。佛经注解性较儒家好,因为佛家注重在道,学佛就是要求道。儒家从前不论,后来的儒家才求名利,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孔子书为求名利。所以从前的人说,和尚是佛的罪人,举人是孔子的罪人。中庸说:「可离非道也」,论语云:「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记住论语的一、二句,不成圣也成贤。注解若是为求道,所以差不多,若儒者求功名,便差远了。
「孔子云:近者,言其前。云远者,言其后。」
  「孔子云:近者,言其前。」近是说眼前,本来。「云远者,言其后」,若不将过去、未来、现今三际拿来比较便错,所以易系云「精气为物,游魂为变」。
「夫前为体相,后指业用。故二圣之言同,非器小门户之见能知也。」
  「夫前为体相」,先有体,其次有相。「后指业用」,有体相才有业用。「故二圣之言同」,所以孔子与佛二圣人所说的话都一样。「非器小门户之见能知也」,这不是器小有门户之见的人能知道的。佛与孔子所说,都不是小器人,小器人有门户之见,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不是小器人所能知道的,今日就是斗争坚固的时期。但是必须有证据,以下是举证。
「周易系辞云,故神无方而易无体。」
  什么人所说的?论语是子游子夏的门徒所记载的,记的确实吗?就算记的不准,那易经系辞是孔子亲自作的,就以这为证据。「周易」易有三种,这里是指周易。「系辞云」,系辞是孔子所作。「故神无方」,神,神妙,很微妙,如何微妙法?比方比方吧,却找不出比方来。这是说性体,真空拿什么比方呢?佛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热性冷性自己喝下去便知是热是冷。「而易无体」,易经是明摆着的,经文并不是易经,易的本体在那里?找不出本体,也是真空,体相用,孔子讲体。
「又云:一阴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
  「又云」,又说。「一阴一阳之谓道」,一有道后,「继之者善也」,接继着道,有道就起作用。「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一说话便有动作,动作接继后来才有「善」这个字。
「显诸仁,藏诸用。」
  「又云」,又说。「显诸仁,藏诸用」,要将他显出来,必须有动作,如某人热,给他扇子,给的人有好处,给他扇子去除燠热,给的人所作的善事,给的人就有了善。所以仁义道德都在作用造作上。
「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盛德大业至矣。」
  「又云」,又说。「鼓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鼓是动作。万物,指一切物体。一切物体都由本性,一动才出来万物,与圣人没有关系,用不着你操心。中庸说:「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上天造物,无声无臭,不须圣人操心。造物主是本性,所以「儒、释、道」可以合为参同契,若耶教就不能合,因为他的造物主是上帝。
  「盛德大业至矣」,这个功德太大了,性的德能太大了。业也由性出来,这是用。
「又云,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变化见矣。至六十四卦之象曰、彖曰,吉凶无咎,皆相也。」
  以下说相。「又云,在天成象,在地成形」,仰观天象,俯察地理,成相成形都是相。「变化见矣」千变万化,都出来了。这还没说善恶。「至六十四卦」,每卦都有有六个爻,成形叫「象曰」、「彖曰」,有现象。然后预测这个象像什么,那一种像是吉是凶、不吉不凶、无咎,「吉凶无咎,皆相也」。吉凶无咎都是相。易经以下的文字接着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到这里才说善恶。
  下一段与这一有关,不懂这个道理,那「上智下愚」就讲不下去。
子曰:唯上知与下愚不移。
  这一段的注解也是全不对,不看注好似明白,看了反而不明白。有人说,这与前一章要合为一章,有人说要分二章,吾看这一章与上一章像是一章,
 楼主| 发表于 2020-3-13 14:23 | 显示全部楼层
「子曰」,或许是多出来的,为什么主张合为一章呢?你们要仔细听,因为你们的文章不行。
「子曰:唯上知与下愚不移。」
  「唯」是唯独,有比较才说「唯」。连着上一章,虽然说是「性相近,习相远」,但是「唯上智与下愚不移」,也没有说善恶,而注解者也是注解善恶。
  上智下愚,指性与习,习是情。上智与下愚的性情不移,唯这这二种人不移,不移是不更改。愚是什么都不懂,桀纣都懂,怎能说他们是愚呢?愚者如愚翁,以为山可以改,一般人以为山不可改,他却认为可以改;又如夸父追日,不自量力。
  能「不移」,做事情就能成功,如周利盘陀伽,连笤帚二字也记不住,同仁要他走,他就是不走,终于证了罗汉果,他全在「不移」上。不成功的都是我们这些人,处在上智与下愚中间的人,随东随西漂流,叮叮当当,随时更改。不移是不改,能成功。桀纣不是愚。有人说尧舜是上智,桀纣是下愚,这是错误的说法。
  这一段是上智下愚不移。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是天然的,人没有一点虚假,这是天道。诚之者是学诚,因着这个人诚不太充足,才要学,学后还算人。天然是上智,学习也是上智。仁者安仁,心在仁上才心安理得,天真直率,不勉强。智者利仁,智者是聪明人,智者知道走仁路有利益,这还是上智。现在的人,既不能安仁,也不能利仁,知而不做,有什么办法。
  汉儒注出来了,如今你们自己去悟,不悟也不害人。达摩祖师说:「明道者多,行道者少;说理者多,通理者少。」学佛中万人不退者一人耳,证道者数万人未得其一。你们若真是愚人便能成功,老太婆能往生,讲经不能证果,证果全在自修上。
  上智能成就,不退转,下愚也是如此。上智难,下愚也是难,所谓「古之愚也直,今之愚也诈而已矣」,现在的人是装洋相。

【十七.四】
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716)
「子之武城,」
  武城,在今日的山东,那时名叫武城,今日也是这个名称。那时武城归属鲁家,是一个小县。三家分鲁国的土地,自己有封邑,封邑有宰臣。言偃(字子游)为宰臣,子游、子夏为文学家。今日虽然仍是武城地,但是真正武城的方圆已经变了,大概还是如此而已。
  言偃为宰臣。之,是上那里去。
「闻弦歌之声,」
  孔子一到武城,「闻弦歌之声」所谓弦歌者,六经当中有很多是押韵的,诗经更是有韵。但是今日的韵变了,宋代的平水韵,与唐韵差不多,所以会唐诗就能合一百零六韵,诗、书、易就都可以配起来念,用丝弦配起来。佛家有梵呗,所以念诵很重要。念诵与变化气质有大关系,这不是强迫教育,而是自然的事情。子游为武城宰,那时他全用教育治理国家。
「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
  孔子一到武城,听见家弦户诵,「夫子莞尔而笑曰」当然是见到了子游。莞尔,微微有笑容,不是大笑。孔子说「割鸡焉用牛刀」,割鸡,鸡小用挂着鸾铃的鸾刀。走路一步一步都必须有规矩,如同今日的军队有走正步,平时也有一定的规矩,切菜都有板眼,听鸾铃的声音,便知道马车行进有没有规矩。切鸡肉用小刀,小的食材放在案上切菜。宰牛用小刀就不行,必须用大刀。小刀是在案上切,这是小题大作。若诗的言语注不明白,如何能将六经注明白?
  诗句都很少,一般的注解都注乱了,讲不通。诗的文理含义还注不明白,论语是圣人的言语,含有道,那如何懂呢?所以注解中有百分之九十为废话。不学诗无以言,要开悟性,由诗来。
「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
  杀鸡何必拿着割牛的刀杀鸡,小题大作?子游懂,悟了,「子游对曰」,子游答复孔子。「昔者」,我听着夫子以前说过,说什么呢?
「君子学道则爱人,」
  「君子学道则爱人」,这一句与「割鸡」句似乎无关,而且孔子「闻弦歌之声」,并未说什么,却说「割鸡」一句,这与「闻弦歌」怎么连起来?孔子所说,子游所答都幽默,孔子没有问,子游便答。若是现今的人会以为这与学道无关。言偃在武城,所教的不是文学,而是教人民读诗书,学圣贤之道,以礼乐治民,所谓「博之以文,约之以礼」,礼是节度,无礼那道德也走不通。物有本末,子游知道孔子说的根本,本是道。在位的人,学道有好处,学道以爱人。
  你们学佛、学孔子,学了还祸害社会、邻居,对家庭乱七八糟。这「爱人」的爱,与普通的爱不同,出世法不许有爱,学佛学道有爱都不成功。学儒家的「爱」可以,爱是加惠,但是也必须有一定的节度,发而皆中节,今日杂志所说都是乱爱。
「小人学道则易使也。」
  君子学道是加惠给老百姓,「小人学道则易使」,此处的君子、小人,不是好坏的人,而是指在位、在野的人,在位称君子,普通人为小人,其中没有善恶二字。普通人也必须学道,大学自天子以至庶人,都是以修身为本。从前不强迫,学道的人必须控制自己,若发展欲望有什么道?不患寡而患不均,贫到喝粥也要稀浓一律平等。百姓听国家领导,懂礼乐之道,到时候被领导也高兴,否则他走欲望的路,你走道德的路,如何能被领导呢?志同道合才能合起来办事,今日的佛教团体志同道合了吗?
「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
  这是文字般若,孔子没有说别的,孔子不与子游谈。看戏要看名角眼上的动态,便能明白。孔子跟带去的学生说,是与第三者说话,言偃他说的对啊,对什么?不对在那里?「割鸡」句不对,「君子学道」句对。
「前言戏之耳。」
  「前言戏之耳」,前面所说是戏言,孔子高兴偶而说笑有何不可?冬烘先生却引经辨析,以为圣人无戏言,那是书呆子。

【十七.五】
公山弗扰以费畔。召,子欲往。子路不悦。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719)
「公山弗扰以费畔,
 楼主| 发表于 2020-3-13 14:26 | 显示全部楼层

  公山弗扰以费畔。公山弗扰在季氏家当家臣,担任山东费地的宰官,背畔季氏,为什么要叛?吾不知道,注说纷纭,都没见过,弄不明白,如何讲书?例如不知一对夫妇为了吃饭相吵的原因,就为他们调解,劝他们别看电影,这是胡说。依本文讲就可以了,虽然不讲但是必须念,为什么必须念?预备后来其它处有发现,现在可以阙疑待考。
  后来阳货在季氏家当家宰,季氏是大夫,大夫以下是家臣。既然是家臣,三家大夫背叛鲁侯,家臣公山弗扰便背叛季氏。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夫叛诸侯,家臣叛大夫。
「召,子欲往,」
  费地是季氏所有的采邑,「召,子欲往」,公山弗扰觉得势力浅,想召孔子帮忙。因为孔子想把三家的城墙拆掉一些,公山弗扰守季氏的费,以为孔子会允许帮他的忙。
  孔子「欲往」,「欲」并不是就要去,而是言语之中表示要去了。孔子为着不能行道,「子欲居九夷,从我者由也」,孔子也没上九夷,言语之中含有「去」的意思,不是真去,这是欲往,不是真去。
「子路不悦。」
  「子路不悦」,子路是刚直的人,所以有不悦的表现。子贡就不如此,例如在卫国时,父子争天下,大家不知道孔子要帮谁,子贡说我去试探,进去见孔子,问说:「伯夷、叔齐何人也」,卫国的事一句不提,伯夷、叔齐让国,卫国父子却争国,孔子说「(伯夷、叔齐)古之贤人也」子贡出来为大家说,孔子绝不帮他们。吾要你们读书开悟便如此,子路没有这种口才,看不对就不高兴,像子见南子,子路也不高兴。
「曰:末之也已,何必公山氏之之也。」
  「曰」,孔子说。「末之也已」,末,无也,没有。末之也,没有这么一回事。
  「已」,止也,算了吧。夫子无处可去,就罢了,何必往公山氏那里。
  孔子欲堕三都,堕不了,现在公山氏先背叛季氏,对于鲁君有好处。但是子路认为这也不对,因为季氏以臣叛君不对,公山也是以臣叛君。例如有祖孙三代上山采薪,父亲骂祖父走得慢,儿子也骂父亲怎可骂祖父?若孔子赞成公山弗扰背叛季氏,那怎么不允许季氏叛鲁侯呢?
「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
  这一段文字似乎与上文同是一章,只是多出「子曰」而已。「夫召我者」公山召我,召我的人,难道空空来找我去吗?他有他的用意,「如有用我者」召我当然要我帮忙,也可以。「欲往」,有用我者我就干。「我其为东周乎!」我出来还是为周天子,只要对周天子有利益,我就出来,公山氏对周天子有什么利益?
  孔子知道子路的心思。子路是对公山弗扰背叛季家不以为然,对任何人都是如此,谁这么干我都不赞成,何止是公山氏,孔子这句话幽默极了。
  这一章有疑问,可以阙疑,但必须记住有这一件事。

【十七.六】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
  子张问仁,孔子说,能做五条事于天下,就是仁了,那五条呢?
  有人说是问仁,孔子答的都是政治,似乎所答非所问。考据很多,都没有定论,既然无定论我们就依着文字讲。这五条与仁有关,对我们有好处,与仁也有关系,仁无非是给大家有好处,都是加惠于人。
「曰:恭、宽、信、敏、惠。」
  「恭、宽、信、敏、惠」,这五字便是仁,以下一字一字解释。
「恭则不侮,」
  「恭则不侮」,从内到外,恭是发自于心中,对人不侮辱,对人不可存心侮辱,这一点必须学。
「宽则得众,」
  「宽则得众」,自外而内,宽厚了,百姓对你便有感情,就肯服从,一来才有一往。
「信则人任焉,」
  「信则人任焉」,从外而内,凡事守信用,对方对你就信任。
「敏则有功,」
  「敏则有功」,由内而外,敏是办事,很勤快,便有功德。一句是由内而外,一句是从外而内。
「惠则足以使人。」
  「惠则足以使人」,从外而内,对人有恩惠,到时用人,人就肯被你用,文王泽及枯骨,何况是对人。
  以上五句,都是自己与他人相对,了解这五个字,也可说是仁了。我们学这五个字,有什么不可办的?

【十七.七】
佛肸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723)
「佛肸召,子欲往。子路曰:」
  「佛肸召,子欲往」,这与鲁国无关,齐桓公为霸主之后,晋文公当霸主,所谓「齐桓晋文」。三家分晋,韩赵魏都是在晋地,是晋的功臣,受封土地。后来范中行等四家打起来,三家灭了智伯范中行,都不归晋了。到战国,三家灭晋,成为韩赵魏,夺取晋君的权位,也像鲁国三家都不对。佛肸当中牟县宰,中牟是赵地,在河南、河北都有中牟县,弄不清楚,可以不管。三家没有分晋时,佛肸就在中牟县,三家分晋后,佛肸不服从赵,因为赵他背畔晋的原故。佛肸也找帮手,找上孔子,孔子也想前往,但不是就去。又是子路出来说话,这回说明白话。
「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畔,子之往也,如之何。」
  昔日我仲由听夫子您说过,本身不是善道,君子就不去与他合作。佛肸背叛君臣的道理,虽然对晋是对得起,但是佛肸他也是以家臣背叛大夫,背叛赵家,夫子您上那里去,对吗?
「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曰坚乎,磨而不磷,不曰白乎,涅而不缁,」
  孔子说,你说得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你没记住别的话,还有什么话?我不是说过,东西很坚固,如何坚固法呢?磨他不磷,磷是薄、坏的意思,怎么磨也破坏不了它。不也说过白,涅染它,缁是发黑,你要守住白,也不叫他染上黑。什么是「磨而不磷,涅而不缁」?礼记考工记,举车轮的中心车轴,用枣木做的,很坚固,车轮来来往往,轮坏了,
 楼主| 发表于 2020-3-13 14:28 | 显示全部楼层
轴虽然吃大力,轴却不坏,这是磨而不磷的比喻。广雅说:「涅,黑泥也」,涅并不是染料,黑泥染不上黑,不是染色的材料,这是涅而不缁的比喻。
  这是孔子说,我出来但是不改变我的坚固,污秽也染污不了我。孔子说,但是并没有真去,即使去也染不了。我出来有我的办法,不论受什么艰难,我有办法,而且染不了孔子。例如孔子在卫,弥子瑕、南子要孔子出来,孔子都不出来,但是孔子为何不拒绝而欲往呢?
「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
  孔子说,我不是匏瓜,空有虚名而不干,有机会我便出来。匏瓜吾采焦氏笔乘的说法,指南方的星,既叫「匏瓜星」名,又是系在那儿。诗经小雅云:「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南方的匏瓜星也是虚有其名。我难道是匏瓜星,挂在那里不中用的东西吗?

【十七.八】
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曰:居,吾语女。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727)
  你们必须先预习,得益较大。一家的注解不免个人主张,集注则各说各话,打笔墨官司。古人的学习方法,一上来不先看注,先看本文,考查几遍后再看注子,吃过一番研究的苦,才知道比你高明。这是以文会友,进步快速。若上来便看注子,当注解的奴隶,进步慢。所以禅宗悟后还须要看经,儒家也是如此,举一不能反三,便不再提示了。现今台湾还是有圣人之言的地方,仍有人伦观念。
  这一章本来简单,一经考据反而更乱,反而让人不懂,如「居」有人说作「尸几」的,二字都可以讲,为什么须要改呢?居或者作「尻(尻)」。
  有人说,孔子为了对治子路的毛病而说这一章,这样的注解就都没有毛病吗?这样注解是节外生枝。若说到孔子为何而讲,这就难论了。
「子曰:由也,女闻六言六蔽矣乎?对曰:未也。」
  子曰:「由也」,孔子叫仲由,长辈叫下辈的名字,亲密的称呼,今日是父亲叫儿子,以同辈相称,颠倒错乱。
  「汝闻」,你听说过「六言」六种言语,说的六种话。
  「六蔽」,蔽,普通训诂说,盖覆也,俗话说是遮。另有一说,荀子解蔽篇云,壅塞也。盖覆是由上而下,壅塞则从后面来,都是遮的意思。荀子另有一说,蔽是不能通明,这个说法好,一半明一半不明,不能全部通明。
  「乎」,对映上文的「闻」字,这是问话,你听说过了吗?
「对曰:未也。」
  「对曰」,身分低下的回答身分高上的叫对。「未也」,没听说过,不懂六言也不懂六蔽。六蔽对六言而来,六蔽专遮蔽六言的。
「曰:居,吾语女。」
  「曰」,孔子说。「居,吾语女」,「居」字古今不同,古时候有古时候的讲法,注解说是坐下,进入屋里也是居,站着也是居,何必要注解成坐下?孔子是周朝人,周代如何坐法?考据不能没有,但是也不能过分。吾曾经为你们讲过鸿门宴的历史,你还不知道吗?从前坐在榻榻米上,跪着坐在小腿上为居,这便是坐。「兴起」不是站起来,而是跪起来,这是礼貌。「居」坐下,安稳,谈话不紧张。佛家讲,女子双膝跪,男子单膝胡跪,因为女子身体弱的原故。「吾语女」,我把上面所说的六言六蔽说给你知道。
「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
  「好仁不好学」,好音号,喜欢,喜欢仁。仁是嘉惠对方,固然是好事。他喜好仁爱,怎会有恶呢?必须知道﹕善事与恶事,都要随从中道。随从中道,那里有谁好谁坏?孔子是圣人,要人在无形中,改变心理。秦桧走中道,岳飞也走中道,便一样了。例如月亮上弦、下弦,都不是中道。
  这一章注重学字,人自下生到死,不能不学。好仁,那也还要好学,才知道好的仁是否合乎中道。若不求学,有些地方通达,有些地方不通达,不通达就是蔽﹔就是「愚」,叫愚仁。如宋襄公与楚战于泓,那是妇人之仁,自称仁义之师。二十四孝郭巨埋儿,是愚孝。
「好知不好学,其蔽也荡。」
  「好智不好学,其蔽也荡」,荡,放纵也。如苏秦、张仪都有智,好事不做,只图私利,弄得天下大乱。
「好信不好学,其蔽也贼。」
  「好信不好学」,信也必须求学,否则信字也弄错了。「其蔽也贼」,贼,害事也。譬如尾生在蓝桥下约会,为了守信,被水淹死。
「好直不好学,其蔽也绞。」
  「好直不好学」,交友,直、谅、多闻等都是益友,但是所直合不合乎中道?例如「其父攘羊,其子证之」,便是「其蔽也绞」。绞,绳两三条绞成一条,急切的意思,不合中道。
「好勇不好学,其蔽也乱。」
  「好勇不好学」,智仁勇都是好事,知耻近乎勇,若不好学,「其蔽也乱」蔽病是乱。乱是种种规矩都错乱,好勇斗狠便是乱,如秦国武王与孟说比赛举鼎的故事。
「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
  有注解说,这是针对子路说的。「好刚不好学,其蔽也狂」过刚而不好学,刚,刚正也。正是中道。孔子说:「吾未见刚者」,永久不乱才是刚,刚而不好学,蔽病是狂妄。
  吾要你们学孔子,又要学历史。若是好事要学,见贤思齐,坏事要戒,见不贤思戒,不可学曹操、秦桧、骊姬与武则天出坏主意。如今的学佛者也有蔽,其蔽也贪,内地谚语说:「要找黑心人,念佛堂里寻。」你们思之思之。

【十七.九】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732)
  有人说这一章与「何莫学乎诗」同章,不必如此「无事生非」。古人有个笑话﹕三国演义中,周瑜说:「既生瑜,何生亮?」有人笑说周瑜的母亲姓「既」,诸葛亮的母亲姓「何」。而张飞的母亲姓无,因为「无事生非」。
「子曰:小子何莫学夫诗?」
  「小子」是老师称学生。为什么必须学诗?「不学诗无以言」不会说话,拿起笔来就不会作文。吾开的功课中,诗必须学。孔子说:「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悉以为?」所以要诵诗三百,
 楼主| 发表于 2020-3-13 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诵诗闻国政」,在国际说话,与在家不同,在家还可随便,到国际上就不行,诗很重要。
「诗可以兴,」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诗是作者说出话来,能转移风俗,而不得罪人,所谓「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听者可以改过,这是重要的主旨。
  诗没有之后,孔子作春秋,这是由诗中脱胎而来,春秋「寓褒贬,别善恶」。但是意义还是藏在其中,没有明说出来,看得出来的人,也不多,因为春秋是把义「寓」在里面。春秋第一篇「郑伯克段于鄢」,有人便怀疑为什么都骂郑庄公?在京戏中就有「孝感天」,专说公叔段的好。
  学诗是「意在此而言在彼」,指桑树骂槐树。
「可以观,」
  观,观光,懂诗法,看人的动作就可看出来,如吴季札观乐,国家的兴衰便可以看明白,他有兴衰的现象露出来,你有这现象就必须改。所谓「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大陆失去时,吾在南京听到渔光曲,惊讶为什么才收复国土之后便出现亡国之音,今日果然。观,观其它而省察自己。
「可以群,」
  「群」,社会是人群社会,一个国家、一个家庭合不合群。今日家庭六亲不和,一室不和而国家和,没这个道理。家不和而能为社会办事,更没有这个道理。夫妇是「伦始福原」,懂诗彼此才知心情,就能和睦。
「可以怨。」
  「可以怨」,人在社会,不怨天不尤人的少,小怨而成大怨,大怨则成仇恨,成了众人的怨恨。在社会如何存在?学诗可以怨,对在上,对朋友,可用其它方法把怨发出来。诗与乐有关系,诗中有大雅、小雅,雅是正的意思,还有变雅,变了正。怨是变雅,例如吾〈题猴戏图〉:「麟台云阁意如何,犬背猴冠弄剑戈;不是村翁能造物,时机只在数声锣。」这就是变雅。吾要你们学诗,可以省察自己,又字字不会错过。
「迩之事父,」
  「迩之事父」,在近处的家中,懂得事奉父母,如闵子骞说:「母在一子单,母去三子寒」,劝他父亲。
「远之事君。」
  「远之事君」,到社会才能事君。若君随意杀人,不谏不行,谏也倒霉,像箕子、微子离开殷纣王,而保有社会。吾在学校教诗不只是讲风花雪月而已。
「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诗里有动物学、植物学,这是科学。农业、商业都可以专,唯有文学不可以专。今日是「下才」才来学文学,这是衰象。任何学问都必须学文,如滕王阁序,上自天文,下至地理,国家的事情入情入理。

【十七.十】
子谓伯鱼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736)
  论语自阳货以下,句法都不多,三言五句就一章,我们就按这个学便可以了。若单只看一注,是好是坏要碰运气,集释可以采取,但必须有眼力,不容易啊!如果眼力达不到该如何?吾选择注解为你们说,选注子中好的十分之三,其余都无用。例如近来这几章都讲考据,而你们应该学的有两件:一是学道,其次是学文,文以载道的原故。今日所讲的是道与文,你们若略略能看得懂文就好了,这几章注解的人谈到「道」的很少。
  例如这一章,明明是一章,有注解说是与鲤趋过庭有关。那一章彼此没有关系?这种说法,只是徒乱人意而已。
  你们第一先要弄清楚文字,其次才去知道为什有这章的事情,用意是什么?
「子谓伯鱼曰:」
  「子谓伯鱼曰」,伯鱼就是孔鲤,孔子为孔鲤说。
「女为周南、召南矣乎?」
  「女为」,为,所干的事。学诗,要紧有二篇「周南、召南」,你们要分清楚这二篇的区别。周南,在周公封地的南边,被周公所教化。召南在北,考据这个地理的很多,这都不须要。
「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
  你学了周南、召南吗?要是没学,好比你对着墙站,站十年也是白看,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学佛便不同,面壁更好,达摩祖师面壁若干年,有所得。
  不学诗无以言,儒家的学问,人道敏政,都在修、齐、治、平上。樊迟请学稼,问农圃,孔子不是反对,因为农圃有人干这行业,可以去问有经验的老农老圃。学这种的是平民小人,孔子重点在政治,人道敏政上。若不会政治,又不会说话,如何行?三百篇诗重点在周南、召南上,我们今日没有学过,就是面墙而站。
  你们要在中国办政治,周南、召南必须看明白,不学也行,但是中国社会的政治你不能办。周南、召南的重要处是讲男女结婚,不是讲恋爱。从前结婚前,男女未见面,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六礼成亲,过门还蒙着脸,新郎揭开后才见面。恋爱是禽兽,没有媒人,中国社会为五伦社会,与各国不同,家中有二伦是天然,有一伦是半天然。天伦是天然,外头有二伦,也是人伦。易经首为干卦,其次为坤卦,干为老父,坤为老母,才有三男三女,成「八口之家」。夫妇不是天伦,一有儿女后便是天伦。父子是天伦,兄弟同胞也是天伦。夫妇半天伦,因为不能同姓结婚,所以不是天伦,一生孩子,属父亲的?还是属母亲的?所以成了天伦。
  自古以来有亡国的,但是还有民族,若亡了民族,就不能治了。中外政治不同,五伦之中,开始于男女夫妇,人伦的第一条是根本,若根本错,所谓「其本乱而末治者,未之有也」,今日没有家庭制度。夫妇是第一伦,五伦的开始,幸福的源头,夫妇居室不能整齐,家必不安;家不安,上不上,下不下,男不男,女不女;到社会不能办事。在家没有良心,在外能有良心吗?不能齐家如何能治国?不能治国如何能平天下?
  古人定礼节,礼从俗,随地方的风俗而定礼节,今日不是用中国的办法,只有个人去干。今日彼此若有意,发乎情,止乎礼还可以。结婚之后,法律也有破坏家庭的罪,那是犯法行为,做这种事的是好人吗?这全在各人。
  周南、召南被文王教化,百姓家成为一个良好的家。
  朱子的注解不可看,诗经可以看十三经的注,诗经的韵,朱子也敢改,这是大胆假设,朱子便是今日的胡适。

【十七.十一】
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
 楼主| 发表于 2020-3-13 14:34 | 显示全部楼层
钟鼓云乎哉?(739)
  吾为诸位一切的所做所为,都不是为名为利,我们在一起,志在归于正道。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又说:「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要使大家都走正路而已。吾若不用心准备,耽误大家的光阴,这是丧天良。
「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
  「礼云礼云」,这是文章加重其词,怕大家疏忽,所以孔子说,讲礼吗?讲礼吗?从前行礼、祭庙、两国来往,都有一定的规矩。例如普通人讲究送土产,若到福建而送福建的物产,便是不合礼,如送乌龙茶、太阳饼,虽然不值钱,但情分重。古人献帛送玉,若懂礼了,礼难道就是在玉和帛上吗?
  「云乎哉」,说的就是这个吗?不是这个是什么?若不明白就没办法,平素用礼乐,便不用警察。
「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
  「乐云乐云」,至今婚丧嫁娶仍有奏乐,奏乐有什么用?喜事能奏哀乐吗?礼只是会敲钟打鼓吗?就算奏了乐吗?只懂礼乐表面,孔子不赞成。礼主敬,乐主和,人不能和所以要用乐。
  「喜怒哀乐发而皆中节,谓之和」,礼在于敬,不是炫耀,用金盘玉碗招待来客有什么用?苹藻也可以荐敬神祇,要在心诚。如今提倡文化,只贴标语不行,总之得干真事,干实在事,吾希望你们学诚,办事拿出真心来,不要欺骗人,至诚就能感动人。

【十七.十二】
子曰:色厉而内荏,譬诸小人,其犹穿窬之盗也与?(740)
  这一章注解的争议很多,其中有一二人说的几句说得对。
  窬,有注解说是土墙,有说是木板墙,有说是翻墙。总之,没有人看见,而是孔子的一个喻。
「子曰:色厉而内荏,」
  孔子说:「色厉而内荏」,外表颜色很严厉,内里其实很柔弱,这样的人好比小人。小人小到什么样?就像在墙边挖个窟做贼的一样。这似乎很难讲,其实圣人的言语不难。
  「色厉内荏」,是说此人不论什么事,表面还不错,装得不错,很能出洋相,气派不俗,相貌不凡,办事却毫无主意,乱七八糟,什么也办不好。这种人自古便有,今日尤其多,否则不至如于如此。周家八百年的天下,乱(治也)臣十人而已,其中还有一位妇人,其实九人而已。自古人才便少,自己有多少能力,不可不知以为知,不会而充行家。尤其是要竞争高位者,高位必得要选贤与能,大家才能享有幸福。若举用坏人,他干不了,大家倒霉。重要在不可装行家。人各有长短,某人有九短一长,可以用其一长,如某人会做纸,某人会做扇,集合起来就是全才。当领袖难在这个地方,若不如此,妄作聪明,争到高位,就坏事了。
「譬诸小人,」
  好比小人,这里的小人,指无品性的小人,坏到什么样了。这是中国,讲中国风俗,所谓「男盗女娼」,男人做贼、女人为娼,这是最恶的小人。小人当了盗贼,还必须看当什么盗,如梁山伯、瓦岗寨的盗贼,那是英雄好汉。
「其犹穿窬之盗也与?」
  窬是大门上的小门,而贼在土墙上挖个洞也是如此。这种贼不能在梁山坐金交椅,这是小偷。小偷的心理如何?虽到人家偷东西,人往前进,其实已存着退后的心,走两步往后看,先找出退路,这是做贼所必须有的心理。身往前进,心却处处往后退,进退不一,叫色厉内荏。一般人假装好人,往前干,心理其实不能干。
  学书学经要照着办,反省我们有这个毛病吗?

【十七.十三】
子曰:乡原,德之贼也。(742)
  群经平议说,原,要加一单立人,「傆」,黠也,当狡猾讲。按孟子赵岐的注解,字可以不改动,原当善讲,郑康成也当善讲,就作「愿」,「原」与「愿」相通。
「子曰:乡原,德之贼也。」
  孔子说,有一种人叫乡原。乡是本乡本土,这一乡人,都说某人是好人。尧、舜也是人人说好,那是后人称赞。但是这一章人人说好的人,是贼害道德的人,这一句像诗一般。
  今古有所不同,例如宋朝时,有人说岳飞好,这位乡原说不错,岳飞听了高兴;另一个人说秦桧好,乡原也说不错,秦桧也高兴;或者说吴凤好,他也赞叹说﹕也很好,这个人如何?这是同流合污,清水,浊水都好,老奸巨滑。今日这种人很多,佛教界也很多,绝不能成就,到处跑庙,禅密律净的庙,都有他,如何成就?那是庙棍子、佛棍,谁能独立不移不易?佛家讲亲近善知识,远离恶知识。儒家说亲贤臣、远佞人,观友而知其人。

【十七.十四】
子曰: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
  阳货下篇,经文多半只一、二句,更难讲,要紧在背诵,今人多不肯念。
  论语的好注解,不到十分之三。这是孔子所说,孔子的弟子,终日在跟前,尚且不知道孔子的心意,宋人隔了千余年,如何能懂?所注解的能文从字顺便是好注,我们看一次不懂,再看一次,书读千遍,其义自现,果真能得一、二句,就得一篇,得一篇便得全部,你们温习到发白了,还不够熟。
  那一句也有问题。从前吾只为你们讲道理,今日吾讲文字,文以载道,只有在字里行间找得到道的,就算是会读书的人。山河大地都是书,不必只在白纸黑字里找。
  这章的注子吾都不采取,大学说:「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物与事不同。道,路也。涂,也是路。路上听到在路上就说,有德之人也不听。这是古来各注的讲法。
「子曰:道听而涂说,德之弃也。」
  道听涂说什么?学而时习之,学什么?学道。道有动词、定词的区别,定词如孔子所说的人道敏政的道。
  涂,指道涂上。道,指志于道的道,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随时要听要学。「道听」,听了道,在道涂上听了,在道涂上就说,对研究道有所得的人,他不会采取,他会舍弃你。因为听闻后必须经过「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若教人,更须「传不习乎!」先必须温习几遍,才能教人。
  礼记说:「斅学半」,教学必得温习,你学他也学,各得一半。当时听了不研究,没有体会进去,当时就说,会被有德的人舍弃。例如王阳明学宋儒,「格物」就在物里穷理,结果格竹子而吐血。格物的物,在左传、易经都有。子贡的聪明尚且说:「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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