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和智德的禅悟论证

慧剑心魔

只道游方好自在，不期潇洒要多金，先生廿载樵夫命，走遍天涯亦售薪！
慧能穷途潦倒，被迫无奈，只得典当衣裤，换得采樵工具，又干起他的老本行来。每至一处略有积蓄，便向前行路，寻访名山大刹，道德高僧。一晃已是五年有余。一日，来到粤地最大的都市广州，访得庄严寺，便去向方丈智德请问佛法。智德笑道：“卢居士，不知欲问何等佛法？”慧能笑道：“敢问老法师有何等佛法？”智德笑道：“居士问何等佛法，老衲便示何等佛法。”慧能笑道：“老法师但示何等佛法，在下便听受何等佛法。”智德笑道：“敢问卢居士近年参禅，有何觉受？”慧能道：“弟子学法未几，尚无觉受，敢问老法师觉受如何？”智德笑道：“吾禅门上乘心法，降始于西来初祖达摩，静坐参禅，悟性究心，明心见性，还其本来，但能见性，即便成佛。此中奥妙无穷，非一般沙门之士所能企望。”慧能道：“此中次第如何？”智德道：“修炼次第，先习静坐，去诸世间妄想，断诸心内杂念，外净六根之染，内平七情之扰。非内非外，色相空空，无牵无挂，无染无著。四大五蕴，不执不有，三心一性，不止不住。身心不存，大千不在，空无所空，乃为有得。”慧能一闻，即知智德不如智法禅师远矣。慧能道：“弟子直言妄语，先请法师恕罪！”智德笑道：“但说无妨，老衲自能理会得。”慧能乃道：“我之觉受，与长老相去甚远，故所见亦自不同。在下以为，静坐参禅，要在参禅，不在静坐。参禅不坐，神同圣行，坐不参禅，形同凡行。参禅之要，妙在心悟，悟性之法，不可断性。若是去诸妄想，断诸杂念，外净六根，内平七情，此为参静，并非参心，此为参法，并非悟性。若终生于此法相上用功，则几犹执筌作鱼，失之远矣。”智德闻言，心内惊诧，坐已不住，不觉立起。一脸惊疑，望着慧能。
慧能继又言道：“故参禅于念，当是于念非念，念念不住。《金刚经》云：应生无所住心。既不可住六尘以生心，也不可不住以生心。若还不住，即为非住，不住而住，是乃实住……”智德忙问道：“等等，此话怎讲？”慧能道：“住色则为虚住，不住则为空住，住法住静，住空住寂，即同此理。惟不住而住，乃为真住。常住真住，则万法自灭，万象不乱，真性显现，自得本来也。”看那智德时，已是大睁双目，口开不合，心神如定，不知身外。慧能继而言道：“我之觉受，住吾心性，遍及大千万有，而大千万有又悉在吾心。是故山河大地，身心万有，不外不内，虚有实无，皆非吾心，皆在吾心是也。心性所证，万有虚有，万有之证，实性实在，大千与吾，本自一体，天地本来，原吾一性，故吾心所照，无在不在……”智德听后，言下大悟，不觉叹道：“不意老衲五十余年用功，竟陷牛蹄印中，不能自拔，今日始得闻此至道，方知截性之非，好不苦煞人也！卢施主真吾指迷之再造恩师也。”有词一首，单道这得道苦乐。词曰：
闻道吟（调寄、临江仙）
悟性还开忽敛，慧心欲起还沉。一生辛苦费沉吟。耄耄始即道，字字触惊心！朝夕读经解义，梦中也把真寻。五更鸡鸣泪含吞，讵知今拜事，师者一晚生。

慧剑心魔

主贴摘录自《慧能大师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