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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本文从太虚大师科学主义宗教思想出发,对科学与理性的内在不足进行反思,并提出与大师意见相左的观点。本文认为,佛教作为宗教的价值,绝不是科学与理性所能含摄的价值。本文同时反思了现代社会宗教复兴的热潮,并对其起因,提出了三个自己尚不成熟的观点。
太虚大师的思想,代表二十世纪中国佛教改革的先声。对于积弊久远的中国佛教界,大师针砭时弊、痛彻直言,并针对佛教种种摆在面前的现实问题,积极思陈对策、应病与药、开新思想之先河。他的思想博大渊深,发人深思,已成为二十世纪中国佛教思想的宝贵财富,他的门生弟子,如印顺导师、赵朴初会长等,也成了上个世纪,秉承大师思想并致力于新佛教运动——“人间佛教”运动的集中代表。
然而,当二十世纪轰轰烈烈的新佛教运动已初告一段落,而人类也已跨入二十一世纪这一个全新的时期,对大师思想全面反思、细加抉择,却又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全新课题。我们常常会为大师思想的宏博所迷醉,但我们也要清醒地意识到,由于时代所给予的思想局限,大师的许多思想,并不全然站在人类理智最高点,它也需要被我们深刻再认识。也只有这种认识的提高,才能促进我们自身的进步。
本文想就太虚大师佛教思想中科学主义的思想,从个人理解所及的角度,略作一回溯与思考,从而引发到科学与理性这一主题,并提出一些个人不成熟的相异见解,以见教于大方之家,令大家一同思考。
一、太虚大师的科学主义思想
自从西方走出中世纪而进入近代社会,以英国经验主义思想家培根哲学思想为标志,理性主义的思维原则被确立并得到普遍遵从。对科学的无上尊崇、并以之为理性的标志,成为思想的主流。同时,随着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的全面成功,理性主义更是曼延全世界,成为绝大多数文明国家所共同接受的标准。它的影响,也体现在中国受西方文明冲击而兴起的五四新文化运动。
五四运动提出两个口号:“科学”与“民主”。民主成了政治理性主义改良的理想,而科学则成为现代文明的标志与象征,对科学的崇尚,成了理性的代名词。胡适先生曾经说道:
“这三十年,有一个名词在国内几乎做到了无上尊严的地位,无论懂与不懂,都不敢公然对它表示轻视或戏侮的态度。那个名词就是‘科学’,这样几乎全国一致的崇信,究竟有无价值,那是另一问题。我们至少可以说,自从中国讲变法维新以来,没有一个自命为新人物的人敢公然毁谤‘科学’的。”
深受五四新文化运动思想所影响的太虚大师,当然不能在自己的佛教思想革新中回避这一个问题。事实上,大师也对科学异常推崇,为了使佛教跟上科学的潮流,他甚至标榜自己的佛学思想是“科学的佛学”,在《佛学之源流及其新运动》一文中,大师是这样理解佛教与科学之间的关系的:
“以经验的归纳及理论的演绎,从公正的客观态度,探究全宇宙事事物物各方面各部分的真相;以破除传习上偏见上一切的迷信谬解,而立为说明一切事物相互关系的公例定理。穷自然的蕴奥,利人事的进行,此近代科学之功绩;然于此犹未有完全洞明宇宙人生真相的希望,故终在存疑的猜度中,而不能确立彻底解决的真信。旷观于古近一切的哲学宗教,唯佛学不但不因科学而有所摧动,且得科学以为之证据及诠释,益见真确精密。其由无上正觉所完全洞明的宇宙人生真相,又足于科学的发明上,树立合理的正解真信,以补科学之缺陷而促其进步。故当建设以科学为基础的佛学,成立科学上的最高信仰。”
在这段引文中,太虚大师表达了两个基本思想:
第一:科学能够解决人类的一切问题。只是目前科学还没有达到其所能达到的最高阶段。
第二:佛学才是科学的最高阶段,因为他能洞明宇宙人生真相,确立彻底解决一切问题的真信。
其结论,就是应当将科学引入佛学,从而提倡科学的佛学。
同样的思想,也散见于其它文章中,在《佛法与科学》一文中,大师对科学备加赞誉:
“诋科学者,谓造成利器,都务杀害,是有弊而无利。誉科学者,则谓物质文明庄严灿烂,俾世界蔚为雄观,利益俱在,何弊之足云?关于此层,虽犹在诤论之中,而欧洲数年来之战祸,亦不得云诋之者之毫无理由。不过此属于后来之成绩,及应用其成绩者如何,而科学之所重尤在方法,其方法之精密谨慎,固不得遽加以诋毁之辞。盖科学方法,可有六层:一、科之一字,具分科、别类之称,故首先分划范围,不得儱侗,而一科一科之新学说乃由此产生,如讲心理学、单就精神现象种种说明;物理学、单就动、植、矿等物理现象说明;生理学、单就有机身上之消化器、分泌器等种种说明,故兹严别界限,不许紊乱,为科学之第一步。二、既就一种对象,详细研究,俾有所发明;则必先观测此对象之大概情形。三、大概情形既明,乃继之以精察谛观,务有于确然深知其性质、功用、及价值等。四、审察既确,乃综合其观察之所得,着有假说而试实验。五、例如雨后见五色虹霓,假说是日光反射之所致。科学家既具此发明,则必亲验出红霓之处,是否由日光及雨映照所成。一次不足,而再而三,须屡试不爽,遂成定判。六、前五所述悉数通过后,如议场中绝无一废票,此议长乃安然而定;其某种学说得成立为通行于全世界之公例,亦犹如是。综上六端科学之方法,可谓手续精密,卓然不可摇动矣。至其所发明之定例,后哲有真确于前贤者,即可舍前取后;即并世同人,彼此、今昔,亦取是舍非,无所执着。其渴望发明真理以济世之心,尤为可敬。 ”
大师不仅对科学报着相当乐观的态度,而且还确信,科学与佛法相接近,同在《佛法与科学》一文中,大师说道:
“科学上有所发明,即宗教(指神道教)上便有所失据。寻常神我等教,根本上既少真理,一经风吹,不免为之摇动。骇辩不足,继以恐布,牵强附会,又失自主,此其人至为可悲。独有佛教,只怕他科学不精进,科学不勇猛,科学不决定方针精究真理,科学不析观万有澈底觉知。能如是、则科学愈进步,佛法将愈见开显。以佛法所明者,即宇宙万有之真实性相。科学愈精进,则愈与佛法接近故。”
大师因此而对科学的佛学充满了乐观的态度,在《支论》一书中,大师说道:
“科学注重实际经验,错误可免,且少主观之固执;即有错误,亦可藉实验以渐末减。但现时狭义的科学,犹未能扩充其心觉以得全宇宙之诚验,故不足以达究竟。复次、现时狭义的科学家所用科学方法,未能自袪其能感知上的心病;又于所用方法及所获成绩──知识及由科学知识所成之事物,不免沾沾自喜,得少为足而生执着,故其错误仍难尽去。然为学之道,实应以科学为最妥当。而由我之见解,则佛学即为能扩充感验以至圆满之广义的科学也。”
事实上,如果认真去分析太虚大师所要表达的思想,我们会发现,太虚大师这种对科学的乐观主义精神,是有一定时代局限的,它令我们不得不认真反思。
二、科学与理性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近代哲学的最大特点,就是对科学与理性的极度崇拜,而近代哲学的终结,却恰恰缘自于科学与理性理想的破灭。人们发现,科学能解决的问题十分有限,而理性主义的理想却让人类的思维陷入怀疑论与独断论的困境。
为什么说科学能解决的问题十分有限呢?有一层道理其实是显而易见的,就人生而言,所涉及的问题不外物质与精神两个领域,而科学,只能对物质世界进行考察与探究,对精神世界,却全然无助于事。所以在科学领域,也就是数学、物理、化学、天文、地理、生物等等领域,科学的精神与科学的方法是走向真理的唯一途径。然而,一旦牵涉精神领域,如哲学、宗教、政治、法律、道德、伦理、美学、艺术等等领域,科学则几近于无所能,它并不能有助于得出公正客观的结论。
当然,我们也见到许多人努力地将科学的思维原则用于这些精神领域,但这都只限于方法论上的借鉴,并不包含科学结论本身,而且它们也只取得了范围很小的成功。理由很简单,精神领域并不如同物质界那样简单地由分子、原子、质子、电子排列组合而成,由此而可以像物质一样可以被人清晰地感觉,并被人将这种感觉进行精确地描述。在精神领域,你甚至无法分析它由什么构成、又是如何构成的,因此,你往往无法对它进行明确地描述,更不可能去揭示出它自身有什么内在的一成不变的规律。即便你通过大量的观察,可以把握它们大部分会具有某方面倾向,但这还只能是某种或然率的统计,并受着种种条件的制约,远远谈不上会是什么科学规律。
所以,在哲学,理性主义的理想已遭破灭;在宗教,你并不能超出精神性的信仰而谈论之;在政治与法律,最终回归于人与人的主观约定(契约);在道德与伦理,没有宗教信仰的支撑以及主观性的契约,也几乎无从谈起;至于美学与艺术,最后还是回归于人的感觉。所有这些,全都隶属于人的精神领域,没有一个是科学能够予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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