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来藏体性略说（一）释生如法师

武汉毛中

如来藏体性略说（一）
                                          释生如法师

一、如来藏的名称：

  （一）如来藏这个名称包括了从凡夫地到佛地的真如心体，佛地的如来藏里没有无明，佛地之前的如来藏里都有无明。阿赖耶识是如来藏在八地菩萨之前的别名，阿赖耶识通过七个识心的转变，使所含藏的七识的染污性减少，烦恼断尽，无明淡薄，我执断尽，就到八地菩萨。这时就改名为异熟识或者第九识，名字虽然改了，体还是原来那个不变，就像一个人的名字虽然改了，但还是原来那个人。

   为什么要改名字呢？因为身份地位变了，名字就得改。阿赖耶识里含藏的种子内容改变了，名字就得改。等到七识的无明灭尽，到佛地时，阿赖耶识、异熟识这些名称还要改，就改为无垢识或者大圆镜智，或者真如，或者第十识，但仍然是原来那个心体。

    从凡夫到佛地，始终是同一个心体，只是所含藏的内容不同，名字不同而已。所以如来藏不能出生阿赖耶识，祂们本来是一个心体，不能自己生自己。就像一个人的名字，分别是婴儿、儿童、少年、青年、老年，在家里身份不同，名字就不同，一个男人，可以叫做儿子，也可以叫做父亲，也可以叫做老公，都是指这男人自己。一个人在社会身份不同，名字不同，一叫做下属，也可以叫做上司，可以叫做经理，可以叫做员工，但都是这同一个人。

  （二）如来藏，祂的名字有极多个，在我们修行的不同阶段有不同的名字，在各个经中，因为表达的侧重面不同，使用的名字也就不同。如来藏是心体的总名称，含藏着众生的业种，也藏着如来，是成佛的真体。八地菩萨前称为阿赖耶识，八地菩萨后称为异熟识，佛地称为无垢识。如来藏里没有七识的染污，没有无明，没有生灭变异的现象了，就是无垢识，不与生灭和合。但心体与七识的生灭法和合时，就是异熟识和阿赖耶识。不管与生灭和合或不和合，如来藏与阿赖耶识就是一个心体，只是里面的业种不同而已。  就像是一间屋子，如果是睡觉用的，放一张床就是卧室；起居用的，就是客厅；放杂物的，就是库房；本质就是同一个房子。

  （三）第八识的名字，是根据前七个识而命名的，排在七识后面，因为祂也有其识别了别的体性，所以也称为识，叫做第八识。各个经中把第八识说成很多个名字，如：无边际，无老际，无死际，无尽际，无苦际，无生际，生死依，自依，法依，自洲，法洲等等，太多个名字，都是从真心的各个体性来说的，来命名祂的。我们应该把真心的体性都了知，佛法才能通达。

  （四）如来藏的含藏有三个方面，一个是指能藏性，能藏种子，藏身根和器世间的种子，生成万法；一个是指所藏性，是众生的业种所藏之处，包括七个识心的染污业种和善业种，还有不善不恶的无记业种；一个是执藏性，能被意根第七识执藏为我。这个如来藏是成佛的真体，是将来会转变为大圆镜智或者真如的心体，有祂就能成佛，成如来。种子有本有的七大种子和七识心造作的业种子。同样的如来藏，佛是善用妙用，众生是恶用；同样是用，众生用来贪嗔痴，佛用之利乐众生。

  （五）万法唯识，不仅指唯第八识如来藏，也包括前六识和第七识，这三种能变识，共同和合变现三界世间一切法。但是一切法的来源却是第八识，只有第八识含藏万法种子，以这些种子来产生万法，需要有第二能变识第七识的配合，也需要有第三能变识六识的配合，第八识才能产生一切法。只有第八识，前七识不参与，第八识单独就不能变造什么法，就像在无余涅槃境界里一样。

    如果只有六七识，那就更不能造作什么法，因为没有第八识，七识也就不能存在，更不能有什么利用。八个识在一起和合运作，才能成就一切法。第八识与七个识的体性截然不同，祂们之间不能互相转变，七个识永远是生灭性的，第八识永远不生灭，无论七个识是染是净，第八识、真如、如来藏、无垢识、大圆镜智永远是一个心体，本身并没有染污性。

  （六）阿赖耶识与如来藏是同一个心体，如来藏性就是阿赖耶识性，就是如来藏起作用的性质，也叫作佛性。如来藏比如是灯体，佛性比如是灯体发出的光，没有灯就没有光，灯体起用就有光。如来藏本体是不生不灭的，只要是有情众生都有如来藏，也就都有佛性，都能成佛。所以若说阿赖耶识会转变为如来藏性，那就是错误的知见。

    如来藏性也不能变成第八识，第八识与如来藏与阿赖耶识是一个心，名字不同而已，第八识起作用就是佛性，第八识与佛性之间根本不能互相转变，没有这个转变的道理，任何一部佛经都没有叙述过这样的事理。明心开悟时是找到第八识如来藏，这是禅宗第一关；见性时是见佛性如来藏性，这是禅宗第二关；二者之间层次不同，内容不同，所以第八识与如来藏性之间不能互相转变，阿赖耶识与如来藏性之间也不能互相转变。

武汉毛中

二  如来藏的八不中道

   八不中道是讲心体如来藏本具的中道理体，是众生的心体本性，含有八个不或无量个不的中道性。具体内容为：不垢不净，不生不灭，不增不减，不来不去，不空不有，不一不异，不常不断，不真不假。无量个不在楞严经第四卷中世尊讲过一些，在三界世间十八界上就是非大非小，非长非短，非青非黄，非男非女，非人非鬼，非佛非众生，非在三界非不在三界，非东非西，非南非北，非上非下，非这样非不这样，非那样非不那样。在五蕴上的表现就是：非吃非不吃，非喝非不喝，非坐非不坐，非说非不说，非走非不走，非卧非不卧等等。

    非，不是的意思，即，就是的意思。如来藏即是这些法又不是这些法，不在这些法里又不离这些法，这就是中道。真正的中道，是不在两边，也不离两边，也不在中间。只有如来藏具有这个体性，所以如来藏是中道心，七识妄心非是中道。

    如来藏非如此，非不如此，这是说如来藏没有口，祂不能说话和吃饭，但是没有如来藏，五阴就不能说话和吃饭。同理，如来藏什么都没有，祂什么都不能作，但是五阴离开如来藏，什么也作不了。如来藏非男女非不男女，如来藏没有男女相，但是男女相是由如来藏所变，众生造男女业，如来藏记录存业种，缘熟时输出业种，众生就成为男女了。在母胎里，如来藏根据男人的业种变男身，根据女人的业种变女身。如来藏本来不是男不是女，变出的五阴就分男女。如果造纯善业，就不分男女，色界以上的天人就不分男女，其它佛国土的众生也不分男女。

    如来藏非人非鬼非佛非众生，因为如来藏没有相，说祂是什么都不对，说祂不是什么也不对，因为一切法都是如来藏所生所显，哪一法不是祂呢？如果仔细讲如来藏法，如来藏的体性，如来藏的功能，如来藏的中道，几大劫也讲不完。只有众生自己修行证得祂了，这些法慢慢地都能观察出来，这叫别相智或后得智，刚开悟是悟得如来藏的总相智，就是心经般若经里讲的内容，慢慢地就能知道如来藏在各个方面的个别的体性功能作用，这是别相智，别相智圆满通透了，就有道种智，就入初地，成为圣人。

其内涵义理如下：

    （一）不垢不净

    八地菩萨前的心体称为阿赖耶识或第八识，八地以后称为庵摩罗识、异熟识或第九识，佛地称无垢识、真如或第十识。阿赖耶识本体是清净的，是自性清净心，没有污染，没有烦恼，没有习气，没有无明。

    如来藏能对善、恶、无记三业作记录，收藏了三业业种，前七识所造的染污业种藏在祂那里，使得祂也受到染污，所以祂产生的前七识就是染污的。就象一只干净的杯子，人为地加入了污水，使得杯水不干净了，倒出来的就是污水，但杯子本身始终是干净的。也可把如来藏比喻为一个新房子，房子本身是干净的，但是却装进了一堆破烂和垃圾，把房子弄成了垃圾房，那么从房子里拿出去的东西就都是肮脏污秽的。这就是如来藏的不垢不净，如来藏本身是净，所存种子有污垢，合起来就是不垢不净。要想恢复如来藏自性清净心的本来面目，七识就要不断地熏习善法，使得前七识越来越清净，从而汰除染污种子，如来藏以及所含藏物就清净无染了。修行就是通过善法的熏习，先断除烦恼，再断习气，进而破除尘沙无明惑，种子全部清净，就成就佛道。

    如来藏本来就是自性清净的，就因为存了七识心的不净业种，祂才成为不垢不净的如来藏，于是就会根据业种变生众生染污的七识心，染污的身口意行，变现出众生的种种恶业果报。这个心，有祂自己的运行规律，按照祂所存的业种来显现一切法，不是我们能够主动去运用和支配的。即使我们不想用祂，不想让祂现出各种恶业果报，祂也得照样按照因果规律运行。这颗心造什么变什么，祂自己也不能够作主说得算，不会随意乱造。变造什么样的法，祂都是要根据众生造业的业种。

    我们所要作的，就是修我们的妄心七识，不用管真心如来藏怎样运行，给我们变生什么，其实也根本管不了，控制不了。我们自己如果把心修好了，内心全是善，善种子存在如来藏里，缘熟时如来藏输出这些善种，自然造出清净的世界，生出我们庄严的色身和清净的心行。要想让这个心出生我们所满意的一切法，妄心七识就得多造善业，不造恶业，多存善种，剔除恶种。修行就是把自己的七识心改变了，断恶修善，最后心地变得清净，才能一切都完美无缺，达到究竟，如来藏就会从不垢不净，转变为清净无垢的无垢识。

   （二）不生不灭

    如来藏从无始劫前就本然存在着，法尔如是地存在着，不是被谁创造出来的，不是被生出来的。祂在未来时劫永远也不会灭去，任何人任何物也不能毁坏祂，祂就是金刚不坏体，因此如来藏就是不生不灭的。修行是改变祂所含藏的业种，并不是改变祂自体性。祂的体性不变，本体不生不灭，所含藏的种子有生灭。

    如来藏是不生不灭的，七识妄心所作的一切法都是有生有灭的。比如妄心修的八正道，在很多种情况下，就不能修了，没学佛时，不修八正道，修八正道以后，还会退转的，所以修八正道是生灭法。如来藏不修八正道，如来藏根本不学佛不修行，也不想成佛作佛，祂不受戒不守戒不犯戒，不修定不修慧，因为祂本自具足，什么也不欠少。

    七识妄心有修行和不修行的现象，住于两边，有生灭。如来藏不住两边，非修行非不修行，祂就没有生灭。如来藏非不修行，是说我们修行时，祂在帮助我们修，给我们输出种子及藏存种子，记录修行过程和结果，将来就会实现因缘果报，我们的修行就离不开如来藏。如来藏也不在中间，因为没有一个什么法叫作中间的，如果真有个中间法，这个法也是边。如来藏任何法都不住着，是无所住的心，当然不住中间和中道。

    四圣谛法也是妄心七识修的，非是中道，五阴有苦有集有灭有灭道，如来藏没有苦集灭道，如来藏非苦集灭道，非不苦集灭道。为什么呢？苦集灭道法是依第八识而有，众生造业受苦报，是如来藏把业种输送出来，众生才有苦受。众生由于贪爱造业，集藏未来世的苦，业种存在如来藏里，如果没有如来藏收藏业种，众生随意造业，也不会有果报。包括修八正道的善业也是存在如来藏里的，众生依如来藏才能修八正道的，没有如来藏，连五阴身也没有，何况修行。五阴身全靠如来藏支持着，各种修行全靠如来藏配合着，否则五阴能作什么呢。所谓的灭也是如此，修道以后灭了苦的业种，也是灭如来藏里存的苦业种，所以一切法都与如来藏有关。

    缘觉的十二因缘法也如是，无明种子是存在如来藏里的，身口意行是如来藏执持的，六识是如来藏生的，投胎住胎变胎儿，都是如来藏所为，六入是如来藏所生，生长五阴身是如来藏所为，六根六尘是如来藏所变，受阴想阴行阴识阴都有如来藏的功能作用。辟支佛修十二因缘法，如来藏帮助修也帮助记录存善业种，思惟观行时都是如来藏在帮忙，灭了无明，也是灭了存在如来藏里的无明业种。

    如果离开如来藏来谈十二因缘法，那就是戏论，因为离开如来藏就不存在其中的任何的一个缘，何况是十二个缘。所以因缘法不是中道，因缘法是生灭法，其中所依赖的如来藏才是中道。所谓的名色缘识，识缘名色，这个识就是第八识阿赖耶识如来藏，这个识是中道，离开识就不成立因缘法。大乘法依如来藏而说，围绕如来藏而讲，小乘法也同样离不开如来藏，离开如来藏就没有五阴的存在，也就谈不上修行和轮回了。

    如来藏是生万法的因，但孤因又不能生万法，必须是如来藏依靠各种缘，有万法的种子，才能生万法，也要依赖意根的执取。缺少一缘，如来藏都不能生万法，必须缘熟，缘具足，这是生万法的条件。而如来藏本身是不生的，是本来就有的，不用什么来生祂，也根本没有能生祂的事物和理体。如来藏为天地之始，万物之先，法尔如是，没有道理可讲。因此，如来藏就是独立自主的，不需要依赖它缘就能自己单独存在。如果是被出生的，祂就得依赖出生祂的理体而存在，不能独立。这些道理很深，不是世俗法，能够让众生容易理解，出世间甚深法不与普通众生相应，所以很难理解。
  
    在佛地，世尊的真如心要产生世尊的五蕴身，也需要各种缘，讲出三藏十二部经也需要各种缘，制定戒律需要各种缘，度各类众生需要各种缘，每作一件事都需要各种缘，孤因不生法，法依仗缘而生而现。世尊到娑婆世界来需要很多的缘，在没有来人间时，世尊就得观察娑婆世界众生的缘成熟没有，何时成熟，众生修行的缘成熟了世尊降生的缘就成熟，世尊还得派先遣部队来到人间，等候世尊降生，一起弘法。世尊成道后，宣说三乘法是需要很多缘的，不是世尊自己能够决定如何就如何的，都得看众生的缘，以及其它相关的缘。

   （三）不增不减

    众生如来藏的功能作用不增加也不减少。祂不会通过修行增加什么或减少什么，因为祂不修行，祂不会因为持戒变得更清净，使得染污更少，因为祂既不受戒，也不持戒，也不犯戒。祂不会通过学习变得更聪明，因为祂不学习，祂也不会因为不学习或年老而变得愚痴，祂也不老。祂也不会因为勤恳或懒惰就变得富贵或贫穷，因为祂所含藏的地水火风种子及前七识的种子不增加不减少，功能作用永远如此。相反，前七识的功能作用总是有增加和减少，心所法也不断发生变化。前七识会变得聪明或愚痴，会增加或减少善种和恶业种子，会变得清净或污秽，会明白或忘记一些事情，时刻都在发生增减变化。以此就可以判断出：我们认识了知的识心，是真心还是妄心。

   （四）不来不去

    如来藏无形无相，没有来来去去，有形有相才有来去。祂无始劫以来就存在着，本然就在，没有什么事物能变生祂，所以祂没有来处。不去，众生五阴灭去了，而如来藏不灭，永远存在，所以不去，祂也没有去的地方。又因为如来藏遍六根六尘六识，遍十八界，而且刹那刹那存在着，时时维持着五阴和十八界，所以在五阴身上祂没有来和去，在六根上没有来去，在六尘上没有来去，在六识上没有来去，在三界世间都没有来去，所以第八识是不来不去。

    如来藏没有来去，没有生灭，没有增减，没有垢净。但是祂所产生的法却有生灭，有来去，有变化，有增减，有垢净。只有这一个没有生灭，其余都有生灭。包括应身佛、化身佛会出生，也会涅槃灭去；所有大菩萨的色身也是会出生和灭去。所以佛和菩萨们到这个世间来，本身就有不生灭的如来藏和生灭的五蕴，佛菩萨就是在世间的生灭法中来来去去。因为世间的一切法都是生灭的，佛菩萨到这个世间就要接触这些生灭法，利用这些生灭法来度众生。

    如果没有这些生灭法，佛菩萨只剩下如来藏，那就什么也不能作了。单独一个如来藏，就是阿罗汉的涅槃境界，佛菩萨绝对不取这样的涅槃。佛再三告诫菩萨不许取这样的涅槃，取这样的涅槃就是走弯路，很难成佛。佛自己也不取这样的涅槃，佛是无住处涅槃，不住在涅槃里，而且还会随缘变现无量个色身五蕴来度化众生。变现出来的色身五蕴就是生灭性的，随时可以灭掉。释迦佛的无数个色身，就是生了灭，灭了再生，永无穷尽地利乐众生。

武汉毛中

（五）不空不有

    如来藏具备空性和不空性两方面的体性，空性，是说祂无形无相，看不见、听不着、嗅不到、尝不到、摸不到。祂无眼耳鼻舌身意这六根，无色声香味触法这六尘，无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这六识，也就是无十八界，又无色受想行识这五蕴，又无无明、行、识、名色、六入、触、受、爱、有、生、老病死这些十二因缘法，无苦集灭道这四圣谛，又无智慧，又无所得。总之祂什么也没有，是一个空体，叫做空性心。如来藏又具备不空的有的体性，有真实的功能作用。因祂含藏众生无量的业种和出生五阴三界世间的七大种子，就能变现十方世界、宇宙器世间，能变现众生的色身五阴。

    任何一法都是如来藏出生，不仅是万法，亿亿法、无量法都是如来藏如来藏出生。除了如来藏之外，都是亿亿法中的法，不管是虚空，还是十方诸佛国土，没有一法能超出如来藏这一真法界之外，亿亿法就像孙悟空，如来藏好比如来佛，孙悟空永远跳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如果要问如来藏是怎么来的，心经就会告诉你，如来藏不来不去，不生不灭，本来就有，法尔如是，没有道理可讲。十方诸佛不跟你讲这个道理，这也不是諸佛定的律则和真理，而是十方諸佛发现了这个真理。
  
    楞严经中讲：十方虚空生汝心内，如片云点太清里。这就明白地告诉我们，虚空是由如来藏心所生，而且在心中所占的位置极其渺小。世间无一法不由祂造，这是祂不空的一面，所以说祂不空不有，即空即有。

    心经中的空是指空性心如来藏，这个经就是讲不生不灭的真心，不是讲一切法空的一无所有的空，那是小乘经典讲的。大乘经典都围绕着如来藏讲，如来藏性空，没有六根六尘六识等等，无形无相，祂产生色法，色法由祂而生，那么色法就是如来藏的一部分，与如来藏的关系就是不一不异。从这个角度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这个空性心如来藏就是离色之外的实有之体，色不实有，色由祂生，祂是实相，是真实有的相。要想观察祂的体性，观察祂的运行，需要用慧眼法眼来观，肉眼观不到，因为如来藏无色相，不与眼根相对。观不见也不能说祂没有或不存在，否定祂就是断善根的一阐提人。

    佛法之所以让众生追求，不惜身命，就是因为有这个真体的存在。否则就是外道的空，与外道法没有本质的区别。修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修行就没有用处，也没有意义了。佛到这个世间来，就是来开示给众生这个心体，祂若不真实存在，众生就不会有一世又一世的色身五蕴，祂不真实有，众生造业的种子就不能存放和处理，就不能实现因果让众生受报。佛说这个心是实相，是真实有的相，不管你见不见得着，其它一切都是虚相。祂最宝贵，是摩尼宝珠，要什么有什么，无数祖师来也为了这个，否则没有什么值得大动干戈的了。

    如果我们都能像观自在菩萨那样，行深般若波罗蜜多，进行深细思惟观行，证得了真心如来藏，就知道：我们的五蕴本来就是空的、虚幻的、无我的、无常的、不真实的，都是真心如来藏所变现出来的，那么我们就有了般若大智慧。有了大智慧以后，慢慢就能出离生死苦海。这时也就知道了，我们的生死也本来是空，都是依真心如来藏而有，是如来藏所显现出来的，本是一个假相。我们的真心如来藏，没有生死，没有苦，祂变现的一切都是幻化的假相，这时我们就度过了苦厄。生死皆如空花，本不实有，菩萨们证知这一点以后，就不用再害怕生死，可以在生死当中来来回回度脱无量众生出离苦海。

    如来藏其本性为空，无有一个相存在，这是指空的一方面，祂又有不空的一方面，空有双具。悟后既要修学祂的清净无为的体性，也要修学祂的不空的体性，修学祂的清净有为的功德性。这样才能生起大智慧，渐具后得无分别智，进而得道种智，入如来家。并且地地增进，直至成佛，这一切全靠修学如来藏不空的部分，祂所含藏的种子部分，这是极其难学的。

    如来藏的存在，只能以意识心去认知，祂自己不能认知自己，祂没有这个功能。所有的修行以及认知，大多数以意识心为主，没有意识心，众生什么也不能分别，什么也不知道。意识心如果不分别认知了，或者是死亡状态，或者是入无想定、入灭尽定状态，或者是昏迷状态。证悟是识得如来藏是哪个、在哪里、如何运作、如何变生各种法、怎样配合七个识运作的。六祖说：何其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这五个何其，就是真实证悟之后的体会。那么其他人证悟时，即使不能悟得这样深，也要悟得如来藏的大体功能作用，否则就是理解的内容，理解不是证悟。

   （六）不一不异

    这是指万法与如来藏的关系，二者不是一体，也不是二体或者多体。万法包括三界世间一切法，五阴十八界的一切法，都是由如来藏所生。那么五阴十二处十八界与如来藏的关系就是不一不异的。如果说是一体，那么五阴十八界若灭，如来藏也就灭了。事实上，无始劫以来，五阴十八界生生灭灭无数次，而如来藏从来就没有灭过，还是原来那个。这就说明二者不是一体，不是一个。如果说二者不是一体，是二体，那么二者之间应该没有联系，各有其主宰性。事实上，五阴没有自主性，不能自己主宰自己。

    五阴十八界刹那刹那都要靠如来藏输送种子而维系着，就象一个水泵在不断送水，五阴十八界这个机器才能不断运转。若二者不是一体而是多体，命终之时如来藏离开色身，众生应该能照样存活，事实上却不能。二者的关系有如胎儿与母亲的关系，不是一体也不是二体，若是一体，胎儿死时，母亲也应死，若是二体，母亲死时，胎儿应该可以继续存活。可见二者非一体非不一体。如来藏就像广阔无际的大海，万法就像海中的泡沫，泡沫生来灭去，大海不变，若没有大海，泡沫也无。二者非一体非不一体，是非一非异的。

    不二法门就是指如来藏，一切法与如来藏都是不二，都是由如来藏所生所显，都是如来藏的一部分，归属于如来藏。就像海浪是大海的一部分，归属于大海，与大海不二，不异于大海。一切法犹如海浪和泡沫，都归属于如来藏这个大海，依祂而生，依祂而灭，在祂那里生，在祂那里灭。十方诸佛国土、华藏世界、世界海都在第八识如来藏里建立和存在，无有一法能跑出这个心体之外，这个心体才称之为一真法界。

   《维摩诘经》里不二法门讲得很透彻，各大菩萨都说自己的不二法，凡有言说身口意行都是不二法门，最后维摩诘居士总说不二法门，总括不二法门。说的是什么呢？文殊菩萨问不二法门，维摩诘就回答，怎么答的呢？维摩默然无语。这一默然，就把不二法门完完全全表露无余，文殊菩萨大加赞叹说，此乃真入不二法门。这个默然真好，把第八识的体性显示出来了，但也真难理会。

    言说和身口意行能够显示出如来藏心体，但毕竟不是如来藏本身，指头毕竟不是真月。维摩的这个默然是不是如来藏呢？是指头还是月亮呢？我不说，说出来的也不是，到底怎么好呢？怎么把如来藏请出来呢？不见有人有这个本事，任何人都只能把指头指一指，竖一竖，让人知道月亮在哪里，至于真月，他是拿不着的。同理，任何人也只能表达描述一下如来藏，也是不可能拿出如来藏的。如来藏怎么拿呢？一个看不见、听不见、嗅不着、尝不到、触不着的，不是东西的东西，你要怎么办呢？还是修般若慧，用大智慧识得祂吧！

    色空不二，也是不二法门，这里的空是指如来藏这种空性心，色是如来藏所生，与如来藏是不二的关系，但也不是一。色与如来藏空性心是不一不异的关系。不异，是说色是如来藏所生所显，也是如来藏的一部分，是如来藏性。不一，色不是如来藏，因为色是生灭虚幻无常的，而如来藏不生不灭，常住不变，真实不虚，二者的体性截然不同。色灭而如来藏不灭，色生而如来藏不生，色永远不能代替如来藏，永远不能有如来藏的功能作用。

   （七）不断不常

    如来藏的不断性，是指如来藏本身从来没有断灭过，从无始劫以来一直存在，未来永远也不会灭去，无始无终，相续长存。如来藏的不常性，是指如来藏本身，也是由自身的识种子刹那刹那输出，形成了连续不断的如来藏本体，如来藏才能存在不灭，才能有一切功能利用。这个如来藏，其自体的识种子一直在刹那生灭，所以是不常。而本体的运行却永远不会断灭，即使在无余涅槃里，如来藏本体也是在不断地运行着，因为祂自体的识种子仍然在不断流注输出，不断地在维持着如来藏的存在。

    如来藏的不常，另一个意思是，第八识的心体里含藏着七识所造作的染污种子，这些种子要不断地进行转换，学佛修行，要把染污种子逐渐转换成清静的种子，所以如来藏里的种子是要不断发生变化的，不是永远长存不变的。因此，由于七识业种的不断变化，拖累如来藏就要不断地发生转变，由染到净，由净到染，不是常不变异，因此如来藏就不是常。直至成佛，七识业种完全转换清静了，如来藏中含藏的种子才能永远不变异，如来藏心体里的内容才能不发生改变，如来藏也就是真常的无垢识了。因此，从总体上来说，众生的如来藏就是不断不常的。

    （八）不真不假

    如来藏本身叫做真心，是真实存在的心体，也叫做是法界实相，因此祂具有真实性。但是其心体内含藏着七识生灭法的种子，含藏着虚妄法的种子。因为含藏着这些种子，如来藏才能不断地产生各种生灭法，产生各种虚妄法。也因为如来藏含藏着这些有为法的，生灭变异的种子的缘故，如来藏就与虚妄的生灭的假法和合在一起了，使得如来藏具有了不真不假性。若说祂真，奈何祂含藏着七识的虚妄法种，若说祂假，自体却是真实存在的，具有真实的体性作用。因此第八识也就具有了不真不假性、即真即假性。

武汉毛中

三  如来藏人人本有，互不混用

    楞严经中讲：如来藏唯妙觉明，圆照法界。法界一是指十八法界：六根六尘六识，二是指十法界：四圣六凡，三是指三界：欲界、色界、无色界。如来藏是一个非常微妙的觉性之体，明而没有无明。明，就是说祂无所不知，没有一样不知道。虽然众生的如来藏，也在时时放光照射着六尘境界，但是不知六尘的具体境界，与六识具体知六尘的境界截然不同。

    所以有一句话叫做：真如无知无不知，无知，就是指祂不知六尘具体内容，无不知，就是说祂世出世间，没有一法不知道的。祂圆满地照着法界，四圣六凡当中都有祂存在，三界九地都有祂出现，六根六尘六识上都有祂在作用，一切法都在祂的关照之下。祂是如何关照的呢？这就需要自己参，参出来了，佛法的理路就通了。

    如来藏虽然无处不在，却是一个众生一个，不互相混用，否则因缘果报就会错乱。众生不共用一个如来藏，各人有各人的如来藏，各人有各人单独的一套八个识。众生无量劫的业种都是存在每个人的如来藏里，不是所有众生的业种都存在一起，那样因果就会乱套。如果业种都存在一起，众生共有，那么一个业缘成熟了，让哪个众生去受报呢？一个人的业成熟了，如来藏却给另一个人输出业种，让另一个人去受果报，这是不公平的，因此一个众生有一个如来藏。

    每个真心如来藏自扫门前雪，各管自己所生的五阴的事，管不了别的五阴。如来藏又有持身的功能，祂与五阴同在时，众生就有寿暖识，祂不与五阴同在，众生就没有寿暖识，也没有五阴，就是一具死尸。如果共用一个如来藏，如来藏就没办法持所有众生的五阴，祂在一个五阴身上，就不会在另一个五阴身上。因此，一个众生一个如来藏，一个五阴身一个如来藏。

    如果众生共用一个真心如来藏，这个如来藏在哪里呢？如果在虚空，祂就和每个众生无关，就不能单独持众生五阴身，不能起五阴作用。如果众生共用一个真心，那一个人成佛了，所有人就都会跟着成佛了，其他众生就不用修行了。现见十方世界那么多佛都成就了，我们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还需要修行呢？因此，众生不共用一个如来藏，各人有各人的如来藏。十方世界有无量个诸佛国土，一个佛国土就是一个三千大千世界，由一尊佛所住持着。也就是说一个众生成佛了，就有一个国土，一个三千大千世界，度化和祂有缘的众生。无量尊佛就有无量个国土，都由佛的真如与所有有缘的众生的如来藏共同变现。

    虽然如来藏会实现自己所造就的五阴的果报，但是所有众生的如来藏，也会共同实现所有众生的共业果报。共业是指众生共同造的业行，作为业种存在各自的如来藏里，将来缘熟，会共同感召共同的果报。比如一部分众生共同到河里捕鱼，造作杀业，将来这些鱼成为人类的时候，就会与这些捕鱼的人进行战争，捕鱼的人就会被杀死。

    这个战争和死亡，就是这部分捕鱼众生的共业果报。众生共同造业，也是每个人的业行种子存在每个人的如来藏里，缘成熟时，所有众生的如来藏都共同输出每个人的业种，大家就共同受报。众生共同造业，造的都是同样的业，就会感召同样的果报。还有别业，一部分众生单独造的业或者单个众生造的业，是别业，是有别于所有众生的业，缘成熟时，则众生单独受报。

   有人说，众生同一法身这个说法，就说明众生就是共同用一个如来藏。这个观点看法是不对的，把众生同一法身的说法理解错了。众生同一法身的涵义是指，众生的如来藏真如心，体性是平等的，每个众生的如来藏体性相同，没有高低、大小、胜劣、强弱等等差别。与十方诸佛的真如心体也是平等无差别，体性清净，自体不污，不染六尘，能够平等显现一切法，不分善恶是非好丑男女等相。

    众生的如来藏体性虽然平等，但不妨有各个事相上的不平等，众生的业缘不同，事相上的果报就不同，如果造作的业行不同，业种不同，事相上也要平等，那就是不平等了。平等心显现不平等的相，才是平等又平等，是如来藏真正的平等性，平等无差别地显现五阴果报，没有私情，正是如来藏平等一如的公正体性。一切不平等相都是平等的真如理体，叫做平等无差别，相与真如一体无二。

四  如来藏的无分别性和非无分别性

    如来藏的无分别性，是指祂不分别三界六尘万法，六尘法相，祂不作具体了别，只能了别种子，因此祂不知色声香味触法，虽然这些法都是由祂所变现和执持。而佛地的大圆镜智就能了别六尘，了别一切法，有五别境心所法的缘故。有一句话叫做，真如无念无不念，那么祂也就无受无不受，无行无不行。为什么如来藏无念、无受、无行呢？因为如来藏不分别六尘，所以就不念着六尘，对六尘境界没有感受，对六尘境界没有心行。

    如来藏无念却又无不念，世间里没有一法，不是如来藏念出来的，包括六尘境界。真如无受无不受，虽然如来藏不感受六尘境界，六尘境界是如何的，祂感受不到，对六尘是舍受，但是祂能领纳世间一切法，因此才能变现世间一切法。真如无行无不行，如来藏虽然对世间六尘万法，不生起任何心行，祂什么也不作，都是五阴七识作。但是一切法都由祂执持和变化，实际上没有一个法不是祂在作，不是祂在行。

    如来藏的非无分别性，是指祂分别众生的前七识心和业种，了别众生的根身器界，众生要作什么，打算什么，思量什么，决定什么，祂都会了别到。了别以后，如来藏就会给七个识分别输送识种子，配合七识造作一切法。祂能分别众生的业种，就会根据业种，造就众生的五阴身和依报的器世间。该造众生什么形状的色身，四肢头眼耳等都安在哪里，皮色、个头、样貌都是什么样，何时出生何时死亡，祂都知道，这叫如来藏的分别性。

    如来藏的不分别性也表现在，如来藏是个老好人，众生作善作恶祂都不管，一律都随顺都配合着，五阴上天堂下地狱都陪着去；五阴要想吃什么，吃好吃坏，吃多少都随顺，撑死饿死祂也无所谓，喝毒药也帮着喝，想自杀跳悬崖，也陪着跳；随缘不变，在不变当中又随缘。

    五阴想成佛，祂配合着一起修行，把善业种存起来。这一切对祂来说都无所谓，因为祂不分别，无所住地应付着众生的一切，时时出生众生的七识心，让众生象活人似的，执著抓取一切法。其实是谁在执著抓取呢，没有人，都是空幻假相，哪有一切法，一法也没有，木人机关、幻像而已。总之如来藏也是识，祂也有识的体性，有个知。只是不知六尘，但祂知业种，知七识心的心行，祂有很多有别于七识心的知，悟后就能把这些内容一点一点地弄清楚了。

    如来藏离于分别，不分别六尘法，但祂能配合七个识心起分别。祂的分别都不在六尘上，祂能分别众生的业种，根据业种来造就众生，作人的业就造人身，作畜生业就造畜生身，绝不错乱。按照众生的业来实现众生的业果报，丝毫不差，根据众生的业创造众生的生存环境。祂能分别七个识心的心行，七识要作什么都知道，于是就输送识种业种，让七个识运行。这些分别作用很多，不能一一细说。证得祂以后，就能够用语言表达祂、描述祂、指出祂，也能告诉他人如何去证。

五  如来藏的有为性与无为性

    如来藏也有无为性和无为性两部分内容，有为的部分，一个是就是如来藏能够记录、收存众生身口意行的业种，然后再输出这些造作的业种，实现众生的业因果报。另一个是如来藏能够运用七大种子，产生众生的五阴十八界，产生宇宙器世间一切万法，之后又会主导这些万法的生住异灭，了别众生的根身器界，配合五阴七识造作的一切活动。

    三界世间一切法，都是如来藏的有为性所变现产生出来的，这些运作的体性，就是如来藏的有为性。如果没有如来藏的有为性，也就没有三界世间的所有世俗法的存在和运行了，也就没有众生的五阴的存在和运转了，那就属于真正的涅槃境界，一切法都不生也不存在。如来藏的有为性，是祂本身所具有的功能作用。

    如来藏的有为性有很多，都是不与贪嗔痴烦恼相应的无漏法，比如祂给七个识输送种子，配合识心的活动，输送地水火风四大种子，造就众生的色身，创造宇宙器世间，给众生变生六尘，产生六识，众生的一切行为造作都离不开祂。祂所作的工作，分秒刹那都没有停止过。众生死时，祂不死，仍然工作，在众生活着时工作，死时工作，死后工作，中阴身工作，入胎后工作，出生后工作，无始劫来就没有停止过。而且不图感恩，不计报酬，不居功不自傲，又清净，又无为，又有为。


    如来藏的无为性，是指如来藏心体在运作过程中，所体现出的如如不动性、不分别性，也就是祂的真如性。尽管如来藏能够产生三界世间一切法，但是祂对于这些法，都不作了别分别，不生心动念，不会贪求贪取和厌离，没有任何心行造作，善恶好坏都随缘，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心。正因为祂对一切法都不生起心行，对一切法心都不动摇，所以祂才能常处楞严大定，不出不入。世间八风利衰毁誉称讥，都不能触动祂一丝毫，如果众生众生的七识心也能做到这样，修行就已到佛地了，必成佛。

    如来藏的无为性也表现在，祂不造作任何身口意行，因为祂没有六根六尘六识，作不了这些事，在三界世俗法中，不对六尘，不分别六尘，不知六尘的好恶。祂的无为性，从祂的清净性上就可以看出来。
真如的有为性有很多，都是不与贪嗔痴烦恼相应的无漏法，比如祂给七个识输送种子，配合识心的活动，输送地水火风四大种子，造就众生的色身，创造宇宙器世间，给众生变生六尘，产生六识，众生的一切行为造作都离不开祂。祂所作的工作，分秒刹那都没有停止过。众生死时，祂不死，仍然工作，在众生活着时工作，死时工作，死后工作，中阴身工作，入胎后工作，出生后工作，无始劫来就没有停止过。而且不图感恩，不计报酬，不居功不自傲，又清净，又无为，又有为。



   

武汉毛中

六  如来藏的四个遍一切

    如来藏遍一切处，遍一切时，遍一切地，遍一切法。处，就是六根触六尘处，就是十二处，眼见色时，有如来藏的显现，耳听声时有如来藏的显现，鼻嗅香时有如来藏的显现，舌尝味时有如来藏的显现，身觉触时有如来藏的显现，意根对法尘时有如来藏的显现。我们看见的色就是如来藏根据外色而变的内色影子，我们所接触的六尘就是如来藏根据外六尘变的影子内六尘，我们所接触的每一个境界都是如来藏所显现出来的。

    如来藏遍一切时，从出生到死亡，到中阴身，到胚胎，到再一次出生，如来藏就从来没有断灭过，每一刹那都在执持着众生色身的生命活动，众生的生老病死都由于祂的运作而出现。遍一切地，地包括三界九地：欲界地，色界四禅天，加无色界的空无边处、识无边处、无想处、非想非非想处地，在这些器世间当中，都有众生的如来藏在维持运行，其中只要有众生的存在，也就有众生的如来藏存在和运作。所以一切法都由如来藏而生而显，这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如来藏遍一切法，一切法包括色法和心法，色法包括五根、五尘、法处所摄色。心法包括七识和七识的心所法。与心相应的行法，与心不相应的行法。有为法和无为法。只要是世间存在的法，不管众生有没有努力认知到，都是由如来藏所生所显现，离开如来藏，这一切都不会出生和显现。

七  如来藏的无所得性

    如来藏是一个无所得的心，对于一切法祂都不得，祂不拥有任何一个法，是空空净净的心体，一尘不染。为什么如来藏是无所得的心体呢？因为祂对三界世间法，无欲无求，对出世间法也是无欲无求，即使对于成佛这一法，仍然是无欲无求，丝毫不贪恋任何一个法，那么祂当然对一切法就是不得的了。如来藏具有一切法的种子，一切法都是如来藏所生成和造就出来的，本质都属于祂所有。虽然如此，祂也不自知拥有一切法，因为祂不知，也就不会再去贪得了。

    通常来说，有所得的都是七识妄心，因为七识对世间法都是有贪求的，都是有喜爱的，都是有执著的，因此就会有所得。但是七个识心表面上好像是有所得，其实也没有得，根本也得不到任何一个法。因为七识自身都是生灭变异而不自在的，还需要被如来藏输送识种来出生和配合运行，自身才能存在，才能有功能作用。七识自体都是这样的虚妄，更何况去得其它的，被如来藏所变现出来的，同样虚妄的法，那真是了不可得的，梦中说梦一样。

    因此自身如果没有真实体性，就不能再得外物。七识表面的得也是一种虚幻的假像，梦幻泡影，没有实际意义。众生都是在幻相当中得来失去，得失之法也都是幻有幻灭，晃人眼目，迷人心识而已。七识无量劫贪求、迷执五阴，每一世的五阴却都会消散和灭亡，哪一世的五阴，都没有抓住，也没有执取到，只是一堆堆业障的累积，又不断幻化出业障身，让七识游戏于其中，自生忧悲苦恼。
虽然如来藏不得一切法，七识也没有真正得到什么法，世间一切相都是虚妄，而了不可得。但是这些虚妄相还要存在，并且要正确对待这些虚妄法，善于处理这些虚妄法，处理好，运用好了，就是佛用，就有大利益。五阴身虚妄也要存在，不能舍弃，要用来造作清静无为的业行。众生一切身口意行都是虚妄，但也不能都止息，只是要有与善相应的身口意行。六道轮回是虚妄，但是我们也要想办法出离不受虚妄的苦患。

    烦恼虽然是虚妄，我们也要断除，地狱虚妄，我们也要远离。其实我们就是活在一切虚妄相当中，要把这些虚妄的假相变得更美好，更完善。成佛这件事也是虚妄，也是不可得，但是也要不惜生命，勇猛精进地成就佛道。众生虽然是虚妄，但是也要作梦中佛事，度化幻化的众生。因果虽然是空，但我们不能不注重因果，受恶报也是虚妄，但是我们也要避免。善报是虚妄，我们也要有善行。总而言之，世间的一切假相我们都不能离开，只能把所有的虚妄相变得更好，世出世间道理就是如此，别无选择。

八  种子、心体的清静性与染污性

    如来藏当中有七大种子，是如来藏的本有种子，都是如来藏性，都是清静而且遍一切处。而如来藏当中同时也存有众生的业种，包括善业种、恶业种和不善不恶的无记业种。因为有这些种子的存在，如来藏才能依此而变造出三界世间一切法，才有众生五阴的因缘果报，才有三界器世间的成住坏空。这些种子是被如来藏识别的对象，是被如来藏收存、输出和处理的对象。
    如来藏在出生这些世间法之前，要对这些业种进行作意、触、受、想、思，然后就会依据业种，输出七大或者四大，开始造作五阴世间法，三界世间就这样运转起来了。七大种子本身不是识，没有识的了别性，也不会主动去生成什么法，只能由如来藏来运用出生万法，同时如来藏再识别众生的业种，就会依据业种而产生万法。

    如来藏心体本身有了知性，因为祂也是识，就有识的了别的功能作用，就有识的心所法的运行。祂运作时用心所法来运作，用自身的见大作用来了别，用七大种子来生成。七个识的作用，也依赖七个识的心所法才能产生作用，但是必须是第八识给七个识输送识的种子，七识才有心所法的运作，七识才能分别了知六尘法。

    如来藏本身也有自己的识种流注，使得如来藏心体运行不断，才能连续不断地出生一切法，显现一切法。即使在阿罗汉的无余涅槃当中，如来藏自身也有识种流注，才能保证如来藏心体不灭，将来缘熟，再去出生阿罗汉的意根，然后再出生阿罗汉的五阴，这样阿罗汉就又会出生在三界世间，修学大乘，利乐众生。

    尽管七个识心有贪嗔痴，造作业行之后又把业种存在如来藏里。但是祂就是不受染污，无论何时何地也不生出贪嗔痴慢疑的烦恼，也不生出恶见邪见。然而第八识又包容一切法，无论善法恶法无记法，祂都无所谓，都会记录、输出、收存业种，并且配合七个识造作各种业行。祂不分别七个识心是善是恶，也不分别造作的那个业行是善是恶，祂是个完全不分别是非的心。
因为不分别这些内容，祂才是一个清净心。

    而七个识心就是对六尘、分别六尘万法的心，因此就会对六尘境界起心行，不容易把五阴六尘看空，就会带有染污性。要去掉七识的染污性，首先就要看空五阴六尘，然后破除识心对自我的执著。明心或证果以后，就是要证得五阴人我空，通过修行，烦恼减轻，染污性减少。如果能很好地依止于真如，随顺于真如，那么破除意根的我执也会很快，烦恼就会很快断尽，达到无漏。

    染污心是前七个识，有贪嗔痴烦恼有无明，七识造作业行之后，业种就会存在如来藏里，这样如来藏就含藏了生灭的染污种子本来清静的本体，就成了不垢不净的心体，而祂自己本身却是清净无垢的。如来藏心没有贪嗔痴，没有无明，因为祂不对六尘境界，不分别六尘，所以对六尘不起心、不动念，没有念想，因此就不会生起贪嗔痴烦恼。

    又因为祂没有无明，能够了知世出世间一切法，因此就能变现出来一切法。因为祂储藏了七个识的染污种子，这就连累了祂，使祂成为了八不中道。修行到最后，把无明灭尽，七个识都清净无余，心体里含藏的染污种子都转换清静，祂就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就不是不垢不净、不断不常、不生不灭的了，也不是无我性的了，而是真真实实的常乐我净，成为本来的一尊大好佛，这时就得把祂的名字改成无垢识、真如、大圆镜智，就完全是真实而如如了。

九  转识成智

    众生的八个识都是识，因此就都有识性，识性就是识别性，就是了别性和分别性。其中第八识的识别的对象范围与前七识都不同，众生不容易理解，因此对于凡夫众生就不讲第八识的识别了别性。告诉凡夫众生，第八识是无分别心，这样就能把第八识与前七识的体性分开，避免了凡夫众生误会和混淆第八识与前七识。等到众生渐具智慧，能够把八个识分清时，就告诉众生，第八识也有分别、识别性，只是分别的对象有所不同，这样，众生对于第八识的了解就会更深一步。

    众生前七识的识别了别，都带有染污性，都有贪嗔痴烦恼和无明，这就需要每个众生学佛修行以后，转化七识的染污性，逐渐转为清静。因为七识有染污性，有无明，有无明就没有智慧。破除一分无明，就增长一分智慧，无明破尽，全部都是明，八识全体都是智识，就转识成智了，这时就成佛，佛道的修行就此结束。

    转识成智，到成佛时，总共分三次转变。第一次，是在明心见性以后，修到初地菩萨时，第六识和第七识初次转识成智。其中第六识转变成一分妙观察智，能够观察出一切世间法，都是由第八识所出生，所变现，所执持，证得一分法无我。在一切法上能够多分或者少分观察到第八识的运作，也能少分观察到第七识的运作，因此具有了一分无生法忍慧，达到初步的无我无漏，智慧深利。第六识的心所法原来具足根本烦恼贪嗔痴慢疑邪见，以及随烦恼，与五十一心所法相应，这时已经断除了根本烦恼的现行，逐渐与二十一心所法相应。只是烦恼习气有时还会现行出来，这个习气要到七地菩萨满心才能断尽。

    在第一次转识成智时，第七识就转变成一分平等性智，对于自我的执著性得到有效地降伏，也达到初步的无我无漏。祂依据第六识的观察智，知道一切法都是第八识所为，不是自己所为，一切法不属于自己。因此对第八识的贪执性就减除一分，对自我的执著性就得到降伏。具有一分无我性，能够平等地看待一切人事物理，执取自己性也减弱，深层次的我慢去除了。

    因此做一切事情，不再完全以自我为主，而能平等地照顾到他人和其他团体的利益。不再很强烈地说：我、与我有关的都好，别人的、与我无关的都不好。与人交往是先责己，后责人，做事公平、公正、无私。虽然不得不随顺于世俗，在语言表达上要有个我字，可是内心里会觉得忏愧，突出自己，表白自己，就有愧疚的感觉，这时的意根就与忏愧的善心所相应，之前的意根就不与忏愧心所相应，不与善十一心所相应。

    第二次转识成智，是在临入八地菩萨时，第六识又转变成更深细的妙观察智，第七识又转变成更深细的平等性智。第三次转识成智，是在临成佛之时，第六识全部彻底地转变成妙观察智，没有一丝无明，第七识完全彻底地转变成平等性智，没有一丝无明。之后前五识就转变成成所作智，前七识都转变完以后，第八识就转变成大圆镜智。八识就完全转变成四智，于是佛就具足了三身：法身、报身、应化身。

    佛的八识虽然都转变成四智了，但是八个识还是都存在的，并且都要运用，发挥其智慧的功用。佛的五蕴身也还是存在，也都能得到高效能的运用，佛的十二处、十八界也都是存在不灭，都能够得到圆满的运用。只是佛运用得尽善尽美，全部都是善用，都是用来利益众生，否则佛就不会现五蕴身出来。当然佛的六根是互通互用的，十八界的功能比我们的优异极多，那是我们没法想像的。

    应身佛、化身佛到我们人间来，与我们同样有六根六尘六识，只是功能不一样，远远要超胜于我们的六根、六尘、六识。但是应身佛、化身佛与这个世界缘尽了，也会入灭，那时五根灭了，六尘灭了，六识灭了，真如心不灭，意根能灭而不灭。然后佛还会到其它的有缘世界，化现佛身度化众生。能灭的都是虚妄的，真实的永远不会灭。

    什么是真实法呢？只有真如心或者叫法身佛，是真实法，是实相，能永远不灭，其它都会变灭。所以应身佛、化身佛当中，都是有真有妄和合在一起的。那么佛说法时，是用什么说呢？当然用口，用舌，用平等性智，用妙观察智，同时也有真如心的密切配合，这样佛说法度众，都是八个智识和合运作的。然而佛的八个智识可以分开，单独运转，单独起作用，这是佛特异于我们之处。我们众生作一切事必须八个识和合运作，只有妄心不行，只有真心也不行。



   

   

   

武汉毛中

十  真如的真实性与如如性

    真如这个名词，有两个涵义：一个涵义是指真心第八识所具有的真实性和如如不动性，那这里的真如就是依赖第八识而有的，不是实体，是第八识的属性和性质；另一个是指真心的心体，也就是第八识的心体，与第八识是平行并列的概念，是第八识的另一个别名，佛地的无垢识有时也用真如来表达，真如就代替无垢识的名称。在不同的经论里，真如有时是指心体，有时是指第八识的性质、属性。我们要分清楚真如的两个概念，在不同的经论里，就要分清真如这个名词是指心体本身，还是指第八识的属性和性质，这样就能看懂经论了。

    有人说真如就是佛，这个说法，是把心体和佛的意涵混淆了。真如是第八识心体，或者是第八识的真实性和如如性，是没有形象的，而佛往往是指有形象的有五蕴的佛，因此真如不是佛。佛是有形象的，有五蕴的样貌，而真如就没有。真如是真心的如如性，不动性，而真心是成佛的真体，众生都有真心第八识，将来才能成就佛道。我们称真心为佛，祂也不认可，祂也不自知是佛，因为祂没有我性，不知道自己是真实的，也不知道祂是成佛的真体。所有的名字都是我们给祂起的，所有的定义都是我们给祂定的。祂无所谓，作不作佛也无所谓，祂是一个无所谓的心。

    作佛的还是我们未来世成佛时的觉知心作，第六识变成妙观察智，第七识变成平等性智，前五识变成成所作智，第八识变成大圆境智。都变成有智之识，无明都灭掉。这样八个智识合在一起就是一尊佛，而成佛之时也不是现在的五蕴，六识也不是现在的六识。只是第七识没有改变，仍然是现在的第七识，染污无明都没有了，大圆境智无垢识还是现在的真心第八识，体是原来的心体没有改变，心体里面不再含七个识的无明，永远没有染污种子，永远不受熏不变易。佛的无垢识比众生的第八识多了十六个心所法，就是五别境心所法：欲，胜解，念，定，慧，及十一个善心所法，这就是佛的心，常乐我净的心。

    真如心体无形无相，不能以眼见，不能以耳闻，不能以鼻嗅，不能以舌尝，不能以身触，也不能以意识心臆测。但可以用意识心去明白、去了知、去证得，证得之后，用意识心观察祂的运作，了知祂的各种功能、体性，了知祂含藏的种子，观察祂的清净性，无为性和有为性，相续不断灭性，这样智慧会不断地生起，这就是后得智，是悟后所得的智。

    真如如何清净呢？当我们眼见色时，眼识和意识同时分别色，而生心动念，起觉受，贪嗔痴生起，造作业行。但真如无眼不见色，绝不起心动念，没有贪嗔痴，不起业行。我们喜欢什么，祂都不喜欢，我们厌恶什么，祂都不厌恶。而却又能让我们看色，让我们喜欢厌恶，祂对这一切都无所谓。

    当我们耳听声，六根触六尘时，对六尘境界起心动念，心生染着，造作贪嗔痴业行。而祂没有六根，不对六尘，不起心动念，不染污，不造业行。对于六尘，祂无所谓；对于七个识作什么，祂无所谓，还能配合七个识，让七个识能够作想作的事。我们吃饭时挑美味，祂无口不吃。吃什么，祂无所谓，吃毒药，祂不管，吃甘露，祂不管，没有祂我们什么也不能吃。

    我们穿衣服挑挑拣拣，祂无身不穿，穿什么祂都无所谓，配合我们穿。我们学善法，祂无所谓，不会觉得欢喜，完全是舍受，但是却能配合我们学佛。我们作恶事，祂无所谓，不会有厌恶的感觉，完全是舍受，而且能配合我们作。我们享受娱乐时，祂无所谓，也不享受，对于娱乐是舍受，能配合我们享受。我们自杀时，祂无所谓，既不担心也不害怕，完全是舍受，还会配合着自杀。总之，祂就是一个无所谓的舍受的心，极其清净，任何时候都清净，永远都清净。

    真如的真实性，体现在真心的圆成实性上，圆成实性就是真心能够圆满成就世出世间的一切法。真心如来藏中有地水火风空见识大种性自性，如来藏依此大种性自性就能产生众生的根身器界，产生众生的五阴和宇宙器世间，产生依他起性的前六识，产生遍计执性的第七识，能够圆满实现众生的业因果报，使得众生的因果如实实现，也能够让修行的众生，所修行的善法种子得以留存和集聚，让众生得以解脱，成就佛道。

    既然三界世间万法与众生的生死轮回和解脱，都是由真心也就是真如心体如来藏圆满成就的，那么真如心体就是真实有，有实体存在，有真实的作用，祂就是实相心。不是像某些人所认为的，真心只是一个名词概念，没有实体存在。很多人认为，真心既然无形无相，就是没有，以为相不存在，心体就不能存在。

    一般众生都认为，有体就等于有形有相，真心无形无相，心体就不存在。而真心无形无相的那种存在方式，智慧不够的众生无法想象出来，他们只认个有形有相的三界世间法的那种存在方式。而真心祂是出世间的一种存在方式，非是三界世间法的那种存在方式，只认三界世俗有法的人无法想象。

    虽然真心没有三界的任何一法，但是祂也是仍然存在的，是实体，有其真实的作用，所以就有有真实性。所有悟道明心的人都悟得了祂，知道祂在哪里，哪个是祂，如何配合五阴起利用的，这就说明了真心的真实有，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佛也说过，祂是成佛的真体，众生因为有祂才能成佛。

    那么总结起来说，真如心体是真实有，因为祂有地水火风空识的大种性自性，有能藏性和所藏性，也能让七识去执藏祂为我。真心能够产生世间万法，祂有无量数的心体功能作用。这些功能作用都说明了真如心体的真实性，实体的存在性，这个体就是无任何三界世间相的体。祂确实不太好理解，但也要认可祂的存在，才能去参禅寻觅祂，从而能明心找到祂。

    真如的如如性，这里的真如就是指真心的属性和性质了，不是指心体第八识。如，就是如实性、如理性、如法性、不动性。如，就是保持不动，心不动转，不随境界而起心动念，总是如一，永远是原来的状态和心境。真如有如实地呈现一切法的功德，能够依照世界所应该呈现的原貌而呈现世界，依照众生的业种而如实地呈现众生的业因果报，丝毫不错乱因果。而在如实地酬报众生的业因果报时，真如心体丝毫不随众生的业报而动转，而生心动念。

    众生受到盲聋喑哑的果报或者是三恶道的痛苦时，真心丝毫不觉痛苦和无奈，祂对此无感觉，不觉知这些，也不会后悔和忏愧变现出这一切苦恼境界。当真心如实地酬偿众生的善业果报时，祂同样不生起快乐和欣喜之情，也不沾沾自喜地认为这一切都是我变现出来的，是我的功劳，祂不觉知这些，不享受这些境界。当众生修行获得解脱时，祂丝毫不觉得我终于得道解脱了，因为祂本来就没有系缚，也从不修行，就谈不到解脱。当众生终于成佛了，祂也不说我终于坐上了佛的宝座，因为祂不作佛，不取佛的果位，也从不当众生，但也并非不是众生不是佛，离了祂，什么都不存在。

    当众生眼见色，生起喜欢和厌恶之情时，真心却不见色，因此就不会对色有喜欢和厌恶；当众生耳闻悦耳的音乐而心怡流转时，耳听恶骂而怒气横生时，真心却听不见，祂不随声音而心潮起伏；当众生修定而进入深定，身心轻安、内心喜悦、舒适无比时，真心依然故我，不觉知这一切，不感受这一切；当真心变现出庄严而又殊胜的诸佛国土时，祂对佛国土的美妙依然默默无睹，内心平静，无有波澜。真心自无始劫以来，在三界世间现起任何境界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喜怒哀乐过，从来就没有生心动念过，因为祂从来就没有觉知过这些世界，因此就没有觉受。

    真心的如如性也表现在祂能够如实地呈现众生的果报，祂历来都没有私心。祂不会想到说，这个众生的五阴是我变现的，他造的恶业我就不要记录了，免得他以后受恶报；众生的恶业缘熟了，祂也不会想到说，我不要给他输出恶业种子，免得他痛苦不堪；祂也不会想到说，我不给他变造畜生身，不给他变造地狱身，不给他变造六根不具的色身，给他换个美妙的天人色身吧。真心永远不会这样想，更不会这样作。

    祂一直都是如实地公正地对待业因果报，丝毫不错乱因果。众生造善，真心如实记录善业，如实显现善果；众生造恶，真心如实记录恶业，如实显现恶果。并且自心从不对善恶业加以分别，起心动念，从不对世间法产生分别和起心动念，祂永远是保持自己的清净性、平等性、不动转性。以上就是真如的如如性的概略述说。

武汉毛中

十一  法身的常乐我净

    法身即是《大涅槃经》中，佛所说的真常、真我、真乐、真净。非为空无所有的名词概念，其它一切法都只是相和名，是众生的觉知心所分别的六尘相。佛地的大圆镜智无垢识，即是佛法身。法身能现一切相，生一切相，报身应化身佛即是法身佛所生。没有法身就没有一切。众生的第八识方便称为法身，然此法身还不究竟，里面含藏着七识心的染污种子无明业种，这些种子还要生灭变异，等到这些无明种子都消尽了，第八识中就不再有生灭性的种子了，这时第八识就永远不变异了，改名为无垢识大圆镜智，这才是真正的法身，具有常乐我净的真正功德，真常、真我、真乐、真净。

    佛地的如来藏是真常，不是断灭也不含无常性。无常就不是常，常就不是无常，两个体性不能同时存在，只能有一个存在。就像死了就不是活着，活着就不是死，二者不能同时存在，那是不合逻辑的。佛地的常是绝对待的，不从某对立物来，也不用无常法来显现衬托其常恒性，常性，法尔如是的就存在，没有什么道理好讲。世间的逻辑推理在这里一律都用不上，也不是情解意解就能理解得了的。

    众生总是喜欢用推理分析比对，用种种心识活动来思惟佛法。常乐我净是绝对真理，绝思惟、绝分析、绝对待、绝情知意解。常乐我净不是世俗法，不能用世俗的逻辑思维推理来比对来证得祂的真实存在。世间断灭法，不能与真常对立对比，世间的苦不能与真乐相对立对比，世间的五阴不能与真我相对立对比，世间的不净不能与真净相对立对比。对立对比即是戏论法，没有实义，常乐我净，真实，永恒，不变。

十二  问题解答

  （一）问：有人说，众生的阿赖耶识是通用的，我可以到你的阿赖耶识里面取我有用的，你也可以到我的阿赖耶识里面取你有用的。这句话对吗？

    答：如果我造恶业，存在阿赖耶识里，你到阿赖耶识里取了这个恶业种子，然后受恶报，你愿意吗？你愿意与别人通用一个阿赖耶识吗？如果你造了大善业，存在阿赖耶识里，然后我到阿赖耶识里取了那个善业种子，我受善报，你就不能受善报，你愿意这样吗？愿意与别人通用一个阿赖耶识吗？

    若我们与佛通用一个阿赖耶识，佛已经成就，有了无上的大智慧，有无量的福德和德能，我们能不能把佛的果报、福德和智慧德能取来呢？如果能取来，我们都不用修行，直接取佛阿赖耶识里的就好，我们马上也是佛。那么十方世界就没有众生了，三恶道全部消灭，六道轮回全部止息。现见十方世界已经有无量多的佛存在了，为什么还有更多数量的众生在受苦呢？众生总是喜欢按照自己的臆想，随意编派佛法，以此来自误误人，根本不懂因果，不害怕因果。

  （二）问：烦恼即菩提怎样理解？

    答：烦恼是贪嗔痴的心所法，与七识心相应，是七识心染污的表现，七识心出现时，贪嗔痴的法就运行了。而七识以及心所法的运行，正是第八识输送识种子，配合的结果，如果没有第八识的配合显现，七识也不会现行出来了。所以当众生现起贪嗔痴的烦恼时，这其中就有第八识在和合运作着。所以在这些贪嗔痴烦恼当中，就能证得第八识的存在，从而明心见性。既然第八识能够配合七识现起贪嗔痴烦恼，那么这些烦恼也就是由第八识所生，也就是说这些烦恼本身就是第八识。而我们通常所说的菩提心，就是指第八识本体，因此，烦恼就是菩提。

    烦恼还有另一种说法，凡是众生心所不愿意作的，都是烦恼。比如说日常琐事，吃喝拉撒，收拾卫生，做各种工作，养家糊口等等，这些也都属于烦恼，是众生所不情愿作的。但是这些日常生活当中的琐碎事，人们之间的礼尚往来，都是七识心应对于这个世界而不得不做的事情。

    而七识心不能单独做这些事情，必须有第八识的配合，真妄二者合和运作，才能现起这些法，完成这些琐碎事情。在做这些烦恼事情时，就有第八识的存在，所以在这些烦恼事情上参禅，就能明心证得第八识，那么这些烦恼也就是第八识菩提心了。过去的祖师们，就是在烧火煮饭、种地种菜、迎来送往当中参禅，从而明心开悟。甚至有的禅师，用打骂、推拉、大喝的方式，让弟子明心证悟，因为这些烦恼当中，都有第八识的配合，因此这些烦恼也都是菩提。五祖说：若见性，轮刀上阵也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三）问：众生的第八识与佛地的大圆镜智有何区别？

    答：众生的第八识里含藏着众生七个识的无明和染污种子，这些种子都是有生灭变异的，使得第八识具有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的体性。而佛地的大圆镜智，就是佛在菩萨地时的第八识，祂是修除了七个识心的染污种子所转化成的，二者本是一个心，只是所含的种子不同，功能利用不同而已。大圆镜智有二十一个心所有法，众生的第八识只有五遍行心所法，佛地的大圆镜智可以单独起利用，众生的第八识却必须与七个识心一起和合起利用。佛地的大圆镜智是常、乐、我、净的，众生的第八识非常非无常，有七识的苦受，不是纯乐，也不是完全的我性，是不垢不净的。

   （四）问：什么是自性？

    答：自性，顾名思义叫做自体性，是自己本身存在的体性，是一个事物本身所具有的常恒不变的属性，也就是一个事物本有的体性。能够真实存在的，不依赖外缘而存在的事体、理体，才能有自性。否则就没有真实的自性，因为自己都决定不了自己的存在，自己都不能自主，不能自在，那就不可能有自性了。因此自性这一个词汇，通常都是用来描述真实存在的第八识，因为第八识能够不依赖外缘而能独立存在，能够自主，能够自在，因此才有自性。而万法就无自性，因为万法不是真实有，是被第八识依缘而幻化出来的，幻化的事物就没有常恒不变的体性，因为本身就是不自在的，是生灭变易的，需要有许多的外缘才能存在，因此就没有自己的自在性，因此就是无自性的。

   （五）问：第八识既然不分别，又是如何了别众生心行的呢？

    答：第八识本身既分别也不分别，要看祂分别什么，不分别什么，有些法祂能分别，有些法，祂就不能分别。祂的不分别，是在三界世间万法里，祂不能分别六尘万法的具体内容和对象，这是六识妄心所分别的内容和对象。第八识不分别色声香味触法六尘境界，不分别世俗法，不分别各种名词概念。因为有这种不分别性，不知道六尘是什么，也就不知道好恶，所以第八识就不起任何心念，对境无心，极其清静，没有染污，没有贪嗔痴烦恼。

    另一方面，第八识也有分别性，祂所分别的内容是，了别众生的心行，了别众生的业种，了别众生的六根，了别宇宙器世间，了别众生的十八界。了别众生的心行，心行是指七识心的心所法。祂把七识的识种子输送出去，就形成了七个识，七个识的心所法就运行起来，心识所有活动就产生出来了。七个识心所法运作的整个过程，以及七识了别的内容，祂都知道。

    第八识会依据七识的作意和思心所，而配合七识，产生万法。七识运作之时就是造作业行之时，业行造作的同时，业种就随时存到第八识里。因为识种子生出来，又会回到第八识中，那么七识造作了什么业行，第八识都知道，业行就作为种子存下来。所以我们作的一切事，第八识没有不知道的，没有不记录的。

    第八识也能了别众生的身根，身根就包括了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这五根。因为这五根再加一个意根，是由第八识亲自执持的，身根的样貌，都是第八识根据业种随时变现的，身根出现了什么情况，应该出现什么情况，第八识都知道。因为应该出现的情况正在出现的情况，已经出现的情况，都不离因果，就是说不离第八识的执持和变现。身根出现的各自情况，和要出现的各种情况，第八识都会暗示传达给七识，七识就会生起应对的心行，第八识就会根据业种配合七识心，改变和维持五根身。

   第八识了别宇宙器世间，宇宙器世间是共业众生的第八识共同变现和执持的，第八识会亲自缘器世间，不断地参与变现着器世间，因此才有宇宙器世间的成住坏空。这个器从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未来应该是什么样，第八识根据业种都会有所了知。祂了知以后，有时会警觉众生，世间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有的灵敏的众生内心就会感知到，就会采取对策了。

   

武汉毛中

第八识了别十八界，六根和六识，已经说过了，还有一个六尘。因为第八识不会了别六尘的具体内容，但是六尘境界毕竟是第八识亲自变现和执持的，祂会了别种子，六尘从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状态，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祂依据种子和记录，都会知道。祂会依据种子变六尘，虽然能够变现六尘，也不知道具体的色声香味触法是什么，只是知道变，还知道变成什么状态，就是不知道内容，然后再执持自己所变现出来的六尘。

    这样整个世界，都在祂的一手掌控之中。意根表面好像是能够作主宰，实际上能够主宰一切法的，是这个主人翁。这个主人翁看似能够主宰一切法，其实祂并没有主宰的心，祂无心于这些事，完全随顺意根，随顺业种，按照世间应该有的相貌，去如实地呈现出来，丝毫没有自己的主张和意见，因为祂没有我性，不做主。

    这样分析，我们就应该知道，第八识祂能分别什么，不能分别什么。就会知道祂到底有没有分别性。证得第八识以后，各自智慧产生出来时，就会慢慢地，从各自侧面来观察祂。不证得第八识的时候，就不能观察祂，祂的很多功能体性就不知道，我们的智慧就不能一步步地增长。所以证悟第八识，是极其重要的，我们修行的初步目标应该是这个。

   （六）问：既然一切法都由第八识所出生，为什么还说三能变识共同变现万法？

   答：世间一切万法虽然是由第八识变现出来，但是单独一个第八识不能变现出来，第八识必须依赖各种缘才能产生一切法，孤因不生法。唯识讲三能变识，第八识是第一能变识，意根是第二能变识，前六识是第三能变识。第八识与第七识和合能变根身器界，再与六识和合，才能产生一切法。如果前六识不参与变现，很多法是不能变现出来的。六识的运行活动，会作为种子存入第八识里，第八识依据这些种子，才能产生万法，没有这些业种，第八识也就不生万法了。

    就像四果罗汉，六识的身口意行清静，不愿意造作了，三界世间的种子就不再出现了，意根也就不执三界世间法，那么他们就会入无余涅槃，只剩下第八识，第八识也就不产生任何法。因此三界世间法的出生，一定是三个能变识，共同和合产生出来的，单独第八识，不生法，不变法。我们现在的六识如果都无为了，不愿意造作身口意行，也就不会产生种子，未来世就不会再出生五阴，生死链条就断。三界世间法的出现，一定是八个识共同运作的结果。

   （七）问：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为什么五蕴是空的呢？

    答：拿木偶人演木偶戏来作比喻，木偶人四肢和头都被拴着线绳，后面有人牵线，这个木偶才能演戏。木偶人演戏时，不能说这件事没有或不存在，但是演戏这件事没有实质，不真实，不自在，不能自主，是空幻的。事相是有，但没有实质，所以相是不真实的。我们的五蕴也是如此，不能说没有，也不能说不存在，但是这种存在是虚幻的，没有实质，不自在，也没有自主性，因此是虚幻不实的。

    又比如低血压的人头晕了，眼冒金花，眼前都是花点，这些花点不能说没有，但是这种有是虚幻不实的，完全是一种幻相，你就不用对花点生起恐惧和厌恶，也不用起心把这些花点赶跑。我们的五蕴就像这些花点一样的虚幻不实，就像那个木偶人演戏一样的虚妄。这些道理要想真正的明白，就得行深般若波罗蜜多，进行深细的观行、思惟、参究，而后才能悟道。一切相是有，有是假有，是虚幻，是幻化，不自在的，所以五蕴就非我。

    真我，不是幻化的，虽然祂无相，但确实是实相，是真实有的相。般若智慧的观行，要在菩萨六度修到第六度的时候才能有观行智，有观行智时才能观行成功。观行成功，证得了这个本来就自在的心以后，就会发现，这个心是无所得的心，对于世间一切祂什么也不得，因为祂什么都有，都具足，丝毫不缺少什么。这个心，我们把祂叫作佛也行，叫作什么都行，不叫作什么也行，祂都无所谓。祂是一个无所谓的心，怎么都行，有什么没什么都行。怎么对待祂都行，认识不认识祂，祂都无所谓，因为祂自在嘛。

    但我们就不自在了，非得要这样不可，不这样就不行，太不自在了。观行的时候认可五蕴的虚妄，五蕴非我，五蕴无常，我们就知道五蕴是空的，本来就是空的，我们从前就是不知道。我们的五蕴本来就是空的，我们本来就是自在，只是不知道，通过观行可以证知这件事。

    当我们行深般若波罗蜜多证得真心如来藏时，就知道一切法都是如来藏，五蕴也是如来藏，苦厄也是如来藏，全体都是如来藏，没有五蕴，没有苦厄，这些假相都是如来藏所现起的，犹如幻化出来的一样，那么五蕴就是空的，苦厄就是空，什么都是假相，都是如来藏的显现。有如来藏，其它一切都不真，如来藏没有一切苦，祂一出现就好了，苦厄就全部消除。所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能够照见五蕴皆空，能够度一切苦厄。我们也可以这样来作观行，照见五蕴都是空的，从此以后就能打破五蕴的尘劳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