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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佛文档] 《冥报记白话》(唐)唐临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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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27 21: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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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银沙人
  东魏末。邺下人。共入西山采银铜。出穴未毕。而穴崩。有一人在后。为石塞门不得出。而无伤损。其穴崩处。有小穴不合。微见日光。此人自念终无出理。乃一心念佛
  其父闻子已压。无处求尸。家又贫窭。无以追福。乃持粗饭一钵。往诣僧寺。请一人斋。众僧多逐丰厚。莫肯为食。父持饭大哭。有一僧愍之受请。食讫为咒愿。因别去。
  是日中。其子在穴中。忽于小穴明处。见一沙门。从穴中入来。持一钵饭。以授此人。食讫便不复饥。唯端坐正念。
  经十余年。齐文皇帝即位。于西山造凉殿。匠工除此崩石。乃见穴中人尚活。出之与归。父母惊喜。遂阖家练行。
  东魏末年,邺下地方的人,一起到西山的矿穴采掘银铜。他们采完出穴之时,穴忽然崩塌。最后面的一个人,由于石头塞门而出不来,不过幸好没有受伤。塞住穴口的大巨石,只留了一点小缝隙,稍微能见到一点日光。这人想大概是出不去了,于是就一心念佛。
  他的父亲听到儿子被巨石压的消息,尸体无法挖出来。想到家境穷困,没有能力为儿子大作法会来追荐福业。最多只拿得出一碗粗饭,于是就带了一钵粗饭到寺庙去,准备斋一位僧人。然而这些僧人都想得到丰厚的供养,因此没有人肯吃他的饭。可怜这位父亲拿着那钵饭哭了起来,这时有位僧人很怜悯他,就接受他的供养。僧人吃完饭后,就替这位父亲施主诵咒祝愿,之后就走了。
  就在这同一天,在洞穴中的儿子,忽然见到穴口隙缝处,进来了一位沙门。沙门拿了一钵饭叫他吃,他吃了之后肚子就不再饥饿,从此就一直端坐修定。十几年就这样过去了。
  后来齐文皇帝即位,要在西山造一座凉殿。于是石匠就到崩穴处取这块巨石,巨石移走之后,才发现穴内有人,而且还活着。于是石匠就带他回家,他的父母惊喜异常,此后全家都修行。

  冀州擒奴
  北齐时有冀州人。从军伐梁。战败见擒为奴。其父母在乡不知音问。谓已死为追福。造砖浮图。砖浮图成设斋会。道俗数百人。
  方坐盒闻叩门声。主人父出视。见一僧形容甚雅。谓主人曰。乞斋食秝糜。可以布手巾裹之。并乞鞋一量。主人请留住食。僧不肯曰。欲早去。不暇坐食也。主人如其言。以新布裹糜。并鞋一量奉之。僧受而去。
  是日斋时。主人子在江南泽中。为其主牧牛。忽见一僧。手持糜一裹。及新鞋一量。至奴所问曰。亦思归见父母乎。奴泣曰。无敢望也。
  僧以与糜令坐食。食毕又与鞋令着之。而敷袈裟于地。令坐袈裟上。僧取袈裟四角。总把擎举而挥之。可移二丈许。
  着地。奴开视。不见僧及袈裟。而身已在其宅门外。入门见大众方食。父母惊喜就问。具说由缘。视其巾内余糜及鞋。乃向奉僧者也。
  乡邑惊骇。竞为笃信。是日月六日也。因名所造浮图。为六日浮图。浮图今尚存。邑里犹传之矣。
  北齐时有个冀州人,他从军去攻打梁国,战败被俘虏成为奴隶。他在家乡的父母,由于很久都得不到他的音讯,以为他已经战死,于是就为他追荐造福,盖了一座砖塔。砖浮图完成之日,就设斋会,有几百位出家众及在家众来参加。
  大家正坐着吃时,有叩门声。主人的父亲就出门去看,见到一位长相文雅的僧人。僧人向主人说:「要向你乞斋小米稀饭,用布手巾包裹着就可以。同时还要向你乞一双鞋子。」主人留他进去吃。僧人不肯答应,僧人说:「我要早点去,没空坐着吃。」于是主人就照着他的吩咐,用新的布包裹稀饭,并奉送他一双鞋子。僧人接受之后就走了。
  斋会那天,主人的儿子,正在江南的水泽中,替他的主人放牧牛只。忽然他见到一位僧人,手里拿着布巾包裹的稀饭及一双新鞋。僧人到奴隶的身边问他说:「想不想回去看父母啊?」奴隶哭泣说:「我实在不敢怀抱任何希望。」
  僧人就叫他坐下来吃粥,吃完后,又叫他把新鞋穿上。于是僧人就把袈裟铺在地上,叫他坐在袈裟上。然后僧人捉住袈裟的四角,把他擎举起来挥舞,有二丈多高。
  等着地之后,奴隶张眼开视,僧人及袈裟都不见了,而自己却已身在家宅门外。他入门之后,见到大众还在吃饭。父母见到他惊喜不已,忙问因缘,他把经过情形都讲了,再看布巾内剩下的粥及脚上的鞋,正是父亲送给僧人的。
  乡邑的人都很惊骇整件事情,大家都因此而争着信佛教。当天是该月的初六,所以就把所造的浮图,叫做六日浮图。现在这座浮图还在,而该邑的人,还在流传着这个故事。

  梁时一寒士
  梁武帝微时。识一寒士。及即位游于苑中。见牵舟。帝问之。尚贫贱如故。敕曰。明日可上谒。吾当与汝县令。
  此人奉敕而往会。故不得见。频往遇有事。终不得通。自怪之。以问沙门宝志。志方为大众讲经。听者数千人。寒士不得进。
  宝志谓众曰。有人欲来见问。请开道内之。众人乃为开。此人进未至。宝志迎谓曰。君为不得县令来问耶。终不得矣。但受虚恩耳。
  过去帝为斋主。君书其疏许施钱五百。而竟不与。是故今日但蒙许官。终不得也。
  此人闻之终去。帝亦更不求之。
  梁武帝尚未显贵的时候,曾经认识一个贫困的人。等到他当上皇帝之后,有一天在苑里游玩,见到那人在岸上牵舟。粱武帝就问他近况如何,才知道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贫贱。于是梁武帝就说:「明天来谒见我,我给你当个县令。」
  这人就奉皇帝的命令去觐见,但却见不到。他又去了好几次,总是无法通报。他觉得很奇怪,就想要请问沙门宝志。当时宝志和尚正在为大众讲经,有几千人在听,因此他根本无法近前去问。
  宝志和尚告诉众人说:「有人有问题想来问我,请大家开道让他过来。」于是大家就让出一条信道。他走向志公,志公也迎向他的时候说:「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当不上县令呀?最后还是当不上的,只是得到一个虚假的口头承诺而已。
  「过去世的时候,当今皇帝当斋主时,你在功德簿上写布施五百钱,结果竟不给。因此今日也只能获得皇上口头给你官做,而最后还是做不成。
 楼主| 发表于 2016-9-27 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人听了这段因缘之后,就不再去找梁武帝,而粱武帝也没有再找他。

  陆仁蒨
  陆仁蒨者。赵郡邯郸人也。少有经学。不信鬼神。常欲试有无。就思人学之。十余年不能得见。后徙家向县。
  于路见一人。如大官。衣冠甚伟。乘好马。从五十余骑。视仁蒨而不言。后数见之亦如此。经十年。凡数十相见。后忽驻马呼蒨曰。比频见君。情相眷慕。愿与君交游。
  蒨即拜之。问公何人也。答吾是鬼耳。姓成名景。本弘农人。西晋时为别驾。今任临胡国长吏。
  仁蒨问其国何在。王何姓名。
  答曰。黄河以北总为临胡国。国都在楼烦西北州碛是也。其王是故赵武灵王。今统此国。总受太山摄。每月各使上相朝于太山。是以数来过此。与君相遇也。吾乃能有相益。令君预知祸难。而先避之。可免横死。唯死生之命。与大祸福之报。不能移动耳。
  蒨从之。景因命其从骑常掌事。以是赠之。遣随蒨行。有事令先报之。即尔所不知。当来告我。于是便别。掌事恒随逐如从者。顷有所问。无不先知。
  时大业初。江陵岑之象为邯郸令。子文本年未弱冠。之象请仁蒨于家。教文本书。蒨以此事告文本。乃谓曰。
  成长吏谓曰。我有一事。羞君不得道。既与君交。亦不能不告君。鬼神道中亦有食。然不能饱。苦饥。若得人食。便得一年饱。众鬼多偷窃人食。我既贵重。不能偷之。从君请一餐。
  蒨既告文本。文本即为具馔。备设珍羞。蒨曰。鬼不欲入人屋。可于外边张幕设席。陈酒食于上。文本如其言。至时,仁蒨见景两客来坐。从百余骑。既坐。文本向席再拜。谢以食之不精。亦传景意辞谢。
  初文本将设食。仁蒨请有金帛以赠之。文本问是何等物。蒨云。鬼所用物。皆与人异。唯黄金及绢。为得通用。然亦不如假者。以黄色涂大锡作金。以纸为绢帛。最为贵上。文本如言作之。
  及景食毕。令其从骑更代坐食。文本以所作金钱绢赠之。景深喜谢曰。因陆生烦郎君供给。郎君颇欲知寿命乎。文本辞曰。不愿知也。景辞而去。
  数年后。仁蒨遇病不甚困笃。而又不能起。月余日。蒨问常掌事。掌事云不知。便问长吏。长吏报云。国内不知。后日因朝太山。为消息相报。
  至后月。长吏自来报云。是君乡人赵武。为太山主簿。主簿一员阙。荐君为此官。故为文案经纪召君耳。案成者当死。
  蒨问计将安出。景云。君寿应年六十余。今始四十。但以赵主簿横征召耳。当为君请之。
  乃曰。赵主簿相问。陆兄昔与同学。恩情深重。今幸得为太山主簿。适遇一主簿阙。府今择人。吾已启公。公许相用。兄既不得长生。会当有死。死遇际会。未必得官。何惜一二十年。苟贪生也。今文书已出。不可复止。愿决作来意。无所疑也。
  蒨忧惧病愈笃。景谓蒨曰。赵主簿必欲致君。君可自往太山。于府君陈诉。则可以免。
  蒨问。何由见府君。
  景曰。鬼者可得见耳。往太山庙。东度一小岭。岭平地是其都所。君自当见之。
  蒨以告文本。文本为具行装束。数日。景又来告蒨曰。文书欲成。君诉惧不可免。急作一佛像。彼文书自息。
  蒨告文本。以三千钱为画一座像于寺西壁。既而景来告曰免矣。蒨情不信佛。意尚疑之。因问景云。佛法说有三世因果。此为虚实。答曰实。
  蒨曰。即如是。人死当分入六道。那得尽为鬼。而赵武灵王及君。今尚为鬼耶。
  景曰。君县内几户。蒨曰万余户。又狱囚几人。蒨曰常二十人已下。又曰。万户之内。有五品官几人。蒨日无。又曰。九品已上官几人。蒨曰数人。
  景曰。六道之内亦如此耳。其得天道万无一人。如君县内无一五品官。得人道者有数人。如君九品。入地狱者亦数十。如君狱内囚。唯鬼及畜生。最为多也。如君县内课役户。就此道中又有等级。因指其从者曰。彼人大不如我。其不及彼者尤多。
  蒨曰。鬼有死乎。曰然。蒨曰。死入何道。答曰不知。如人知死。而不知死后之事。
  蒨问曰。道家章醮。为有益不。景曰。道者天帝。总统六道。是谓天曹。阎罗王者。如人间天子。太山府君如尚书令。录五道神如诸尚书。若我辈国。如大州郡。每人间事。道上章请福。天曹受之。下阎罗王云。某月日得某甲诉云云。宜尽理勿令枉滥。阎罗敬受而奉行之。如人之奉诏也。无理不可求免。有枉必当得申。可为无益也何。
  又问。佛家修福何如。景曰。佛是大圣。无文书行人。其修福天神敬奉。多得宽宥。若福厚者。虽有恶道文簿。不得追摄。此非吾所识。亦莫知其所以然。言毕去。蒨一二日能起便愈。
  陆仁蒨是赵郡邯郸人,对经学稍有研究。他不相信世间有鬼神,常想试验到底有没有。他向修冥想的人学过,学了十几年,都没能见到鬼神。后来他搬家到向县。
  有一次,他在路上见到一个人,看来像是做大官的样子,穿的衣服和戴的帽子都很大,骑着一匹骏马,有五十几个侍从骑马跟随着,那人眼晴看着陆仁蒨而不与他交谈。后来又见了数次,都只默默对望而已。如此情形经过了十年,他们也相见相望了数十次。后来有一天,这个人忽然停马招呼陆仁蒨说:「经常与您见面,颇为仰慕,希望和您交个朋友。」
  陆仁蒨立即礼拜问讯说:「请问您是什么人?」他回答说:「我是鬼,姓成名景,生前是弘农地方人,西晋时是别驾,现在是临胡国的长吏。」
  陆仁蒨问:「这个国家在那里,国王叫什么名字?」
  成景回答说:「黄河以北通通是临胡国,国都在楼烦西北边的沙漠。现在的国王是已故的赵武灵王,被泰山管。每个月都要派使者朝泰山,所以我经常路过此地,和您相遇。我能对您有些帮助,让您可以事先知道灾祸,而得以事先逃避,以免遭到横死。除了生死的命运,及大灾祸大福德的业报,不能改变之外,其它都是可以改变的。」
  既然交了朋友,成景就把侍从常掌事赠送陆仁蒨,要常掌事随从陆仁蒨,有任何事都要先告知陆仁蒨。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就要回去告诉成景。两人辞别之后,掌事就如侍者般跟着陆仁蒨。新主人有任何问题,他都能事先知道。
 楼主| 发表于 2016-9-27 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隋朝开皇年初,冀州城外,有个十三岁的小男孩,经常偷邻居的鸡蛋煮来吃。有一天早上,村人都尚未起身之时。他的父亲听到有人敲门,在叫他儿子,他就叫儿子出去应门。
  儿子开门后,见到门外有一个不认识的人跟他说:「有人告你偷东西,官府要传唤你。」儿子向父亲说:「是叫我去服劳役的。」就要进屋内带些衣服和干粮。使者说:「不用了。」于是就带这小孩子出了村门。村子的南边原本是桑树田,已经耕耘过,正等着下种。而这儿现在却有一座小城,四面都是门楼,且色彩艳丽。小孩觉得很奇怪,就问道:「什么时候盖的这座城?」使者呵斥他,不许他说话。
  使者把他带到城的北门,叫他进去。小孩正进城门时,城门就忽然关闭起来。他一看城内一个人也没有,是一座空城。而地上都是深到脚踝的热灰碎火,他吓得大声呼叫,奔走到南门,快到南门的时候,门就关了起来。他又往东、西、北门奔走,情形都是一样。还未到时门是开的,快走到时门就关闭。
  这时村里的人陆续到田间工作,男女老少都看到这个小孩子,在尚未下种的桑田预耕地里四方奔跑,口里好象在呼叫什么。大家都说,这个小孩发狂了吗,怎么跑到这儿来游戏个不停呢。
  中午吃饭时间,采桑叶的人都回家了。小儿的父亲问人说:「有没有看到我的儿子呀?」采桑人回答说:「你儿子在村子的南边奔走游戏,叫都不肯来。」做父亲的出了村子,远远的就看到儿子在奔走。他就大声叫他儿子的名字,才叫一声,儿子就停止奔跑,而城墙和烧灰都不见了。小儿一见到父亲,整个人就倒了下来,哭着说经过情形。
  他父亲看他的脚,小腿一半以上,血肉都烧干了。膝盖以下,大部分烂得像被炙过一样。父亲把他抱回家疗养,后来大腿肉如故,而膝盖以下则成为枯骨。
  邻里听闻这件事后,就到小儿走过的地方去看,大家都走得很顺利通畅,地上也没有看到热灰碎火。此后该邑之人,不管男女老幼,通通都持戒修行。

  赵士亡女
  长安市里风俗。每岁元日以后。递作饮食相邀。号为传坐。东市笔工赵士。次当设之。有客先到如厕。见其碓上有童女。年可十三四。着青裾白衫。以级索系颈。属于碓柱。
  泣谓客曰。我是主人女也。往年未死时。盗父母钱一百。欲买脂粉。未及而死。其今在厨舍内西北角壁中。然虽未用。既已盗之。坐此得罪。今偿父母命。言毕化为青羊白项。
  客惊告主人。主人问其形貌。乃其小女。死二年矣。遂于厨壁取得钱。似久安处。于是送羊僧寺。合门不复食肉。
  长安市里民间有一项风俗,就是每年元旦之后,就轮流请客吃饭,叫做传坐。东市有位做笔的工人,叫做赵士,轮到作东。那天有位先到的客人去上厕所,看到碓上有个小女孩,大约十三四岁。穿著青裙白衫,颈上系着级索,级索绑在碓柱上。
  小女孩哭着向客人说:「我是这家主人的女儿,没死以前,偷了父母一百钱,准备用来买脂粉。还没来得及买就死了,钱藏在厨房西北角的墙壁里。虽然钱还没花用,但已犯了窃盗之罪,因此现在要偿命给父母。」讲完之后就变成了一头白颈的青羊。
  客人很吃惊,急忙报告主人。主人就问小女孩的像貌,才知道原来是两年前去世的小女儿。于是就在厨房的墙壁里找到钱,这钱似乎已经摆了很久。于是他们把这头羊送到寺庙去放生,全家从此不再吃肉。

  潘果
  京兆潘果。年未弱冠。以武德中。任都水小吏。下归与里中少年数人。出田游戏。过于冢间见一羊。为人所遗。独立食草。
  果因与里中年少捉之。将以归家。其羊中路而鸣。果惧其主闻。乃拔去其羊舌。乃无声。于是夜烹食之。
  后一年。果舌渐小。遂销尽。陈牒解职。富平县尉郑余庆。疑其诈也。开口验之。乃全无舌。看本处。纔如豆许不尽。怪问之。果尽以实答其状。
  县官教为羊追福。果乃受五戒。大修福。后一年舌渐生。寻平复如旧。诣县自陈。县官用为里正余庆。贞观十八年为监察御史。
  京兆尹潘果,二十岁以前,在武德年中,是都水地方的小吏。有一次他和乡里的几位少年朋友到田里游戏,经过坟场时,看到一头被人遗失的羊,正在吃草。
  他和朋友合力把羊捉住,然后带回家里。走在路上时,羊不停的鸣叫。潘果怕被失主听到,于是就把羊的舌头拔掉,免得牠再出声。到了晚上,潘果就把羊宰杀烹食了。
  一年之后,潘果的舌头渐渐变小,最后几乎已经没有舌头了,他只得交出公牒辞职。富平县尉郑余庆以为他骗人,就要他开口检查,果然舌头全无,只留根部像豆子般大小。郑余庆觉得奇怪就问他原因,他也老老实实把实情和盘托出。
  县官就教他要替羊做福德超度,而潘果也受了五戒,修了很多福业。一年之后,他的舌头又渐渐长了出来,最后终于恢复正常的舌头。于是他就到县官那儿去报告,县官就派他当里正余庆。到了贞观十八年,还当上了监察御史。

  王五戒
  隋大业中。洛阳人姓王持五戒。时言未然之事。闾里敬信之。一旦忽谓人曰。今日当有人。与我一头驴。至日午。果有人牵驴一头送来。涕泣说言。
  早丧父。其母寡。养一男一女。女嫁而母亡。亦十许年矣。寒食日。妹来归家。家有驴数年。洛下俗。以寒食日。持酒食祭墓。此人乘驴而往。
  墓在伊水东。欲度伊水。驴不肯度。鞭其头面。被伤流血。既至墓所。放驴而祭。俄失其驴。还在本处。
  是日妹独在兄家。忽见母入来。头面血流。形容毁瘁。号泣告女曰。我生时避汝兄。送米五升与汝。坐此得罪报受驴身。偿汝兄五年矣。
  今日欲度伊水。水深畏之。汝兄以鞭捶我。头面尽破。仍许还家。更苦打我。我走来告汝。吾今偿债垂毕。可太非理相苦也。言讫走出。寻之不见。
  女记其伤状处。既而兄还。女先观驴头面伤破状。女抱以号泣。兄怪问之。女以状告。兄亦言初不肯度。及失还得之状同。于是兄妹。抱持恸哭。驴亦涕泪交流。不食水草。
  兄妹跪请。若是母者。愿为食草。驴即为食草。既而复止。兄妹莫如之何。遂备粟豆。送五戒处。
 楼主| 发表于 2016-9-27 22:04 | 显示全部楼层
常为太史令。性不信佛法。每轻僧尼。至以石像为砖瓦之用。至贞观十四年秋。暴病卒。
  初弈与同伴傅仁均。薛赜。并为太史令。赜先负仁均钱五千未偿。而仁均死后。赜梦见仁均。言语如平常。赜曰。因先所负钱当付谁。仁均曰。可以付泥犁人。赜问泥犁人是谁。答曰。太史令傅弈是也。既而寤。
  是夜少府监冯长命又梦己在一处。多见先亡人。长命问。经文说罪福之报。未知当定有不。答曰。悉皆有之。又问曰。如傅弈者。生平不信。死受何报。答曰。罪福定有。然傅弈已被配越州为泥犁人矣。
  长命旦入殿见薛赜。因说所梦。赜又自说泥犁人之事。二人同夜闇相符会。共嗟叹之。罪福之事不可不信。赜既见征。乃送钱付弈。并为说梦。后数日间而弈忽卒。初亡之日大有恶征。不可具说。
  唐朝太史令傅弈,原本是太原人,隋朝末年才搬至扶风。年少时就十分博学,对于天文历数都很有研究。是个聪明、好辩,能畅谈的人。从武德到贞观年中,当了二十多年的太史令。他一点都不信佛法,很轻视出家人,还把佛像拿来当砖瓦使用。到了贞观十四年的秋天,突然病死。
  当初博弈、傅仁均及薛赜,三人同为太史令。薛赜欠仁均五千钱还未还,而仁均就已经亡故了。有一天薛赜梦到仁均,言语和平常一样。薛赜就问仁均说:「我以前欠你的钱,要付给谁呢?」仁均说:「可以付给泥犁人呀。」薛赜问说:「谁是泥犁人?」仁均回答说:「太史令傅弈就是泥犁人。」于是薛赜就醒过来了。
  当天晚上,少府监冯长命也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到了一个地方,那儿有很多是已故的人。长命就问说:「佛经上说,造恶得罪造善得福的报应之说,不晓得是否一定有?」亡者回答说:「当然有。」长命又问说:「像傅弈这种人,生平不信佛法,死了会受什么报应?」亡者回答说:「善恶罪福一定是有的,至于傅弈,已经被发配到越州的泥犁地狱去了。」
  长命第二天早上入殿见到薛赜,就把自己做的梦告诉他。薛赜也把泥犁人的梦告诉长命,发现两人同一夜做的梦,居然暗中吻合。于是二人都嗟叹罪福这种事,不可不信。薛赜就照梦中所言,把钱拿给傅弈,并把梦中之事告诉他。几天之后,傅弈忽然就死了。他死的那天,有很多凶恶的事情,多得说不完。

  唐兖州人
  唐兖州邹县人。姓张忘字。曾任县尉。贞观十六年欲诣京赴选。途经太山。因而谒庙祈福。庙中府君及夫人并诸子等。皆现形像。
  张时遍礼拜讫。至于第四子。傍见其仪容秀美。同行五人。张独祝曰。但得四郎交游诗赋举酒。一生分毕何用仕宦。
  及行数里。忽有数十骑马挥鞭而至。从者云是四郎。四郎曰。向见兄垂殷。故来仰谒。因而言曰。承兄欲选。然今岁不合得官。复恐前途将有灾难。不复须去也。
  张不从之。执别而去。行经一百余里。张及同伴夜行。被贼劫掠。装具并尽。张遂祝曰。四朗岂不相助。有顷四郎车骑毕至。惊嗟良久。
  即令左右追捕。其贼颠仆迷惑。却来本所。四郎命人决杖数十。其贼脞膊皆烂。已而别去。四郎指一大树。兄还之日。于此相呼也。
  是年张果不得官而归。至本期处。大呼四郎。俄而即至。乃引张云。相随过宅。即有飞楼绮观架回陵虚。雉堞参差非常壮丽。侍卫峻峙。同王者所居。
  张既入中无何。四郎即云。须参府君始可安坐。乃引张入。经十余重门。趍走而进。至大堂下谒拜。而见府君。非常伟绝。张时战惧。不敢仰视。判官判事。似用朱书。字皆极大。
  府君命侍宣曰。汝乃能与我儿交游。深为善道。宜停一二日议聚。随便好去。即令引出至一别馆。盛设珍羞。海陆毕备。丝竹奏乐。歌吹盈耳。即与四郎同室而寝。已经一宿。
  张至明旦。因而游戏庭序。徘徊往来。遂窥一院。正见其妻于众官人前。着枷而立。张还堂中。意甚不悦。四郎怪问其故。张具言之。四郎大惊云。不知嫂来此也。
  即自往造诸司法所。其类乃有数十人。见四郎来。咸走下阶并足而立。以手招一司法近前。具言此事。司法报曰。不敢违命。然须白录事知。遂召录事。录事许诺云。乃须夹此案于众案之中。方便同判始可得耳。
  司法乃断云。此妇女勘别案内。尝有写经持斋功德。不合即死。遂放令归。
  张与四郎。涕泣而别。四郎乃嘱张云。唯作功德可以益寿。
  张乘本马。其妻从四郎借马。与妻同归。妻虽精魂。事同平素。行欲至家。去舍可百步许。忽不见。张大怖惧。走至家中。即逢男女号哭。又知已殡。
  即呼儿女。急往发之。开棺见妻忽起即坐。辗然笑曰。为忆男女。勿怪先行。于是已死。经六七日而苏也。
  唐朝兖州邹县,有位姓张的,曾当过县尉。贞观十六年时,要到京城参加选官。途中经过泰山。众人就进庙祈福,庙内有泰山府君及夫人、诸子的图相。
  姓张的每一幅相都礼拜,其中府君的第四子长得很俊秀。他们同行共五人,只有张对第四子的像说:「只要能和四郎结交同游,一起吟诗作赋饮酒,这辈子就满足了,还何必当什么官呢。」
  离了泰山庙之后,他们向前行数里之遥。忽然有几十个人骑马挥鞭来到,侍卫说他们的主人是四郎。府君儿子四郎向张生说:「刚才见到张兄殷勤垂顾,所以特别来拜望。」四郎又告诉张生说:「张兄虽然想选官,但是今年不会被选上。而且前行可能会有灾难,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京城比较好。」
  张生不听劝,一番寒喧之后,两人就分手了。他们这群人又走了一百多里之后,张生和同伴夜间赶路,结果被盗贼劫掠一空。张生因此而祝祷说:「四郎怎么不来帮我呢。」不一会,四郎的车骑就来了,两人惊嗟良久。
  然后四郎就命令左右追捕盗匪,这些盗贼就胡里胡涂,跌跌撞撞的,又回到了抢劫的地方,四郎罚他们每人杖几十下,臂膊都打烂了。后来他们分手时,四郎指着一棵大树告诉他说:「张兄,等你回来路过此地的时候,在此地叫我就可以了。」
  那年张生果然未被选上当官,于是就打道回府。路过大树时,他就大叫四郎。不久四郎就出现,他把张生带到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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