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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学”打开了通往“佛学”的大门 之所以说是“玄学”打开了通往“佛学”的大门,那是因为在“玄学”出现之前,我国哲学还无法与“佛学”通约,到“玄学”出现以后,才使得我国哲学不仅与“佛学”有了相同的理论架构,而且在思想内涵上也有了相契合的一致性。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们先从 佛教的基本教理说起。 大家知道,佛教的教理有一个基本原则,就是释迦牟尼宣讲的缘生道理。所谓缘生,是指世间任何事物都是因缘所生。这里的因缘指的是关系间的相互连带,简单地说,因缘者关系也。因此,缘生之意说白了就是因关系所生,各样的关系结合而产生各样的事物。总而言之,事物的出现是由于因缘(关系)的聚合,事物的消失则是因缘(关系)的分散,因缘的聚合与分散构成了事物的万千变化,展示了一个缘生缘灭的世界。 由于事物是关系结合的现象,它们随缘而生,又随缘而灭,变化无常,因此呈现在我们面前看似存在的事物,实际上并非实在,只不过是一些假有的,暂有的幻象。由此看来,事物本身是没有质的确定性的。既然事物没有质的确定性,只是随缘而生,又随缘而灭,那么由它们构成的宇宙,其本体只能是缘生性空了。 从佛教的基本教理可以看出,“佛学”作为一种哲学理论,它具有两个显著特点:一是“佛学”阐述的宇宙本原,超越了宇宙生成论,已经上升到了宇宙本体论。二是“佛学”理论的阐述方式,不再是直白的诉述和经验的思考,而是推理和思辨。 相比之下,在我国“玄学”产生之前,任何一家的哲学从理论架构上看,均与“佛学”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其中关于宇宙的本原,没有一家的理论能够达到宇宙本体论,他们要么停留在宇宙生成论的水平上,要么压根就没有关于宇宙本原的系统论述。而在理论阐述方式方面,则因哲学流派不同而不同,或表现为直白的诉述而缺乏推理;或表现为经验的思考而缺乏思辨。 例如,儒家尽管将人的自然属性作为基础,全面把握人的社会性,依照我们中华民族长期形成的思想观念和行为方式,提出了一套完整的道德伦理体系,建立起了具有民族根基的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然而关于宇宙的本原,儒家并没有这方面的系统论述,只有一个神秘而含糊的天命论,作为自己的宇宙观。 再者,在理论阐述方式上,儒家通常直接告诉人们,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以及人们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因此,儒家理论中大量存在的是经验思考,而不是推理和思辨。 道家倒是着重论述了宇宙的本原,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德经》)。这里的“二”指的是天地和阴阳,由混沌一体的元气“一”所化生(“一”是初始的“有”),而这个混沌一体的元气“一”,又是由“道”产生的。总之,“道”“为天地母”(《道德经》),成为宇宙的本原。从老子关于宇宙本原的论述中,我们不难看出,道家所构建的不是宇宙本体论,而是典型的宇宙生成论。 在理论阐述方面,由于老子将“道”作为哲学的最高范畴,开辟了形而上的传统,因此道家不像儒学缺乏思辨。不过,道家的哲学思辨却建筑在经验思考基础之上,同时表现为自发的辩证法。而自发的辩证法,又必然带有一定的片面性和相对主义。例如老子过分强调柔弱的作用而否定刚强,以及当他强调“水利万物”一面时,却没有顾及还有洪水灾害的另一面,从而得出“上善若水”(《道德经》)的结论,这些均显示了老子辩证法思想中的片面性。再者,当老子强调事物对立面相互转化时,却没有注意到转化所需要的条件,因而他错误地认为,转化是自然而然发生的,这就使得老子的辩证法带有了相对主义的倾向。总起来看,道家在理论阐述方式上,虽然存在着大量思辨,但他们的哲学思辨是建筑在经验思考基础之上的,且表现为具有自发属性的辩证法。 儒家、道家的哲学是这样,我国春秋时期的诸子百家,以及以前的哲学理论,也大致如此。就说“阴阳五行说”、《周易》吧,虽然这些哲学理论在推理和思辨方面,可以与“佛学”相媲美。但它们关于宇宙本原的论述,同样没能跳出宇宙生成论的圈子。总而言之,“玄学”以前的我国哲学与“佛学”相比,不用说在思想内涵方面没有相通之处,即便在理论架构上也存在着明显差异。 然而,“玄学”则不同,“玄学”无论从理论架构上,还是从思想内涵上,均与“佛学”相契合。从而为我国知识分子迈进“佛学”的大门铺平了道路。下面我们就从“玄学”的发生和发展,以及理论架构和思想内涵上,来分析它与佛学的契合点。 “玄学”是魏晋时期盛行的一种哲学流派,他们崇尚老子的“贵无”思想,把老子“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的宇宙生成论,上升为“无”本,“有”末的宇宙本体论。所谓玄,是把《老子》、《庄子》、《周易》并称为“三玄 ”,即用道家的世界观来解释“周易”的思想。它的意义在于用新的宇宙观,取代了董仲舒“天人 感应”“君权神授 ”的神学思想体系,对已经思想僵化了的东汉后期儒家名教,及其形成的形式主义,用来沽名钓誉争权夺利的世风给了当头一棒,使得“三纲五常”的正统思想受到了巨大冲击。 “玄学”于东汉正始年间形成后,就以空前未有的强势发展起来,成为那个时代的主流思潮。这一思潮一直延续了二百年,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正始玄学”,是由何晏(何进的孙子、曹操养子)和王弼开创的。他们认为,具有具体规定性的东西说明不了多样性世界的统一性,只有无任何规定性的东西,才能成为万有世界统一性的基础,这个东西就是老子所称谓的“道”,也就是“无”(王弼说:“道者,无之称也”)。因此,“玄学”是以无为本,以有为末的哲学思想体系。也就是说,“万有”这个末,是建立在“无”这个本体基础之上的。这里的“万有”不仅指有形的物质,也包括非物质的无形存在,如社会制度、政治体制、规则范式、民间习俗、道德伦理等。这样以来,道家是“本”,儒家是“末”,儒家名教是建立在道家自然基础之上的。 第二阶段为“竹林玄学”,代表人物有,嵇康、阮籍、山涛、刘伶、向秀、王戎、阮咸七人,号称竹林七贤。他们把何晏、王弼的客观唯心论的“玄学 ”,发展为主观唯心论的“玄学”。“玄学”开始在原来思辩的基础上,又开辟了直抒情怀。他们从《庄子》那里汲取精神自由——“逍遥”的思想营养,注重于人生观的探讨,并且把名教天命与道家自然对立起来,提出“越名教而任自然”的主张。他们针对社会时弊,清谈玄道,无情地贬毁儒家名教,“非汤武而薄周孔 ”,称礼法君子为“裤虱”,其行为放达不羁。 第三阶段为“西晋玄学”,由西晋玄学家郭象所倡导。他批判了“竹林玄学”不与世俗合污,远离尘世,脱离实践的主观唯心论,以及“越名任心 ”来追求精神自由(逍遥)的人生观。创立了满足各自“性分”而获取精神自由的“足性逍遥”说,提出了“游外宏内”、“内圣外王 ”的儒道合一理论。在宇宙观方面,郭象否定“造物主”的存在,他高唱“崇有”,与“贵无”的“正始玄学”针锋相对。认为无形无象的“无”就是不存在,不会产生出有形有象的“万有”,反对老子的“有生于无”的客观唯心论。郭象的“玄学”虽然有唯物的倾向,然而却是形而上学的。在他看来,事物是“自生独化”的,“有”与“无”之间不能转化,“有”和“有”之间独立存在、自行发展变化,从而切断了事物间的相互联系。由于郭象动摇了“玄学”以“无”为本的基础,使“玄学”开始走向异化,最终走向了衰落。 从“玄学”的理论架构和思想内涵可以看出,“玄学”首先是思辨的产物,而不是经验思考的产物。就拿“玄学”的基本玄理来说吧,“玄学”家们之所以将“无”作为宇宙的本体,是因为在他们看来,具有具体规定性的东西,说明不了多样性世界的统一性,只有无任何规定性的“无”,即老子所称谓的“道”,才能成为万有世界统一性的基础。显然,“玄学”家们得出这样的结论,决不是基于生活经验的思考,而是关于世界统一性的哲理思辨。再者,在对宇宙本原的论述中, “玄学”并没有简单地遵循老子“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的宇宙生成论,而是将它上升到了以“无”为本,以“有”为末的宇宙本体论,认为世界的统一性在于“无”(道),而不在于“有”。 既然“玄学”是哲学思辨的产物,且构建的又是宇宙本体论,那么“玄学”在理论架构上就与“佛学”处于了同一个理论层面,从而为我国哲学与“佛学”对接提供了可能。当然,要实现与“佛学”的对接,仅仅依靠相同的理论架构是远远不够的,关键是“玄学”与“佛学”还存在着可以融合的思想内涵。例如大家知道,佛理的核心是“空”,玄理的核心是“无”。“空”与“无”不仅字义相近,而且它们分别在“佛学”和“玄学”里,被赋予了大致相同的内涵。其中,“空”在“佛学”里指假有、暂有、幻有,总之一句话“空”乃不实有。“无”在“玄学”里指“寂然无体”(王弼《老子注》),是“无状之状”的“无物之象”(《道德经》),同样具有不实有的意思。总起来看,“佛学”的佛理与“玄学”的玄理,在基本内涵上是相通的,它们的“空”与“无”均不是说不存在,而是说不实在,即不以实体的方式而存在。 再如,佛教宣讲的缘生性空教理,是为了说明世间任何事物及其现象都是幻现幻有的,从而让信众放下名利物欲的贪得无厌,以便不受幻境所累,而获得精神上的自由自在。“玄学”则继承了庄子的“逍遥”思想,要求物我两忘,是非双遣,不为声色货利所役,从而“全性”“保身”,在逍遥自得中解脱一切苦恼。从佛教追求精神上的自由自在,“玄学”追求人生的逍遥自得可以看出,它们均要求超脱社会现实,不为名利所诱惑,而获得心灵上的慰藉。 如此等等,不一而足。正是由于“玄学”与“佛学“具有相通的思想内涵,因此在“玄学”发展的后期,便产生了与“佛学”合流的趋势,而当“玄学”走向没落时,它的学子们转向“佛学”也就成为了必然。例如,东晋著名佛学家僧肇,就是初“志好玄微,每以老庄为心要”(《高僧传. 僧肇传》),而后出家师从鸠摩罗什,成为一代高僧。又如唐玄奘,为了使“佛学”从“玄学”中汲取营养,他将“三玄”之一的《老子》译为梵文传入西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