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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18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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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第四章:顿悟成佛话念头(二)
续-《●[冯学成居士]心灵锁钥 第四章:顿悟成佛话念头(二)杀人刀、活人剑——针对念头的机锋与棒喝》
摘自《无量香光网文章集锦》
所以在《坛经》中,六祖在论及止观(定慧)和禅定时把常规的禅定推向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何名坐禅,此法门中,无障无碍,外于一切善恶境界心念不起,名为坐;内见自性不动,名为禅。”“外离相即禅,内不乱即定”。“于念念中,自见本性清净,自修自行启成佛道”。
一切都在念头上,只要在念头上见到了自性清净,并在上面“自修自行”,就可以“***”。这就是禅宗的根本方法。在这里,没有多余的说教,需要的只是每一个人的那个心和心中活动着的念头。条条大路通长安,每一个人的念头都是通向大道的,关键就是迷与悟。六祖说“不悟即佛是众生,一念悟时众生是佛。故知万法尽在心中,何不从自心中顿见真如佛性。”对六祖大师所说的一切,禅宗是认定了的,没有疑义的。
雪峰义存禅师曾问他的老师德山禅师:“历代祖师们传下的无上佛法,不知我有没有资格学到手?”德山禅师劈头就给他一棒,并说:“你在说些什么啊!”雪峰说:“弟子不懂嘛。”德山禅师说:“我宗无语言,实无一法与人。”雪峰因而有悟。“我宗无语言,实无一法与人”,若有理论性的说教,就不是禅宗了。德山禅师一辈子就是用棒子传法,“德山棒,临济喝”在当时令学禅人谈虎色变。那一棒子打在头上,开悟了当然求之不得,没有开悟,打成个脑震荡,那又成何体统呢?
问题在于,当禅师的棒子打在头上时的那个感觉是什么?是有念?是无念?是疑?是悟?这是一个极其复杂深沉的心理状态。比方说,一个学佛多年的人,当然有一肚子佛教的学问,但学问归学问,是否在修行上达标及格,或者开悟解脱则是另一码事。这样的人在理论上用功多年,在实践上不得力,听说禅宗教外别传、以心传心,可以使人“言下顿悟”,当然会抱着一个求悟的心态,也抱着他对佛教的种种认识和见解来向老禅师们请教。当这条棒子不由分说地,没头没脑地打在头上时,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可以有种种结果:
一是认为禅师是疯子,根本不懂经论,在那儿瞎棒乱喝一气,故弄玄虚,自己可以不予理会,扬长而去。二是如临济大师那样,在挨棒子后反省:到底自己“有过无过”。三是被棒子打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以,还有一些,确实是被打得头破血流,晕死过去的。所以,当时那些著名禅师门下,多则千人,少则十余人,真能在棒下开悟的人却寥如辰星。
这几种结果都有一个共同之点,就是在棒子一击之下,原先那一肚子的疑问和希望,都会霎时无影无踪。一切理性的、情感的、认识的东西,都会在这一棒子的打击下荡然无存,使自己的心灵或念头,得到那么一个极为短暂的、“空”的状态。用禅宗的话来说,这是石火电光的一瞬,你若把握住了,见到了,那就道喜了;你若错过了,在上面东张西望,疑神疑鬼,那就可惜了。这个极为短暂的、“空”的状态——姑且如此说,其实未必,因为这种状态是“不可说,不可说的”,禅宗称之为“念头脱落”,或“桶底脱落”。这也是念头,也是一念,不过是“无念之念”或“念而无念”之念。若能在这样的一念中通向根本,如水潦和尚所说的“于一毫头上识得根源去”;若能在这样的一念之中见到全体,如南泉禅师所说“犹如丰虚,廓然荡豁”;若能在这样的一念之中见到如六祖大师所说的“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如五祖所说“不识本心,学法无益。若识自本心,见自本性,即名丈夫、天人师、佛”。若能在棒头一击之下领会到这一切,那么在禅宗的意义上就是明心见性了、开悟了。
棒是棒,喝是喝,使用的目的一样,但德山和临济两位大师使用起来却各有风采。德山禅师的棒,如他的学生岩头所说:“佛来亦打,祖来亦打。”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道得也三十棒,道不得也三十棒。”总之接客送客都是三十棒。这样的作风当然无学可言,那些满脑袋经论和学问的人在这里根本排不上用场,既不能说,也不能想。“我宗无语言,实无一法与人”,德山把自己的立场是摆明了的。而他的学生如雪峰开悟后说:“我当时空手来,空手归。”这在禅宗内是值得赞叹的境界。在这里,人的精神处于这样的状态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不能往下追,往下追就画蛇添足,犯了禅宗的大忌。临济大师在开悟后说:“原来黄檗佛法无多子”——没有什么嘛。宋代著名的杨歧方会禅师刚开悟时,他的老师石霜楚圆急迫地对他说:“知道这般事便休。”你若信得过、把得牢、看得穿,就是以心印心、以灯传灯了;你若信不过,“这算什么?”心里狐疑不决,那就隔山隔水、千里万里了。
而临济禅师的喝,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有时一喝如金刚王宝剑,有时一喝如踞地狮子,有时一喝如探竿影草,有时一喝不作一喝用。”临济喝与德山棒齐名,被称为“激箭似禅道”。在千思万绪之中,自己振发胸怀,长啸一声,或作一下狮子吼,头脑中会有什么感觉?当自己在漫步中沉思,耳内忽然得闻一声高吼,或受到意外的惊动,心中那刹那间的状态是如何呢?那千头万绪,沉思着的一切当然会被甩到爪哇国去了。忽然“回神”,回过“神”来的那瞬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什么内容也没有,但却如寻的之矢,蓄势而发。念头中的这种状态,许多人并不陌生,但恰恰没有明心见性这个目的。临济喝与德山棒的作用一样,都是为了达到“玉宇澄清万里埃”。那一念清净,就是禅宗认为的心之本、法之源。没有这一念的清净,思维、认识就不能展开。这一念的清净,如同无弦之琴、无盘之棋、无墨之笔那样回旋游荡、千变万化,永远可以去书写“最新最美的文字”,可画“最新最美的图画”。棒喝唯有这样的作用和意义,在禅宗内称之为“逼拶”—— 拶者,夹手指的刑具也,十指连心,受刑之人心里的滋味不是他人能够体会的。棒喝,当然还有紧逼迫人的机锋恰恰给当事人以如此的感受,心里如上了刑具一般。南方的一些人见过乡下榨菜子油的作坊吗?如那样的榨法,把精神中的一切“油水”榨干,这就是棒喝、机锋的逼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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