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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许小龙 于 2017-3-19 18:02 编辑
第十章 宿昔有缘客银赠 精诚所至金石开（二） 惠能听母亲说得在理，自己出远门理应告诉两个舅舅，既免他们担心，也让他们可以不时过来看顾一下母亲，免得母亲孤独。既然如此，惠能吃过早饭料理完家务，便往两个舅舅家去通告了。 惠能经过集成镇，先去了舅郎村大舅家，每年他都要跟妈妈来给大舅二舅和邻里乡亲拜年，这附近，惠能自是十分熟悉，大舅妈杨艳琼，正在家做家务，看见惠能来高兴不已，热情招呼，不巧，今天一大早，何为明大师来约大舅去水源乡二舅家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惠能一听就跟大舅妈告辞，赶往水源乡去了。 水源乡可是新州八景之一，称为“水源香雪”，与“龙山胜概”齐名，惠能一路行来，沿着一条小路蜿蜒，走到了一片群山之中。他走上一个堤坝，有一个好大的湖泊，但经过寒冬枯水季节，现在还是初春，湖泊里的水浅下去许多，靠近水边的各个山脚的湖底、湖边还露出大片大片土地，上面长满青青绿草，远远望去，就像一个大草原，春风一吹，绿色的波浪此起彼伏，生机盎然，好美的一片草原风光啊。但惠能心中有事，无心留连欣赏，只是往前赶路。 足足快两个时辰，惠能转过一个山坳，上了一个高坡，远远地他终于看见在一个山谷之中，左边、右边、中间，各自分有几个村落，点缀在青山绿野之中，这就是水源乡了。那些村落的建筑排列，颇有特色，一排排依山或依谷平行而建顺水而建，正可谓群山环峙，如屏如嶂，中间山谷一条溪流常年不息，水声潺潺，花香鸟语，美不胜收，特别是腊冬初春，梅花漫山遍野开放，好不壮观，故有“水源香雪”之誉。 惠能加快了脚步，在水源乡的山谷中间有一块小平高地，就像一个莲蓬，水源乡学堂就建在这里，绿树丛荫，曲径通幽，两边山峰左青龙右白虎，背后还有一高入云端的主峰，成年云雾缭绕，据说上面还有一个深长的仙洞，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凭添了许多神秘的色彩。从学堂前面望出去，有一片宽阔的田野，依梯田而下，层层叠叠，蔚为壮观，在上面平坦宽阔的田野中间，有一块巨大的天然奇石，象一个圆盖，又似一个官印，倒盖在梅树丛中。好一个幽雅之处，水源乡果然是一个人间仙境！在水源乡左青龙的高山腰谷，还藏有一个三宝寺，虽是这深山僻静之处，香火却历来长盛不衰。 惠能在水源学堂找到了二舅李高平，还有大舅李高远、何为明大师、雷辉老师都在这里，他们正在一起聊事。原来，因有位信士善主，欲捐资兴学，做些功德，他委托何为明大师经办，何大师也乐于助学善事，他想起朋友李高远有一个弟弟在水源乡学堂教书，不妨牵线搭桥就捐到水源学堂来，于是就找到李高远一起来水源乡联系捐资事宜，闻听水源乡是人间仙境，顺道正好观赏观赏，一举两得。 大舅二舅见到惠能突然来到水源乡，都感到有些惊讶，欢喜不已，自是热情招呼。惠能向大舅二舅禀明了自己的来意，大舅二舅听了都一时沉吟不语，还是二舅打破沉默尴尬对惠能说：“这事先放下，从长计议，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吃饭，二舅妈知道你来，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大家于是就一起都到二舅家去吃午饭。吃过午饭，惠能要急着赶回去，大舅和二舅也不便久留，二舅妈雷晓慧热情，就让他带了几包水源乡特产酸梅等回去，大舅也让他先回，他们还有些事再商谈一下，并说明日他和二舅去看他妈，商量惠能所言之事，惠能听完也就先走了。 待惠能走后，大舅二舅就商量惠能北上黄梅求法之事，因为是家事，何大师与雷老师在一旁都未便插言。大舅与二舅达成共识，都认为惠能不宜北上求法，而把妈妈梅英一人留在家中无人照顾，况且佛法无边，高妙无穷，又岂是常人可以求法参透的呢？惠能从小没有进过学堂念书，虽然他三岁之前爹爹卢行瑫可能教过他认些字，但佛法三藏经典，汗牛充栋，又岂是他儿时识几个字就能学习并深透其中的呢？如果惠能北上学法难成蹉跎时光，那他的妈妈梅英一人在家如何是好呢！ 只是看惠能不辞辛苦跑大老远来到这水源乡通告两个舅舅，礼数清楚，说明他北上黄梅求法其意甚坚，这该如何劝阻他才好呢？这真是一个犯难之事。 大舅李高远历来有难事就找何为明大师请教商量，今天正好何大师在此，不妨再向他讨个主意，就转头向何大师说：“何大师，你看我这外甥是癞哈蟆想食天鹅肉，他又没有念过书，怎么可以北上黄梅去求法呢？这不明摆着是徒劳吗？您帮我出个主意，看看怎样才能劝阻他？” 何为明大师历来被大家称为“智多星”，易经风水命理无所不通，又心中向善，淡薄名利，受人尊重。只见他捋了捋唇边胡须，然后慢悠悠地说：“这是你们家事，不好讲啊。不过求法学佛之事，确实与学识无关，那是善根天缘的事情，常人皆误啊。” 李高远赶紧说：“没关系，何大师，您但说不妨。”二舅也催促说：“何大师，您就帮帮忙吧。” 何大师见他们诚心难却，就叫他们过来附耳说这般这般，直说得大舅二舅不住点头，连称高妙。 第二日，大舅和二舅从水源乡一大早就赶往龙山梅英家，梅英也很高兴二位哥哥的到来，时近中午，太阳高照，今日真是一个大好天气。大家一起商量惠能北上求法之事。梅英也把自己的心意同两位哥哥讲了，两位哥哥都好理解和佩服妹妹的大节大义，但惠能北上求法实在是徒劳啊。梅英把惠能叫过来让他自己跟两位舅舅说。 大舅李高远语重心长地开口说道：“惠能啊，你好学上进，欲北上求法，实是好事，我同二舅与你妈都无意阻止你去，但你要知佛法高深，非常人能及啊。” “大舅，二舅，多谢你们支持，妈妈还要你们多照顾呢。你讲佛法高深，其实佛法无二，高深就是至简，信行而已。”惠能款款而谈，让两个舅舅惊讶无比，自是刮目相看。 二舅也插口道：“惠能啊，求法学佛，你志向可嘉，但你要知这是累世因缘，可否得法，实由天缘而定啊。” “是啊，惠能，佛法讲万法皆空，因果不空，中间关键就是一个缘字，你怎么可以证明自己是有缘人呢？”大舅也马上接口说道。 惠能闻听大舅二舅之语，似是而非，他们都是长辈，不便于激烈反驳，就说：“大舅，二舅，你们讲的都有道理，但众生迷佛，非是佛迷众生，佛法平等，佛法随缘，三世因果缘否，其实都在一个信字。” 大舅二舅见多识广，想不到这惠能年纪轻轻，对佛法深意竟天生有这般见识和感悟。大舅不得已就抢着说道：“你讲信就是缘，好，如果你可以拜开我屋门前的那块大平石，我们就信你是真的有缘人，可以求法得成，绝不阻难你！” 二舅也接口说：“还有我学堂门口田野那块巨石，你也可以一同拜开，那才算是天缘呢。” 惠能听完看了一眼妈妈，梅英没有作声，她也想知道惠儿是不是真的是天缘，可以求法得成啊。 “好，大舅二舅，就按你们说的办，如果我拜不开石头就算无缘，如果我拜开了，就拜托两位舅舅帮我照顾妈妈几月。”惠能大声说道。 “太好了，一言为定！”大舅二舅心下高兴得计成功，这惠能怎么可以同时拜开两块巨石呢？ 大舅二舅回去就赶紧各自准备案台、香烛，好让惠能知难而退。 惠能第二日就去了舅郎村和水源乡，分别虔诚地祭拜了两块巨石，引来无数村民好奇观望，惠能祭拜完，然后就回家了，两块巨石纹丝未动，两个舅舅都在偷偷的窃喜。 第二天，第三天，接连九天过去了，两个舅舅都未见惠能过来祭拜石头，以为他放弃了，他们又都高兴地来到龙山看望梅英和惠能。梅英在家，惠能不在，二位舅舅就问：“咦，惠能呢？” 梅英接口说：“他祭拜石头去了。” 二位舅舅奇了，异口同声道：“没有啊，他没去啊。” “噢，他在龙山爹爹坟头摆了个香台，每天在那里祭拜呢。”梅英告诉他们：“这孩子是至孝，拜石头也拜爹爹，他每天早出晚归，准时在那里祭拜，我去看过，他每天还在念《金刚经》呢。唉，你们两个出的这难题，可难为了他，这孩子就是一个死心眼，……”梅英有 些心痛儿子了，说个没完。 大舅二舅听说就跑到卢行瑫坟头去看惠能，但见惠能长跪在那里口中还在念念有辞，想必是念《金刚经》了，他的双膝裤脚已经磨烂。两位舅舅来了，惠能也没有打招呼，心无旁骛地专注在那里祭拜。两位舅舅看了，都有些后悔出这主意，这孩子真是死心眼！这回不让他拜还不可以了，长此下去岂不更加糟糕，这可如何是好。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明日还得去找何大师讨教。 在梅英那里吃过中饭，两位舅舅下午都各自返家了，李高远准备明日再专程去找何大师商量对策。 时近傍晚，天气开始有些起风了，很快，风越来越大，竟有大片大片乌云翻滚而来，天要下雨了，新州笼罩在黑暗之中，人们都赶紧各自做完自己的事情，纷纷早点歇息，但是奇怪，狂风大作，雨水竟一时未落下来，一阵阵巨风，把整个新州吹得呼啦作响，特别是大舅门前那几棵大榕树，更是呼啦呼啦，声势吓人。半夜子时，被狂风吵得一惊一乍的人们正要渐渐睡去，突然，“轰隆啪啪”伴着雷声，还有一道巨大的闪电从天而降，撕裂夜空，刹时照亮了整个新州。人们都似乎听到了雷电劈开巨石的“咔吱”巨响，随后又一阵阵雷声霹雳闪电，大雨倾盆而下，整个新州沉浸在一片泽国之中。 第二天清晨，大舅和二舅都被震惊了，舅郎村口和水源乡学堂前的两块巨石昨夜都被雷电劈开了，天下竟有这等奇事，太不可思议了！看来惠能真是天缘啊！没有谁再可以阻止惠能求法，惠能真的要北上黄梅了！ 这真是 《精诚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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