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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中秋夜月大南路 相亲未许却背郎 诗云: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苏东坡这首《水调歌头》,描写中秋夜月,抒发思亲情怀,醉了千年,写尽了一个贬官离开故土,身在异乡,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无限惆怅之情,情韵悠悠,禅味深长。但却无人知晓,东坡这阙词中的禅意深沉源于何处,正可谓不读圣人《坛经》,又如何能知东坡屡遭南贬 参禅后的大彻大悟,方留下这千古绝唱呢? 言归正传,本篇叙述的也正是一个誓嫁与贬官为妻的人间奇女子——东方圣母的传奇故事。 也是一个中秋之夜。时间:公元620年八月十五日。 十五的月亮,分外圆明,挂在天空,没有星星的陪伴,月光如水,清辉无限,尽情地铺洒。空旷的寰宇下,广袤的原野,顺着绵延起伏的龙山缓缓伸向远方,在月亮的清辉里显得格外寂静清凉。 郎中李绍中带着女儿梅英顺着新州(今新兴县)大南路集成河边的弯弯小道,往家赶路。 近来李绍中心思重重,今中秋在外巡诊,既是悬壶济世,为人看病,也是顺便带女儿出来相亲。但女儿梅英一直沉默不言,不知何意。 走过一个小桥,分明听到流水的哗啦声,在月光的辉映下,水花一片银白,旁边不时传来秋虫的鸣叫,李绍中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小梅(这是梅英的小名),你今天相亲意下如何?” 对于爸爸这么直接的询问,梅英无法回避,她实在不愿拂了爸爸的心意。几年来,自从妈妈过世,家中只剩下她和爸爸相依为命过日子。大哥、二哥相继结婚后都分了家,大哥在舅郞村,二哥入赘去了水源乡。梅英已经二十二岁不小了,现在爸爸又在张罗女儿的婚事问题。 自古以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婚姻大事,可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梅英正想应承爸爸,但一回头望见后面爸爸那满头的银霜,在月光之下,竟有些额外清冷的光辉,不竟心中一酸,脱声说道:“爸,我不嫁人,我要跟您过一辈子。” “傻丫头,爸爸老了,你怎么可以陪爸爸过一辈子呢?” “爸,我要陪您过。” 自从妈妈过世,爸爸这几年好像一下苍老了许多,他的步履明显没有过去那种矫健和坚实,甚至有了蹒跚,女儿实在放心不下父亲一再外出巡诊,多次劝爸爸在家中休息,但爸爸总是说没关系,他那勉强的笑容里透着不言的心事。 父女俩又一阵沉默。远远的群山,高低错落,交相互叠,沿着河边,长满了青青翠竹,一丛一丛。月亮的光辉一路牵引,穿过一片丛竹,梅英突然眼前一亮,看到龙山对面的山峰几瓣相叠,竟似一朵巨大的莲花,中间还有一个圆圆的大莲蓬,隐隐约约,一团白云就在那莲花山上盘旋,从白云里飘然而出一美丽的白衣仙子,手持净瓶。那不是 观音菩萨吗!梅英一时看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拼命用手擦了擦眼,再睁开看,没错!那观音竟然朝她笑了一笑,然后用柳枝蘸一下净瓶向梅英的右前方洒去。 右前方过一座小桥,左边是一片竹林,右边长满了矮矮的树林,穿过竹林和树林中间,背面是大片原野稻田、菜地,背面高处还有一个大水塘,越过原野再往前就是龙山之脚了。这里的龙山之脚,实为龙山之龙尾,山尾脚下还长了一排整齐的树林,一字排开,就像一个屏障,美妙之极。梅英不由自主地往右边岔道小桥走去。李绍中跟在后面,不禁诧异道: “小梅,你怎么走错了?” “噢,爸。我们到那边看一下吧。”梅英随声应道。 “那有什么好看,天已很晚了,我们该回家了。”李郎中一脸疑惑,不知梅英为何突然过桥往岔道上走,更不知梅英到树林那边去看什么。但是女儿执意往那边走,李绍中也只好跟着。 也许是脚步声,也许是爸爸的惊诧声,左边竹林里突然飞出一群小燕子,这是秋天南回的燕子。它们叽叽喳喳朝龙山脚下飞去,寂静的夜空刹时有了生气。梅英望着小燕子飞去的方向若有所思。不知为什么心突然一阵阵抽紧,她不禁加快了脚步,竟忘了身后爸爸步履的蹒跚。 李绍中加快了步子。他实在有些震惊,女儿今天太过反常好像中邪了,突然间怎么会朝着岔道越走越快,难道是今天让她相亲不愿意,一气之下神志昏昏?一想到这,李郎中心里不禁一紧,惊出一身冷汗,他不敢大声喊女儿,人若中邪,不可惊坏她。李郎中大气不敢出,全神贯注着前面反常的女儿,紧紧追赶。 月光下,一幅神奇的画面,一个清瘦的女子在一条小道上快步如飞,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后面紧紧追赶…… 梅英回头朝左前方远处莲花山又望了一眼,发现白衣仙子又朝她笑了一下,这一笑是那样的美妙和舒心,慈详里分明有一种宽慰。突然,梅英脚下一绊,踉跄地差点摔倒,李绍中在后面吓了一跳,心一下好像要迸了出来。 穿过树林,前面是一片番薯地,肥沃的田地里,番薯苗一片青黑。在月光的照耀下分明看见薯地里还有开岔,有番薯不经意地钻出土面,在月光下露出些青紫色。梅英努力站稳脚跟,然后继续往前赶。她发现这小道竟沿着燕子飞去的方向延伸。 更为奇怪的是那些燕子,竟飞在前面龙尾山脚的天空中盘旋,再不离去,好像等待着什么。梅英不知不觉往前赶,有一只燕子飞回来,又飞过去,如此几趟,竟似催人一般! 李绍中也隐约感到了今夜有些不同寻常,这本是中秋团圆之夜,想不到父女竟在这龙山脚下莫名其妙的狂奔!好在没人看到,否则定让人痴笑不已。李绍中渐渐有些落后,他担心着前面中邪狂奔的女儿,“小梅今夜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李绍中心底拼命地祈祷。 也许是年龄真的太大了,李绍中突然这一急一赶,眼睛竟有些昏花,月光下小路显得竟有些朦胧。李绍中停了几步,站下来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擦了擦眼睛,突然他惊呆了,前面女儿怎么好像仆倒,再没有往前赶路!李绍中眼泪刷地一下涌出,“小梅,爸对不起你,爸今天不该带你出来相亲啊。你可千万别出事啊!”李绍中脑海中此时一片空朦,恨不得一步跨到前边女儿身旁,但越是这样,脚却越是不听使唤,竟有千金沉重。短短的一段小路,却像天边遥远。 这已是仲秋季节,秋虫沐浴着无暇的月光分外开心,叫声不停。但李绍中却什么也听不见,他老泪纵横,一步一步艰难地朝前挪动自己的脚步。燕子依然在前面盘旋,时上时下,就在这不到半小时的路程里,李绍中好像经过漫长的几个世纪。女儿梅英是他的最后一块心病。老伴离去之前的遗言也是让他一定给女儿找个好婆家。世事沧桑,李绍中悬壶济世,救人无数,乡里乡亲不时有些敬奉,本也稍有些积蓄,但老大老二结婚分家,老伴去世,差不多花完了他一生的积蓄,这老来到处出外巡诊,一是在家呆不住,二是更想努力给女儿赚钱置办些嫁妆,这心事,他埋在心底从来就没敢给女儿说出。他深知女儿外柔内刚是个倔性子,若知晓断不肯让他再出来巡诊。近来他也有些感觉身体不舒服,还时常在梦里梦见老伴,想知自己时日不多,但女儿婆家未定,归宿不晓,这可让他如何放心得下。 今夜女儿中邪狂奔,身为郎中,李绍中深知这最怕摔倒,但偏偏女儿在前边仆倒。这可如何是好!若有什么不测,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下的老伴,李绍中再也不敢往下想。 话分两头,前边梅英一路狂奔至龙尾山脚燕子盘旋处,突然她发现在原野一排树前小路旁卧倒一人,头朝龙首,脚朝龙尾,也不知为什么,在这寂夜当中,梅英竟忘记害怕,赶紧上前几步探视。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衣衫褴缕、蓬头垢面。梅英迟疑了一下,蹲下,右手放在那人的鼻息下。啊,还好有微微呼吸,尚未断气。梅英忙手忙脚将那男人翻过身来,并扶起半身,靠住自己,用一指按住他的人中,不敢放松,半晌,男人慢慢缓过气来,他睁了一下眼,然后又闭上了。 梅英看到爸爸慢慢走过来,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走得那么慢。终于李绍中慢慢近了,他泪眼朦胧中看到地上一个男人靠在自己女儿怀中,吓了一跳,正要发怒。听到女儿喊他:“爸,快点过来帮忙,这人晕倒了。” 女儿这一声喊,爸爸李绍中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又惊又喜:女儿原来没事,女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天谢地! 咦,这男人怎么了,怎么会躺在这里,李绍中不知突然又从哪来的力量,赶紧上前几步来帮忙。 月光下,男人本来就惨白的脸色更加苍白,毫无血色,让人看了着实有些害怕。 李绍中蹲下来给这人搭脉,脉象虚缓无力,似要断弦,李绍中心头一紧,这人怎的如此虚弱,心弦无力之极,五脏六腑竟无一个好处,特别肺金肾水之气虚弱至极,极度虚寒。 李绍中真不愧这乡里远近闻名的济世郎中,只见他拿起这人的左手掌,在他的手掌心,啪啪啪连击几掌,又抬起他的右脚在他的脚掌心,也是啪啪啪连击几掌,然后在他的肩颈几处又摸又抓几下,不一会功夫,这男人竟缓过神来,睁开了眼睛,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出话来。李绍中连忙摇手,叫他不要说话。李绍中对女儿说:“这人虚弱之极,我只是暂时护住了他的心脉,还急需治疗调理,但却不知这人是谁,家住哪里,亲人何在?” 梅英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空旷无声,银白一片,突然头顶传来燕子的声音,只见那群盘旋的燕子上下翻飞后竟然一同往回飞去,并一直朝龙山对面莲花山观音的方向飞去了,梅英一时若有所思,说:“爸,我们带这人回家去吧。” “这怎么可以呢?家还有那么远,这人又不能走。” “爸,我来背他吧,总不能把他一个重病之人放在这野外不管吧。” “这…..” “爸,你帮我扶一下。” “还是我来吧……” “爸,你放心,我能行。” 李绍中今晚实在有些疲惫,也拗不过女儿的一再执意:“这样吧,等下我们俩轮换着背吧。” 这是一个怎样的中秋之夜,在一条银霜的小路上,一个清瘦女子,一个白发老人,两人轮流背着一个中年男子往家赶路。这一段回家的路何其漫长,月亮也打起十二分精神,睁的圆圆照明。寂静的夜空分明有一种声音传来,那是歌,是天籁之声—— 《回家》 回家,回家,游子心乡,魂系何方。都说故乡云,难忘家乡水;天涯芳草绿,慰我苦情怀。一朝生死别,撕心还裂肺。断肠人,梦已残,何须还。 回家,回家,游子何乡,北燕南飞。莫说人间苦,凄凄满别情;王侯云烟事,身后有谁知。万世香火盛,圣贤本来难。心弦月,雪霜白,中秋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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