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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8-12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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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家人都是拜佛的!”
我说:“您现在还会记得金门的事吗?”
她叹息了一声说:“唉!记得记得,可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还谈它做什么呢?”
“如果现在有人要帮您找您的父母,您愿意吗?”我问她。
“当然,我是高兴的,可是谁愿意帮我找,就是找到了,恐怕他们也不会认得我了。”她苦笑着继续说:“我现在的身体并不是我离开金门时的身体了。”说到这里,我看见她紧抿着嘴,眼圈有些红了,可是她尽力的克制着不让眼泪在客人面前掉下来。
我指了一下坐在旁边的熊居士说:“这位先生在金门住了很久,而且他也是信佛的,他知道金门的许多事,而且他现在还有许多朋友在金门,如果您愿意,他可以帮您打听。”
她的眼圈又红了,有许久都低着头,为了打破沉寂,我笑着告诉她:“如果找到了您的父母,你就可以回金门去和他们见见面了,如果回去,您还会认识吗?”
“当然认得!如果可以去,我到想让您陪着我们去金门一次,您敢去吗?”她仿佛回到了金门,眼睛亮了起来,说完这句话,她直盯着我,等着我回答。
“当然,如果能去,我是想到金门去走走的,能陪着您去,这就更好了。”说到这里,我就要求她告诉我们她离开金门的经过。
缕缕叙述蒙尘经过
“事情发生的那一年,是民国几年我不知道,那一年我是十八岁,因为那时有人谣言驻在金门的军队要撤退,所以有许多老百姓都乘着渔船逃难,我也带了东西跟着别人上船一起逃难。”我问她:“你的父母没有一起来吗?”她摇了头说:“喔!没有,那时大家都很慌乱,我们家是做生意的,我们没有渔船,我走时是附搭别人的渔船走的,那时我就和爸爸他们分开了,况且我也不会料到我们一分开就再也不能见面了。”她有些黯然,但仍继续着她的叙述:“我们逃难那天,大陆的炮轰得很厉害,我被爆风所伤,可是仍然勉强上船,船到大海中我们也不知该向何处,大家平时都是在近海捉鱼,所以出了海就迷失方向,后来,我们任海水漂流,在海中有许多人都受不了饥饿死了。我在海中也很痛苦,我也不知道经过多少日子,船就漂流在海岛边,别的船只也漂了来,有许多有气力的人都弃船游上了岸,我还是昏昏沉沉的在近海漂浮。后来有渔船来了,有人发现了我,就把船靠近,他们把我弄醒了,我才知道这里是台湾的台西乡,他们问明了我在海上漂流的原因,我老老实实告诉他们,后来……”说到这里她的眼眶上出现了两颗晶莹的泪珠,但她很迅速的把它擦去了。
我再次打断她的话问她说:“听说他们夺了你的钱,又把你推到远海去了,所以后来他们全家都死光了,现在只剩下一个患神经病的孩子,是不是您……”没等我说完她就抢着说:“唉!你也听到这话了,其实这是误会,船上那些黄金并不全是我的,而是许多逃难的人带出来的,他们夺了黄金,全家死了是事实,我虽然觉得他们没有良心,但我是信佛的人,我不愿结仇,那是与我同船的人抱不平干的!”
“对”,我又问她:“那么,你还没有来到吴先生家里以前一直是住在哪里的?”
提到这问题,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终于说:“我一直是在台西乡的海丰岛,那里都是绿色的树木和绿色的海,很美!”
“你喜欢那地方吗?”
“嗯!我在那里住了不少年。”
我想,那里的不只是她一个孤魂,一定还有许多鬼魂在那里,我想问她,可是我想她一定是不愿意提到那些事,所以我另外又换了一个话题,我说:“麦寮有没有金门好?”
“麦寮?这儿怎能和金门相比,金门的房子都是用红砖建造的房子,街道也相当整齐,我们住的那条街都是生意人住的,热闹极了,麦寮的房子和那儿一比,实在显得太乱了。”熊居士同意了她的话。
根据熊居士的揣测,朱秀华是民国四十三年逃难的,因为在那次曾有许多人,看到军队在运火药箱到海滨,所以他们就糊里糊涂的,在大陆的炮轰中冒险逃出金门。我向朱秀华描述着,熊居士告诉我的情景,她说:“我就是在那种情形下逃出来的。”
接着,我又问了许多金门的风俗民情,想不到她讲出来的竟然和熊居士所说的完全相同。
在第一次我到麦寮时就听说过,吴秋得先生和以前的太太林罔腰感情并不太好,可是自从换了朱秀华女士后,他们的感情非常不错。而且她对林罔腰所生的孩子也像母亲照顾亲生的儿子,一样的照顾着,不但如此,吴家自从朱秀华来了以后,一直是在赚钱,如果她认为不可做的生意,一做准会亏本,这是屡试不爽的!
除此,她还会下田耕作,甚至于晚上看田水都是她一个人去,有时候建材行里,搬水泥包或是整理许多粗重的建筑材料,这些吃力的工作,她是照样的去做,只是她不愿意下厨房去料理炊事,这是她不愿意去摸荤腥东西的缘故。
我又问她:“你在麦寮已住了近两年了,现在惯了吧?”
她的脸上呈现了一片莫可奈何的神色,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唉!您想,我现在借到的这个房屋(指身体)是个旧房子,我住起来很不自然,况且,为了借人家的身体,还要替人挑起料理家庭的担子,我真是有点懊悔我不该来!”她的声音是够凄楚的。“我已告诉过你,我是信佛的,在我没到吴家之前,我还是个姑娘,我很厌倦现在的生活(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她现在的名义是人家的太太)。我曾经要求吴先生让我住到佛堂去,可是他不肯,我心里实在很难过,可是他们一家人都对我不错,所以我只好代人担起家庭的担子,不过,如果他以后要是肯答应的话,我还是住在佛堂里去比较清净些。”
我说:“听说你对你的儿子和婆婆都很好,大家都在夸赞你呢!”
“哪里,那是他们对我好,就是胜彦,虽然他不是我所生的孩子,可是他很懂事,他对我很好,我怎能对他坏呢?有时候,他父亲常常喜欢说他,我总会告诉他:‘孩子还小,有事也不必大声呵责他,应该好好的解释给他知道,我想他一定会接受的。’当然我也会劝胜彦听父亲的话,我既然住在人家家里,我就希望这家庭能很和乐。”说到他儿子的事,她脸红了,当然,如果依着她现在的年龄来计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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