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底线

郭迎金

聪明的底线


　　前一阵收看南京电视台的“说交通”节目。主持人王警官在公路上拦下一辆轿车，其车尾牌照的后三个数字为590。只见他用手一扒，那个9字就脱落下，变作了7。王警官说，这叫“变造牌照”，属严重违反道路交通法，要对司机处以罚款五千元、治安拘留15天以下的重罚！就在我为王警官的锐利眼光喝彩时，又听得他对违规司机说：你很聪明，以为这样搞就能逃避处罚；只可惜聪明过了头，聪明反被聪明误，要栽大跟斗！一番教育过后，那司机连连点头称是，灰溜溜地站路边，静候交警处理。
　　像这个司机那样“变造牌照”，一旦超速行驶、闯红灯，甚或撞了行人，不但自己可以逃避责任，免受处罚，而且又可能嫁祸他人，造成极大的麻烦。如此害人利己、触犯法律的行为，岂可以“聪明”名之？说这样的人“聪明”，也许只是王警官的一时口误，或者意在讽刺。但我敢说，现今的老少国人中，分不清狡诈和聪明的，不在少数。商场上的制假售假、价格欺诈，以“名牌”、“A货”的面目投机发财，就多半被称做“会做生意”的聪明人。甚至连七八岁的娃娃能懂得巴结讨好的“潜规则”，也每每有大人啧啧夸奖那孩子懂事、聪明伶俐，前途无量。
　　聪明本不是一件坏事。鲁迅也希望国人“都纯洁聪明勇猛向上”（《坟·我之节烈观》)，但鲁迅又对“中国的聪明人”（《写在<坟>后面》）很是厌恶，因为他们的聪明，大抵是“敷衍，偷生，献媚，弄权，自私，然而能够假借大义，窃取美名。”（《华盖集·十四年的“读经”》）日前看到消息，出国旅行的普通游客不受欢迎的全球排名，国人位列亚军。“聪明的”中国人一到国外就常常吃瘪。这是何故？
　　原因多多，但我觉得重要的一条是，聪明没有底线。没有底线的聪明，即混同于狡狯，与欺骗、使诈无异。
　　聪明的底线在哪里？一曰法律制度，二曰社会公德。或者干脆就是“诚信”二字！或钻法律漏洞，或打“擦边球”，种种突破诚信底线的“聪明”，虽可投一时之机，牟一己之私，但到头来总会害人害己，乃至导致社会的落后、腐败。国人颇为自得的“聪明”，还是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