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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献 公尝自言昼之所为。夜必焚香告天。不敢告者则不为也。吾以为如是之人乃可学道。后得法于蒋山泉禅师。有一声霹雳顶门开。唤起从前自家底之句。以如是精诚之心地而参扣自心。其得悟非偶然也。若夫身虽归佛。心不合天。止是游戏法门而已。 经债 乌镇利济寺。有僧师徒二人。俱称谨厚。托以经忏者日益众。因致饶裕。而吝啬。不自享用。亦不布施。后得疾。族人迎归调治。俄而谢世。平生积贮尽为族有。十年后。现梦于所亲曰。经忏未完者。阴府考较甚急。苦不可言。人世所传。闪电光中认字读还。信不诬也。笔之。以诫夫应缘者。 净土寿终 或问。第二愿云。国中天人寿终。更无生三恶道者。则有生有死。特不堕落耳。何谓生彼国者皆无量寿。曰。后不云乎。国中天人寿皆无量。除其本愿。愿出度生者。十疑论亦曰。生彼国土得无生忍已。还来此世救苦众生。则悲愿行化。非此土死生比也。 龙舒往生 或问。居士临终立化。其往生之祥。昭灼如是。而所辑大弥陀经。不免抄前著后。抄后著前。此一失也。又宋景濂谓居士于金刚经不用昭明三十二分。无论矣。亦不依天亲无著所定。而另为品第。此二失也。似于观经读诵大乘往生正因未协。而立化者何。答。此虽有过。然其平日念佛求生至真至切。至诚至笃。自利利他。功德非细。小疵不足掩其大善。尚有带业往生者。何疑于龙舒。或其品位不能与上上流。则未可知矣。 直受菩萨戒 予著戒疏发隐中。言必先受五戒十戒二百五十戒。然后受菩萨十重四十八轻戒。有讲师愤然不平曰。何以不教人直受菩萨戒。而迂曲如是。佛记末法中有魔王混入吾法而坏吾法。今其人矣。予不答。讲师卒。其徒理前语。欲集诸僧诸宰官居士等。设大会而作辩难。予亦不答。有代予答者曰。无以为也。不观彼所引菩萨善戒经乎。经云。譬如重楼四级。自下而上。次第历然。不可躐等。受戒亦然。经语也。无以为也。其人乃止。 刑戒 大长者吕叔简作刑戒。邹南皋先生梓之。予跋之。兹传闻一事甚奇。某官者。素酷暴。动辄行笞数十下。酸楚之声震地。若罔闻者。有道人排闼入。直立厅事。瞋目而指之。某官大怒。呼左右极力笞。若有鬼神巨棰棰我。皮破肉烂。血渍双股。痛不可忍。急遣人至厅。被笞人已失所在。乃号啕大哭。举身自掷。头面皆损。噫。彼道人者。其天神乎。人皆有父母。人之子。己之子。均子也。奈何己子如珍。他子如草。于心安乎。又一尊官爱幼子。每日令屠者进一猪胃。胃瘦则大怒。笞责屠。伤重。调治两月乃愈。有居家严刑以待婢仆。亦复如是。愚谓刑戒一书。当布之四方传之百世可也。 不愿西方(一) 或问一僧。公愿生西方否。曰。吾不愿也。乃所愿。来生著绿袍。一妻一妾而处室也。此即吾之极乐国也。问者嘿然。以告予。予谓人各有志。志在富贵。何西方之为。虽然。富贵虽非道人美事。而亦须修顽福以得之。倘不修福。未必得为绿袍郎。而或作绿衣人也。未必配淑女于名门。而或纳六礼于齐人也。犹未也。倘有业焉。且不得为绿衣人。而或为金衣公子之流。事未可知也。且不得纳礼于齐人。而或依栖于圉人。校人。庖人。事未可知也。犹未也。倘业重焉。金衣或变而为赤鍱焉。事未可知也。圉人校人庖人或变而为阿旁焉。事未可知也。悲夫。 不愿西方(二) 又问一僧。公愿生西方否。曰。吾不愿。亦不不愿。东方有佛吾往东方。西方有佛吾往西方。南北上下。亦复如是。吾何定于西方也。又问一僧。公愿生西方否。曰。八金刚抬我过东方吾不来。四天王抬我过西方吾不去。吾何知所谓东西也。合而观之。前之一人。汨没于五浊者也。此二人者。一则随生。一则无生。虽然。曰随生。未必其真能作主而不被业牵也。曰无生。未必其真得无生法忍而常住寂光也。如未能。则戏论而已。又未能。则大言不惭而已。难矣哉。 平侍者 平侍者久侍太阳。称有悟入。奈何于后首创异议。徙太阳之塔。出其遗体。行破脑之惨毒。生报虎口。死入泥犁。则知其悟处。不过依稀见解。得少为足而已。何有真悟彻人。而反作此大逆不道之事乎哉。浅解当悟。祸至此极。可戒也。 四果 紫阳真人谓四果人夺舍投胎。身有败坏。不免离一舍入一舍。故其言曰。苦解降龙并伏虎。真金起屋几时枯也。夫初果七返生死。二果名一往来。犹可以胎论。三果已名不来。而四果则见思惑尽。不受后有。三明六通。号阿罗汉。又何用夺舍为。紫阳仙学超越伦类。悟真诸书多谈理性。而为此言。似于内典未甚精究耳。噫。真金起屋。特不枯耳。宁思金不度火也与哉。 遗教经 世人临终。为言以示子孙。谓之遗嘱。而子孙执之以作凭据。世守而不变者也。况三界大师。四生慈父。说法四十九年。最后之遗嘱乎。为僧者。所当朝诵暮习。师授徒传。终身奉之而不可一日废忘者。乃等之以童蒙之书。置之闲处。不复论究。岂非如来之逆子。佛法之顽民也哉。 四十二章经(一) 四十二章经译于腾兰二师。更无再译。今世传二本。大同而小异。余不必论。但其较量设供优劣。藏本则始于凡夫。而终于化其二亲。守遂师解本。则始于恶人。而终于无修无证者。考其文义。藏本颇为未安。遂本文义俱畅。藏本又云饭辟支佛。不如化其二亲。何又言饭善人功德最大。既功德为最。何又云饭善人不如饭一持五戒者。前后文义自相矛盾。又曰事天地鬼神。不如孝其二亲。夫辟支佛尚不及二亲。又何况天地鬼神也。而遂师必无自撰佛经之理。其本必有所自。故知流通藏外者未必无善本。而不必全执藏本以为折衷也。予著梵网发隐。亦得一本于古寺中。与天台疏文符契。于藏本反有参差处。发隐凡例中已申明之。今更为专凭藏本者告云。 四十二章经(二) 昔有南都僧某者。以四十二章经来武林。按古例。乞诸士夫各书一条勒石。予兄时以养亲居家。书付之。逾年。有贩其本至杭者。则别易一显宦名矣。又数年。吾兄忽有南通政之命。于书肆得前本。则复易兄名矣。因感叹其事。为诗梓之集中。有纱笼事非谬之句。予为兄言。僧则诚鄙矣陋矣。独不闻翟公榜门杜客语乎。客固不足言。而公亦失厚道矣。兄谓予。子之言是也。遂铲去。噫。僧何苦不汲汲办己躬下事。奔走贵人之门。作闲家具。贻笑于时人也。嗟夫。 五条衣 予初出家时。见五条衣。皆另作简便小巧者。略按五条大意而已。盖此原名作务衣也。今悉照七条二十五条之式。虽不失方袍古制。而大有不便。搭此衣止可坐禅讽经礼佛。何堪执作运劳。则五条衣成七条用矣。夫子曰。麻冕礼也。今也纯俭。吾从众。必执反古以为高。则书契既立之后。而复为结绳。桌椅既具之后。而复为席地。曰吾复古也。可乎。今世有碗箸矣。而食必用钵。又匙不便。更参之以箸。尤为可笑。夫钵存之。不忘佛制可也。而不必泥之为日用也。 禅门口诀(一) 大藏有禅门口诀一书。中所言类多数息法门。而兼之以下视脐轮等语。外签标智者大师。而经文下既非大师又非灌顶。章安。荆溪等诸贤所记。不可信也。且大师自有大小止观正文。末后略举治病一门。与此相似。盖防身之小法。非学佛之大道也。乃高题口诀。而借重大师。黄冠道流遂据此以印证己法。乃曰。此大师亲口密传之秘诀也。而浅识者便谓佛法尽在乎是。则其害大矣。岂知禅门亦原无口诀之说乎。不得不辩。 禅门口诀(二) 或问禅门信无口诀乎。曰。佛法正大光明。一人演之。而百千万亿人天之所共闻也。何口诀之有。无已。则有一焉。夫一言二言。言简而义精者。斯之谓诀。连篇累牍。牵枝而引蔓者。非诀也。是故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者。金刚经之口诀也。惟一乘法。无二无三者。法华经之口诀也。成就慧身。不由他悟者。华严经之口诀也。执持名号。一心不乱者。弥陀经之口诀也。是心作佛。是心是佛者。十六观经之口诀也。不此诀之信。而信他诀者。舍璠玙而执碔砆者也。 念佛不见悟人 或问参禅得悟者相望于册。念佛得悟者何寥寥其未闻也。噫。盖有之矣。子未之见也。且参禅人得理之后。终不哓哓以自鸣也。龙天推出。然后声振一时。而名垂后世。彼曹溪佩黄梅之心印。苟不失口于风幡。一猎人之守网夫而已。清素受慈明密记。苟非邂逅于荔枝。一丛林之闲老汉而已。子何自而知之。况实心念佛者。志出娑婆。精求净土。念念如救头然。即其悟本性之弥陀。了惟心之极乐。若终身隐而不出。子亦乌得而知之也。凡上上品生者。皆得悟人也。往生传不可不读。 为僧宜孝父母 有为僧不孝父母者。予深责之。或曰。出家既已辞亲割爱。责之则反动其恩爱心矣。曰。恶是何言也。大孝释迦尊。累劫报亲恩。积因成正觉。而梵网云。戒虽万行。以孝为宗。观经云。孝养父母。净业正因。古人有作堂奉母者。担母乞食者。未尝以恩爱累也。奈何于亲割爱矣。而缔交施主。不绝馈遗。畜养弟子。过于骨肉。是无亲而有亲。出一爱而复入一爱也。何颠倒乃尔。且己受十方供养。饱暖安居。而坐视父母之饥寒寥落。汝安则为之。 雷霆 苏明允曰。叛父母。亵神明。则雷霆下击之。雷霆固不能尽击此辈也。然有时而不测也。明允此言。欲使为恶者惧。而漏网雷霆之击者亦众矣。终不能使之惧也。然为恶受报。盖亦多途。有生恶疾而死者。有犯刑宪而死者。有遭虎狼而死者。有死于水溺者。有死于火焚者。有死于刀斧者。有死于砒鸩者。有死于墙崩石压者。其为报一也。杀人以挺与刃之类也。岂必其尽击于雷霆乎。况复有现生受报者。有来生受报者。有身报于阳世者。有魂报于冥司者。毋曰不击于雷霆。而遽称漏网也。 真友 中峰大师警策有参禅必待寻师友。敢保工夫一世休。又曰。纵饶达磨与释迦。拟亲早已成窠臼。此醍醐至妙之言也。然不可闻于下士也。执此言而自用自专。不复知取友之益。则翻成毒药矣。取友非难。得真友为难。饮食财帛相徵逐者恶友也。善相劝恶相规者好友也。开我以正修行路。示我以最上乘法。为我灯。为我眼。为我导师。为我医王者。真善知识友也。不可一日而远离者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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