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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约周遍显见性非物 阿难虽然已知见性无还,但又问佛,云何得知,此无还的见性,就是我的真性?故佛再借所见外境远近诸物,以显见性非物。外界诸物千差万别,能见诸物的见性,原无差别,即此无差别的见性,就是汝阿难的真心。汝阿难若是固执见性是物,则汝阿难亦应该可以看见我佛的见性。如果说:汝我同见日月宫时,就是看见我的见性了,那么,当我不见外物之时,汝为甚么又不能看见我的见性呢?既不能看见我不见物时的见性,可知见性非物,即此非物而又周遍的见性,就是汝阿难的真心。还有,若果见性是物,物亦当是见,则汝阿难见物之时,物亦当见汝,然则无情之物,与有情的见性,混杂不分,果然如此,物我混乱,则有情世间,与器世间,又如何安立?但事实上,当汝阿难看见外物之时,此见性既非是物,亦不是我佛的见性,不就是汝的真心吗?为甚么自己怀疑自己的真心,反而执取我的言教,以求真实,岂非颠倒? 阿难不知,见大见小,皆因所见的前尘而殊,并非见性的本身有大小差别。遂又计执,见阎浮提时,见性周遍,退归精舍,唯见一室,究竟是见性缩大为小?抑或是被墙宇夹令断绝?佛告阿难:世间事物,虽有大小内外种种差别,但皆属所见的前尘,并非见性本身有大小差别。等如虚空本无方圆,若然在空间,放一圆形的东西,则此东西之中间,就有圆形的空间出现,如果再放一个方形的盒子,则此方形盒子的中间,就有方形的空间出现,所以方圆之相在于器,非在于空;若想取消圆空,或方空,但除其器,不应该说,更要除去虚空的相。见性亦然,本无内外大小差异,见大见小,是在于境非在于见。因见性不变而随缘,故能见大见小;虽随缘而不变,故见性本身非有大有小。众生不知,不变随缘,随缘不变之理,内执身心为实有,外执诸物为我所有,故于外界事物之中,见内见外,观大观小,分别取舍,为物所转;若能觉悟诸法唯心所现,如空中花,水中月,幻妄不真,无所取舍,内不为自我身心所束缚,外不为前尘物象所转,便能转物,同于如来,身心圆明,而能一多无碍,大小相容,广狭自在。 以上一至六番辨见,总显依他起性的能见分——见性,不动不迁,常住周遍,不因境有,离尘有体;不同于遍计执性的妄想识心,是带妄显真;以下四番辨见,显见性就是纯真无妄,绝对待,离能所的真心,是即妄即真。 7.约无是非是显见性唯真 阿难闻佛多番开示,见性不动,见性不迁,见性无还,见性周遍,就是真心;于是幻想有一属于真心的见性,现在眼前,与自己现前的身心分隔为二。于是又分别,此见性既然就是我的真心,我今对佛问答的身心,又是甚么?事实上,我对佛问答的身心,却有实际分别的作用,而此现在我前的见性,却没有分别的功能。既不可能分别我的身心,又怎能分别外界的事物?还有,若此见性,实在是我的真心,则我现前能分别的身心,应该被真心之所见,何以现在见性不能见我的身心,而我的身心反而能见此真心的见性呢? 此正是迷物为己,将己作物,认为四大缘影的身心是能见,自己本有的真心不能见,殊不知现前身心之所以能见万物,全是见性的功能。阿难竟然执迷不悟,而对佛言:‘见性实我,而身非我。’意思是说:如果见性实在是我的真心,则我现前能分别的身心,应该非属于我,而变成身外之物了!而今见性不能见我的身心,我的身心反能看见真心的见性,何异如来先所责言:‘物能见我’?此中道理,实在难明,请佛慈悲,再开导我等未开悟的人。 因此,佛告阿难:如果真的如你所说:见性是在你的眼前,你真的能够看见的话,见性便同于外界的物质,是存放在一个固定的地方;那么,你应该在外界所有的事物中,可以指示出来,此是见性,此非见性。现在我与你阿难,同坐在只陀林中,遍观近处的树林殿堂,高至日月宫殿,远至精舍对面的恒河,你阿难试于我的狮子座前,举手指示,阴者是树林,明亮的是日光,阻塞的是石壁,通达的是虚空,如是乃至,一切草木,凡有形相的,都可以指出示人;如果汝身心之前,确实有一见性被你身心所见,你就应该指出那一种是你的见性。假如说:虚空是你的见性,则虚空已经变成见性了,甚么是虚空呢?若果物是你的见性,物已经变成见性了,将何以为物呢?你今既然于万象之中,不能指出何者是你的见性,可知你说:见性是在你身心之前,只是你的妄想情执而已,事实不然。 佛又恐阿难转计说,见性确实是在眼前,不过是藏于万象之中,不容易发觉而已。所以命阿难可于万物中,微细分析、解剖现象,看看是否可以找出见性来,犹如指示其他事物一样清楚分明,无有疑惑!结果,阿难言:‘举手所指,縰目所观,指皆是物,无是见者。’佛即印证:‘如是!如是!’之后,再命阿难,于诸物象中,指出何种不是见性。结果阿难于万象中,又‘微细发明,无非见者。’佛又印证:‘如是!如是!’因为见性随缘不变,故指不出何者是见;见性不变随缘,故指不出何者非见,可知见性无是无非,正是绝对待的真心。 可是法会大众,未证无学圣位的人,不知无是无非,正是清净实相。即使阿难自己虽然说:找不出无是见者,亦找不出无非见者,不过是为情势所逼,不得不这样说而已,并非悟得或亲证此理。是以:‘茫然不知,是义始终,一时惶悚,失其所守。’佛见其骜怖至此,实可怜悯!所以安慰阿难与诸大众言:‘无上法王,是真实语,如所如说,不诳不妄,’不同于外道矫乱的论说,汝等应当谛实思维,自然可以悟明因心,圆证佛果;不要辜负自己一再请求佛开示,以及仰慕于佛的情怀。 当时,文殊师利菩萨,即起座礼佛,说明法会大众,是因为不知见性与色空之间,无是见与无非见的道理,所以惊怖不安,并不是因为善根浅薄,不信佛语,而怀疑佛所说:同于外道矫论。希望如来大慈大悲,再详细说明,外界的万物,与内在的见精,二者之间,无‘是见’与无‘非见’的道理。 因文殊菩萨,代表大众启请,故佛对文殊菩萨说:‘十方如来及大菩萨,于其自住三摩地中,见与见缘,并所想相,本无所有。’‘见’是指三细中的能见相,‘见缘’是指三细中的境界相;‘想’指众生的六种识心,‘相’指众生的六根身相。见与见缘,是依他起性;想相是遍计执性。因为诸佛圆证,诸大菩萨分证首楞严王大定,了达遍计本空,依他幻有,犹如空中的花朵,水中的月影,本无实体,徒有假相而已。所以在诸佛与大菩萨的眼中看来,众生的见相二分,以及所执著的身心世界,本无实体,其体即是诸佛所证的菩提妙净明体,离言绝相,怎会于其中间,有是或非是呢? 佛又引文殊菩萨为例,文殊菩萨唯一无二,故无是、无非是;以例诸佛所证的菩提妙净明体,唯是一心,更无二法,故亦无是、无非是。佛问文殊菩萨:如汝文殊,除真文殊外,是否另外更有一个文殊,名为是文殊?然则便成为两个文殊,不然便是唯一无二,更不应该说:全无文殊。文殊菩萨体会佛的意思,答言:如是世尊,我真是文殊,真文殊外,更无另外一个文殊,名是文殊。为甚么呢?若真文殊外,更有一个是文殊者,便成为两个文殊了,但我今日并非全无文殊,不过于真文殊的实体中,不说是文殊,及非文殊而已。文殊喻妙净明体;唯一文殊,更无文殊,喻唯一真心,更无别法。然我今日,非无文殊,喻妙净明体,虽然无是无非,但能随缘不变,不变随缘,其用不可思议,不是断灭。 佛就此比例,说明见性与诸物象,亦是一样,唯是一心,同是诸佛所证的无上菩提净圆真心,不过众生迷此真心,转妙明为无明,转真觉为不觉,遂妄现色空的相分,及能见的见分;正当妄现见相二分之时,此妙净明体,实无见相二分可得。犹如人发梦,被大水所溺,或为大火所烧,不待醒后,不见水火,就是正在梦中,被溺或被烧时,虽然恐怖万分,其实何曾真有水火出现?又如人用麻造绳,麻虽然变成一条条的绳子,但绳子的本身,原本就是麻。若执著绳子的形象,而忘记麻的本质,已经是迷了,若更执著绳的影子以为是蛇,岂非迷上加迷?麻喻妙净明体,绳喻见相二分,不知见相二分,是依妙净明体而幻有,已经是迷真起妄了;若再执著因见相二分而起的分别妄想识心为真心,岂不是认妄作真,迷上加迷? 佛再举天上的明月为喻,天上唯有一个月亮,但有人用手捏自己的眼睛,因此在真月的旁边,见有第二个月;此第二个月,只是真月的影子而已,天上根本就没有出现第二个月,怎可以说:这个是真月,那个是假月?同样道理,见相二分只是真心的影子而已,若能明白,即妄即真,真妄唯是一心,就不应该说:真心之外另有见相二分。 前言:‘妄为色空’,是说从真起妄;今言:‘但一月真’,是显妄本属真。阿难与诸众生,由无始时来,皆因不知依他幻有,种种发明,执我执法,分别人我是非,就是妄想,就不能超越是非圈套,堕落生死漩涡中,长期作业流转,致使真心不失而成失。但事实上,见与见缘,并所想相,元本就是妙觉明性,是以阿难于万象中,指不出那一种是见性,那一种不是见性,若能因此觉悟,妄想就是真心,则真心非得而成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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