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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非已逝,未来非未致,风悬叶疾走,水驻自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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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7-7 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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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佛,太难太难了。
而修行修的是反人性的光辉。
所以我一向不会主动向人推销佛教,哪怕是已经众多的佛教人士,在真正开始学习之前必须祛除大部分人性的一些东西,才有机会接触到正法。
很多人能接触到庙里的佛像,能接触到众人敬仰的师父,能接触到佛经,但是在人性的光辉下,接受不了真理。所以,众人所认可所接受的只是在他们的根器范围内,而弘扬的人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只能说出符合众生的教言。而这,被当作了无上法宝
如果未曾死过,绝不会知道人性的背后。
 楼主| 发表于 2018-7-7 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有这个机缘的话,再更吧。
 楼主| 发表于 2018-7-7 16:45 | 显示全部楼层
幻网--徒劳
经过一天的艰难行程,三丹终于累了,终于想要休息了。
他找了个还算隐蔽的山洞,燃起了一堆篝火,然后把背包打开,拿出干粮,坐在洞口面向师父驻锡的方向开始吃了起来。
今晚的夜空很晴朗,面对着闪烁的繁星,三丹仿佛忘记了一天的劳顿,嘴里吃的干粮也似乎分外的香甜。
“师父啊,您在干吗呢?手拿着念珠又在念经吧?哈,估计又在给人加持呢。。。您太辛苦了。。。”
一阵倦意袭来,于是三丹站起身,走到洞里,弄好铺盖,倒身而卧。

(一)

篝火已剩余烬,红亮地闪烁着,看着就感觉很温暖。
睡了多久了啊,自从开始这个旅程,就没睡这么塌实。哎?远处角落里好象有个轮廓,一个盘膝而坐的轮廓。怎么象是师父?想把火弄亮些,手边却摸不到干柴了,‘师父,是您么?’‘您怎么来了哈,想我了么?’越走离那轮廓越近了,看着真是师父。‘弟子给您顶礼。。。’这里怎么这么黑啊。‘师父您来这边啊,到火边坐,那边还暖和些。’师父怎么不说话?
啊,我真傻,哈。

忽然,洞里亮了起来。篝火已经再次燃烧,师父坐在篝火旁的大石上,冲着三丹微笑着。
“真的是您哈,您怎么来了啊。。。”三丹兴奋地大声喊了起来。
“来,坐过来,让师父看看你。”
“走这么久了累不啊?”。
我坐到了师父对面的地上,“不累。。。那肯定是假话啦,呵呵”。
“哈哈,恩。最近修法怎么样”。
“还好的啦”,师父总是这样,不出三句,肯定会问到修法的事情,想起和师父在一起的情景三丹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我知道你时刻在想念师父啊,所以就来看看你”
“啊,您这么忙,每天的事情都很多哦,不好好休息还来看我啊,唉,师父,我一直想帮您分担些事情,可您一直总是说因缘未到,还把我支出来远行。。。”
“哈哈,傻孩子,师父这不是来了么,要是因缘未到,师父会来这里找你么?”
“啊。。。”

洞里的空气好象凝固了,师徒二人隔着篝火对坐着。

“师父,我想听您说。。。”
“你想听我说什么?”师父依然微笑着问三丹。
“我想听您讲如何驱除欲望。。。”三丹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哈,好。记得这样的话题,我们原来说过很多的,也一直让你们自己清净地观察,用心观察,看来还是不能了然啊。。。”
“是的师父,我一直就是在去探察,一直在去明了,但是,好象镜子上沾染了擦拭不净的尘土。。。”
“哦?”
“是这样的,每当我认为已经找到祛除遮蔽在本来之上的污垢的时候,就象我擦拭一面沾满灰尘的镜子,似乎马上就擦拭洁净,就可以看到本来面目了,但是,每次都是徒劳。”
“怎么是徒劳呢?”
“每当我自觉已经擦净,仔细观看的时候,镜子却依然沾满了灰尘,连相似都变得模糊了。。。”
“哈哈。。。”师父大笑起来,“傻孩子,纸上画的饼并不能填饱肚子,脏水也洗不净身上的泥垢。”
“是的师父,所以请您再给愚蠢的我讲一讲。。。”三丹全身伏在地上,用头触碰着师父的脚。
“起来,坐好,我给你讲欲望。”

微风和暖化坚冰   摧生嫩芽百鸟翔   这是春天的欲望
烈日照耀惠万物   草木牲畜竞生长   这是夏天的欲望
凉风送爽净云天   众类长成收获忙   这是秋天的欲望
霜雪遍掩地与川   休养生息得安享   这是冬天的欲望
虚渺无边覆无际   日月交辉放光芒   这是天空的欲望
承载万物坚忍住   山川河海育四方   这是大地的欲望
健康安乐得寿长   孝顺和睦成栋梁   这是父母的欲望
知心体贴两相悦   忠贞不渝共远航   这是爱人的欲望
。。。
“等等师父。。。”三丹轻声对师父说,“您说的这些都是—欲。。望。。。?”
“是啊,你认为这些不是欲望是什么?”师父依然微笑着说。
“师父,我认为这些可以算是庄严”,三丹小声说:

微风和暖化坚冰   摧生嫩芽百鸟翔   这是春天的庄严
烈日照耀惠万物   草木牲畜竞生长   这是夏天的庄严
凉风送爽净云天   众类长成收获忙   这是秋天的庄严
霜雪遍掩地与川   休养生息得安享   这是冬天的庄严
虚渺无边覆无际   日月交辉放光芒   这是天空的庄严
承载万物坚忍住   山川河海育四方   这是大地的庄严
健康安乐得寿长   孝顺和睦成栋梁   这是父母的庄严
知心体贴两相悦   忠贞不渝共远航   这是爱人的庄严
。。。
“那我问你,这些庄严来自何处?”
“来自我们对于这些事物本质的认识与觉知,认识并觉知到这些是清净本体自然显现的东西,是因缘和合生发而成的流露,所以称之为庄严”
“好,那这么说,这些既然你认为是清净自显的,那你讲讲这些所谓清净自显的东西,本质为何?”
“本质就是大悲周遍。。。”
“哦,你认为你说的这些庄严的本质就是大悲周遍,那这些所显现出来的庄严有没有能依所依?”
“。。。有的师父,因为因缘和合的显现,也就有了因缘和合的能依所依。。。”
“而且,因为因缘和合,还产生出自相差别,同相无别的造作妄想。。。”
“你啊,因缘和合,本身就是显现,针对因缘和合的妄想是因为习气等的作用,渐次衍生出的造作区分。。。”
“是的,师父。。。”
“我来问你,既然这些显现是因缘和合有能依所依,这些显现的本质是大悲周遍,那这个本质的大悲周遍如何在‘你与我对话’这个因缘和合的显现中的安立?”
“这。。。这个安立恐怕来源于根本抉择出的本体与显现的同一性。。。”
啪!
师父不知用什么在三丹头顶重击了一下。
“越说越乱了,恐怕都出来了。既然说了因缘和合,怎么又翻回头去说起了本体与显现的同一?难道这二者是分别安立的么?难道是为异不为一的么?”
“我和你说啊,诸法如果本体有生,就是非因缘和合而成,非因成而聚,非缘离而散,因此只是因缘和合生。法非自生,非他生, 非任意主体生、客体生,惟是因缘和合生,惟是心意意识生。既然有生当即有灭,倏忽变化,如梦如幻。 因合为聚,缘离为散 。如此相续不断,幻网如织。众生迷惑于此,认为生灭为常为无常,认为离生灭为常为无常;如此求取不断,如此能所不绝,自困于心意意识,以至于相续绵延,虽穷以追溯始终、本末、相一相异等等,然最终迷乱颠倒,认贼作父。把追索分别,祛除、完善认为就是修持的过程,并应用这些全然的颠倒倒错的已缚、被缚,妄图找出个或达到个所谓的脱缚、解缚。。。”
“是,是,师父。”
“常讲世间为幻,以幻逐幻,这幻是什么?”
“是梦幻泡影,是不可得,不可取。。。”
“是相续体刹那不住!人的意识,是习气造作区分的体现,取外尘化熏习种子安于藏识,遇因缘和合迅疾又复生发流于意识造作,因此,意识为我们妄想的中枢,我们对于外境的住、随、转、着全部是来源于意识的分别造作作用,来源于诸识与意识间相互含藏、生发作用,意识灭,诸识灭,诸识灭则相续网断,遮蔽尽除,光明自显。。。”
“是是,师父,您说得对,弟子愚痴,弟子愚痴。。。您还是再给讲讲欲望吧。。。”
“欲望~欲望总是时刻幻化成最赏心悦目的样子来适合欲望的需求对象。因为,欲望是自心取自心的产物,是贪、嗔、痴表现,是执的直接作用,是习气的流露。欲望从世间表象上来看,无分好坏,正因为这个,所以,才更迷惑人,更使人不能自拔。。。”
“请您详细说说。”三丹直起身,兴奋起来。
“欲望是意识的不是?”
“是。”
“欲望是求、取的不是?”
“是。。”
“欲望是用以满足妄想的不是?”
“是。。。可是。。。”
“可是什么?”
“您刚才也说了,欲望是自心取自心的产物,是贪、嗔、痴表现,是执的直接作用,是习气的流露。。。可是要这样的话,那于世间求取贪、嗔、痴和离此而出世间的清净本寂不一样是欲望么?同样作为欲望这二者有何不同呢?这样的欲望不同样是一种因缘和合的显现么,怎么反到分别安立成世间、出世间呢?同样,这样的欲望要是无法安立成世间、出世间是不是也就依此而属于了别显现的呢?那这样的话,舍弃对世间贪著的欲望从另一个角度说,不就是出离苦海的欲望么?没了这欲望的指使,我们如何会有可能生起付诸于脱苦得乐实践的想望?”
“刚已经说了,欲望在这个世间是无分好坏的,因为这就是这个世间的显现,是藏识的异熟果。这个世间的众生习气如此,因此这个世间流传的法的形式,是以适合这个世间众生能接受的习气面目出现的。要不,这个世间的众生是无法接受的。同时,正是这个欲望,也使一分众生有认识本质,祛除颠倒的可能,因为,欲望也是种动力。。。”
“您说在修行上,欲望也是动力?”
“是的。”师父的脸这会放射出很强的光亮,“欲望看似无舵船,牵领众生在茫茫苦海里颠簸,但任何事物在这个世间都是以相对相生的面目出现的,欲望也有好的一面,进步的一面,因为有了进步的欲望存在,才能够出现进步的意识驱使并付诸实践行动。。。”
“师父。。。您等等。。”
“恩?怎么了”师父的脸这会更加灿烂了起来。
“您说,欲望也有好的一面?可我原来听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欲望,是这个世间促使我们改变的源动力,没有了脱苦得乐的欲望驱使,我们为什么会修学佛法?还会有这个需要么?不会。没有这样的欲望,谁又会劳筋骨,饿体肤地实践与契合?不会。大乘讲自利利他,自度度人,这不也是欲望么?”
“那佛陀说过实无一人可度,实无法可说呢,是不是说的没有度与可度的欲望?师父。。。”
“什么是度?这个度在这个世间看也是欲望。。。”
“那这样说来,我们全部的修行过程,就是欲望的过程了?师父。。。”
“对的。因为本质的大悲周遍,在这个世间因缘显现出来的就是欲望,不管应用如何,建立如何,这些你不要分,这样分了又落入了习气与意识的圈套里,不要问欲望本自于执,也不要问离欲望本自于非执,这样的区分是永远达不到祛除遮蔽的目的的。。。”
“您这么说,不等于我们修法,就是依欲望起修么?”
“恩,傻孩子,终于开了点壳了”师父脸上的光芒这会已经把这个洞照得很亮了。
“可是您原来说,修,没有个能依所依的啊,有这个依然是意识的分别,依然是识的作用。那如何有起?有起即有非起,有不起,有起落,那不还是于心意意识中造作分别么?这样的造作分别,那才是欲望的作用,执持的支使啊,才是轮回,才是被缚。。。我怎么觉得您说的自相矛盾了呢?”
“和你这么说,是因为欲望的根源你不明了啊,并没有真正认识到诸法体本无生,如果认识了这个,就不会这么问了。。。”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师父,按您这么说,诸法体既然本无生,那欲望肯定是因缘和合发生,既然是因缘和合发生,本就属于幻网相续,既然是幻网相续,那就是心意意识作用,既然是心意意识作用,就不可能脱离习气支使,脱离不了习气的支使,那是无论怎样也依然逃脱不了欲望的控制,幻网的束缚啊?”
“哈哈,,,我就是让你逃脱不了幻网的束缚!”
说话间,洞里光芒四射,师父完全淹没在光芒里。
“你不是师父,你究竟是谁?!”
“哈哈哈哈,我就是你的欲望。。。哈哈哈哈”

“魔鬼!!。。。”
猛地睁开了眼,篝火已经化成了余烬,一点红亮映在眼里。。。
“啊,是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觉到有些寒冷,我爬起身,用树枝拨了拨篝火的余烬,又加了几根树枝进去。
烟雾升腾,火苗渐渐高涨起来。我转身想继续躺下。。。哎?远处角落里好象有个轮廓,一个盘膝而坐的轮廓。怎么象是师父?想把火弄亮些,手边却摸不到干柴了,‘师父,是您么?’‘您怎么来了哈,想我了么?’越走离那轮廓越近了,看着真是师父。‘弟子给您顶礼。。。’这里怎么这么黑啊。‘师父您来这边啊,到火边坐,那边还暖和些。’师父怎么不说话?
啊,我真傻,哈。

忽然,洞里亮了起来。篝火已经再次燃烧,师父坐在篝火旁的大石上,冲着三丹微笑着。
“真的是您哈,您怎么来了啊。。。”三丹兴奋地大声喊了起来。
“来,坐过来,让师父看看你。”
。。。

 楼主| 发表于 2018-7-7 16:46
二)

三丹站在这里仿佛已经很久了,因为脚下的尘土已经把他的脚埋了起来。。。
这里很亮,不是一般的亮,天空总是明亮亮的,连云都见不到,一眼望不到边的尘土,也映出发白的亮光,看不见草木,看不见人烟,只有远处恍惚间有个大城忽隐忽现着。
‘这么多日子了,就是找不出这里到底少了什么东西,真是怪。。。’四周寂静无声。
‘到底少什么呢?天上少云?不是。地上少了树木动物?不是。没有人烟?不是少这些。。。到底这里少了什么呢?’,真是烦,明明这里缺少了很重要的东西才对嘛,怎么就是找不到少什么。。。,唉,还是去那城看看吧。啊?难道我一直就这么站这里了么?怎么不见有脚印啊,难道我就没有四处走动过?。。。那我怎么来到这里的呢?远处那城怎么一直没觉得在啊,突然冒出来一样,怎么这里一切都是怪怪的。。。
三丹决定去那城看看,他自己觉得在那城里应该会找到答案。

    越是走近大城,三丹越觉得神志恍惚,但是,四周也渐渐有了生机。有了花草树木,四周也不再是灰白土黄的,随着绿色慢慢多起来,三丹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嘴里竟然唱起了小曲‘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你我,灯影晃动,随影舞动的你。。。’,昏黄的灯光。。。啊!对啊,这里没有夜晚,我来这里这么久了,这里就没有夜晚,哈哈!!我知道了,原来这里是没有夜晚的。。。哎?那不对啊,要是这里没有夜晚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就没睡过觉呢?我怎么没觉得自己睡过?难道这里连睡眠也没有?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会没有夜晚,怎么会没有睡眠,这么多天难道我都没有睡过觉?那我怎么会不觉得困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三丹从一个疑问陷入了另一个更大的疑问中。

大城很大。不是一般的大。
大城一直似乎是飘渺的,或者有云雾缭绕,到了距离大城还有 4-5 里地的时候三丹才算清晰地看见了大城的墙。说这是城墙,毕竟因为是一块块巨大的城砖叠垒而起的,刺目的光洒在城墙上,反射出一种令人心寒的亮,但又实在不能称为城墙,因为简直就是山,左右望不到头,上面望不到顶,城墙都这么巨大,那城还会小么?
三丹走到离城墙大约 1 里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脚下的路还是一直延伸着,一直延伸进城墙里了。。。他没有办法再继续走了,因为城墙上没有门洞,没有城门。
四周依然是寂静如初,有风吹起。
‘?一种从内至外的凉意,这风怎么好象从心里吹出来的啊。’风越来越大了,尘土弥漫,三丹已经睁不开眼睛了,站也站不稳了,不得不坐了下来,头伏在臂弯里躲避着漫天的风尘,只觉得尘土在身上慢慢地堆积,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没有了呼啸声,风停了。
‘我是不是被土埋起来了啊。’我试着动了动身体,还好,可以活动,我一边抖落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抬起头。。。眼前徒然一亮,这亮不再是原来那刺目的白亮,而是一种欣然的明亮。‘这是哪里?’三丹站起身。巨大的城墙依然矗立在那里,但是周围不再是无边的荒凉,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鳞次栉比的街市。
‘难道我叫那风给刮进城了?’这么想着,自己不经意地笑出声来。

我在城里街道上无目的地走着,四处乱转,已经想不起要到这城干吗来了。
忽然,身后有人喊:“尼玛。。。”,我站住了。转过身来,看见身后站着个年轻女子,我不能断定是喊谁,就问:“是你喊尼玛么?是在喊我?”。
“是的,就是喊你,难道你不叫尼玛?”面容姣好穿着得体气度尊贵的女子对我说。

‘尼玛,你看那云,象不象只蹦跳的小狗。。。’,‘尼玛,来,坐到我身边来,让我再感受一下你,我知道你明天就走了。。。’,‘尼玛,你还会回来么?还能想起我么?’,‘尼玛。。。’

“我想我没认错人吧?”
“啊,没,是我,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么?”,我忽然注意到,我看见的是两个女子在我面前,但只有这个面容姣好,穿着得体,气度尊贵的女子我可以清楚地见到,她身边的的人直觉告诉也是个女子,但是我看见的只是模糊的身影,和班驳的色彩,我虽然在地上看见了连我一起共三个影子,面前却只见到了一个人。。。

“我们想请你到我们家去做客,有些人也许你想顺便见一见。”
“不好意思,先对你的好客表示感谢,但是我并不认识象你这样的尊贵女士啊,我也想不出自己需要见谁。。。”
“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响起自那模糊而斑斓的女体,仿佛非常的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姐姐,你看,我和你说的没错吧。。。”
“恩妹妹,是呢,这么多年,他就没变过。。。”
“你们在说什么啊?听起来我们原来认识,但是我真的想不起在哪里认识的你。”
“这些你先别问了,跟我们走吧,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反正在这里你除了刚认识我们以外谁也不认识,也没事情可做,呵呵。”
“恩,好,我跟你去,就麻烦尊贵的女士带路吧,哈哈”,不知为什么,我只称呼一个人,在我看来,另一个并不是真实的存在。我听说要跟她(们)走,好象很塌实的样子,既没问要去什么地方,也没问到底和谁相见,只不过忽然生起了回家的感觉。

我跟随着她(们)来到了一个极大的院落前,院落里的房子就象是宫殿一般。
青石铺成的道路四通八达,一条条回廊飞檐彩画,一座座楼宇殿堂高耸辉煌。。。云霭弥漫,花草缤纷,各种鸟兽自在地漫步。。。
“这里真美”,我自言自语着。
“美么?我们怎么不觉得?”
“那是因为你没去过尘土漫天,寸草不生,荒芜人烟的地方,”
“。。。这里和你说的地方有什么不同么?”
“啊?你说什么。。。”
“啊。。。没事,来,跟我们来。”

我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院落,一座又一座的殿堂,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殿堂前。
这座殿堂比较怪异,怪异的不是殿堂的外表,而是殿堂所在的地方。我们进来的时候我没觉得,等站在这殿堂前的台阶上往四周观看的时候,却发现个问题—我们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看不见边际的“院子”里,只有这巨大的殿堂,剩下的什么也看不见,头顶是空茫无边,脚下是空茫无边,四周依然是空茫无边。。。
“看什么呢啊,跟我们进来!”,这声音从殿堂里面带着回音传出来,我吓了一跳,再回头的时候,发现只我一个人站在台阶上了。
我延着台阶往上走,这时候不知怎么周围开始有了云雾,周围也渐渐的越来越亮,殿堂慢慢感觉象是漂浮在了云雾里了,整座殿堂被极其耀眼的光亮笼罩着。。。我走到了殿堂门口,两扇华丽而巨大的门自动打开了,里面好象虚无缥缈的感觉,看不清什么,只觉得清清爽爽的。我犹豫了一下,抬脚迈过了门槛。。。

三丹进了大殿,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清晰了起来,殿里应该很多的人在讨论着什么,争吵着什么。‘我说应该,是因为声音比较嘈杂,可以形容为人声鼎沸,但是没看见人,就是感觉人很多’。殿里很宽敞,也很明亮,并没看到什么家具和陈设,四周都是古典建筑的样式,很绚丽和华贵,依然有云霭缭绕。
“这里你还记得不?”
“不,我不记得自己来过这地方啊。。。”
“唉。。。”银铃般的叹息声在殿堂里回荡了起来。
三丹一个人呆呆地站在殿堂门里,侧耳倾听着。

我大约记得自己是从殿堂的南门进来的(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是从南门进来的)。等到发现只剩我自己一个人站在殿堂门口以后,不知为什么就开始向东北方向走去。走啊走,好象走了很久,突然我在大殿的东北角落看见有一张很大的卧床。
等到走近,我发现床上平躺着一个高鼻深目的人,头发卷曲,黑头发,黑眉毛,面容清秀,皮肤极白,身躯巨大,但腰部以下看不到,也许是因为他身量极长的原因,所以我看不到他的下半身。他紧闭双目,也不说话,也没任何动作,象熟睡,又象死去。。。很安详。
忽然感觉有电光闪过:‘这不是佛陀么。。。’恩,从外表看,这人长的与流传下来的佛陀画像是一样的。我感觉有点怪怪,按说我看见佛陀应该欣喜雀跃才对哈,但在这明朗的大殿里,看到与佛陀一般无二形貌的人,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正恍惚间,发现东面不远处还有一张卧床,依然是个佛陀样子的人半身平躺在那里,象熟睡,象死去。。。很安详。但这个人的全身是墨绿色了,依然和前一个人一模一样的巨大身躯,我看见后,感觉更加的诡谲。这时,不禁又回头盯着刚才那床上的人看了一眼,那极白的面皮,好象是极为寒冷的感觉简直不象人的肌肤,象大理石。。。
‘这两个是佛陀么?怎么会是佛陀呢?就是佛陀又怎么会是两个呢’
“看什么看。。。”一个声音霹雳似的炸响。
我猛回头,赫然看见在另一个角落里,出现了第三个佛陀样的人,躺在偏南方位的一张大床上,是半平躺的,右肘支在床面上,使上半身立起来,正直视着我。。。
面容还是那面容,但是头发,眉毛都是淡淡的红色了,面庞也是淡红色的,样子比较狰狞,身上被破烂的浅棕黄色还有些发白的东西包裹在身体外一直包到脚踝,脚上没有穿鞋,皮肤的颜色到与常人无异,但脚底板通红。
这人拧立着眉毛,用手大力撕扯着包裹身体的那又象布又象衣似的东西,厉声叫着:“看什么看啊,还没看够啊,你看我永远穿着这三层衣服,永远脱不下来,永远的束缚在里面,你看着高兴么?哈哈,你也有,你就是看不见而已,你也永远脱不下来,永远逃不出去,哈哈。。。”
他挣扎着,就象要把包裹自己的东西扯破的样子,翻滚着,扭曲着。。。这会大殿里依然热闹,人声依然嘈杂,而我看见的只是:两个象熟睡象死去的安详半身佛陀,一个挣扎嚎叫的全身佛陀,还有一个我。
‘我前面站这个人是谁?难道是我自己么?我怎么看到了我自己的后背。。。我怎么看不见我自己?’恩,是的,我就站在我自己身后,看着我自己站在那挣扎嚎叫的佛陀的床前。。。
不知因为什么,三丹好象忽然感觉到了什么,飞快地跑向殿外,想快些离开这里,离开这明亮但嘈杂,祥和又诡谲的大殿。。。猛地拉开殿门,凛冽的风卷着无边的尘土扑面打来。。。

“尼玛。。。”有人轻拍我的肩膀,“尼玛。。。”
我抬起头,抖落着满头的尘土,一位面容姣好穿着得体气度尊贵的年轻女子站在我面前。
“尼玛,你到这里来干吗?”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错愕地呆站着。
“到城门口了,你怎么不进去啊,你不是来找我的么?”
“啊。。。啊,就你一个人来的么?你妹妹呢?”我用手指着她身后的虚空。
“你看见我妹妹了?我也找她很久了啊,她在哪里呢?”
“我。。。啊,估计是认错人了。。。我。好象不认识你啊。。。”
“但我认识你啊,跟我来,我带去见几个人啊,估计那些人你是认识的,呵呵”

不远处依然还是那高大恢弘的城墙,城墙上爬满青苔和攀缘植物,宽大的门洞,巨大的城门,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进进出出。
她拉着我的手往城里走。很快,我们就淹没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不见了踪影。。。

 楼主| 发表于 2018-7-7 16:47
(三)

女子拉着我手,我们七拐八绕地来到一条很古旧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很乱,四处堆放杂物,污水遍地流淌,垃圾随处都是,两边的房屋都很破旧,墙上挂满了青苔,门窗什么的油漆都大多剥落了,静悄悄地不见人影,只是偶尔能听到一两声犬吠。。。
“咱们来这里干吗?”这会才觉得女子的手柔软而温热,好象还潮乎乎的。
“带你来我家坐坐啊,这么久不见了,有很多想和你说的啊。”
“等等,我们认识很久了么?我怎么就不记得呢?”
“咯咯,你不记得的事可多呢。。。”
“。。。”                                
穿过一条狭窄而阴暗过道,三丹和那女子来到了一排房子前面。这里的房子竟然比街道上的要整齐,这是给三丹的第一个感觉。这里也比街道上整洁干净,这是给三丹的第二个感觉。这里人有人出入,这是给三丹的第三个感觉。而第四个感觉使三丹很差异,就是看到这里进出都是面容姣好穿着得体气度尊贵的年轻女子。。。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这里叫‘恩都帕街’”
“好怪的地名,你就住这里么?”
“是啊,我住最尽头那房子啊,来”
女子拉着三丹的手,走到了这排房子的最后一间。
一边走着,三丹打量着每间房子,发现房子的样式大小都很一致,就是每个房子在各自的门楣上横着向外探伸出一个木棍,棍子上各自绑着不同的物什,有的绑着一付弓箭,有的绑着一根皮条,有的绑着一只铃铛,有的绑着一个海螺,有的绑着一面小鼓,有的绑着一面小旗。。。
三丹饶有兴致地正看着每个房子前不同的装饰,女子已经停下了脚步。

“到了,我就住这里”。
我注意到了这间房子门楣上的棍子绑的是面镜子。
“啊,等下,忘记件重要事情。。。”
“呵呵,什么重要的事情啊?”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拉姆”女子微笑了一下,“进来吧。”
房间是个套间,外间屋不大,摆放着桌椅等必要的家具,散放着一些陈设,显得有些古朴但很整洁,屋里很暗,拉姆点亮了灯,拉出来一把椅子,笑着说:
“来坐啊。”
“恩,好”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拉姆转身打开扇门,走进一间小屋。

我借着灯光打量着房间。
长长的桌子是靠墙放着的,很长,占了屋子的整整一边。在对面墙前,摆着个长条案,上面零散着放着些物件,最吸引我的是案子中央放着的一个坛子,很大,淡红的花纹,坛口用黄绸子包着。案子上方墙上挂着一幅画像,因为光线的原因,看不很清楚,依稀可以分辨出画的是两个女人并排站着。再旁边就是个大柜,再过去就是拉姆进去找吃的那屋门,边上还有二扇门。我侧过头,发现靠着桌子的这面墙上也有幅画,很长的一幅,我站起身,走到这幅画的正面。
到了画的正面才发现,这画是画在墙上的,也许是灯光的关系,也许是画得年头已经很长,画面很班驳,我隔着桌子看了一会,竟然没看出来画里究竟画的是什么,只看见一条条,一道道,看着杂乱,但好象又有些规律。。。

“哈,你也在看那画啊”,拉姆欢快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啊,怎么,很多人来看过这画么?”
“啊,不。我的意思是来我这里的人,都会在这画前驻足观看啊,咯咯。”拉姆笑着,“来吃饭吧,没什么好吃的,填饱肚子就好。”
拉姆把手里的托盘放到桌上,托盘里有一碗冒着热气米饭,一碟肉干,还有一壶酒。
“啊,好,谢谢,我还真有些饿了”,我坐下来,拉姆坐我对面的椅子上。
“麻烦你帮我倒碗水,我不喝酒”我略带歉意地对拉姆说。
“啊。。。那你等下,我这里只有酒,我去别的人那里给你去拿水。。。”
“啊,那算了,酒我也能喝点,不要去麻烦别人了,你是不是平时拿酒当水喝啊,怎么家里连水都没有,哈哈”我笑了起来。
“恩,是啊,这是自己酿的酒,不很烈的啊,甜甜的,渴了就喝一口,你尝尝,很好喝的呢”
“我就这么对着壶嘴喝?哈哈,不合适哦”
“你喝吧,我不喝了”
“拿两个碗吧,你也喝点,走半天了,也应该口渴了,咱们一起喝”
“好啊,我可能喝啊,喝光了没你喝的可别后悔,咯咯”
这一瞬间我感觉虽然和拉姆见面不久,但真的很熟悉。

酒是淡青色的,倒在碗里映在灯下,泛出琥珀似的光。
“很甜,又有些酸。啊。。。后面还有些苦,哈,好喝”我边喝边对拉姆称赞着。
“恩,来,吃点东西,空着肚子喝不好,再好喝也是酒啊”拉姆轻声说道。
我低头吃起来,屋子里很安静,拉姆也不说话,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尼玛,这么久了,难道你一点都想不起来这地方,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了么?”忽然,拉姆幽幽地说。
我放下饭碗,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拉姆。昏黄的灯光映衬着洁白的面庞,略宽的额头,微挑的细眉,长而大的眼睛,直而挺的鼻梁,不很厚的嘴唇和稍稍上翘的嘴角。。。一切忽然变得很熟悉,熟悉的仿佛三生三世,熟悉的就是想不起什么。。。
“拉姆,我现在确实觉得你很熟悉,但是请你原谅,我就是想不起你到底是。。。”
“没什么,你继续吃吧”拉姆站起身,走进屋子尽头那个门里。
拉姆抱着把琴从门里走出来,拉了把凳子坐在了屋子中央。
“你吃饭吧,我给你唱个歌听,好不?”
“恩,好,谢谢,你说话声音很好听的,唱起歌来一定更好听。。。”


家乡的江月,
你记得吗?
往昔那今日,
你还在江边吗?
江中的明月还如千年前,
一般的皎洁;
而你,
却不在千年前。
   
我坐在江边,
凝视着江中的明月;
你顾首天边,
思念着月明的江边;
江中的月,
是那样的温婉;
我俯下身,
静静地躺在月边。
   
我的脸,
紧贴着你的脸;
我的手,
掬捧着江中月;
只不知,
江畔何年初见月;
亦不知,
江月何年初照人。
    ~
   
“等等”我放下手中的碗,有些略带紧张地对拉姆说,“你怎么会唱这首歌。。。”
“请不要打断我好么,算我求你了,这首歌我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有唱过了,今天我想唱了。。。”
   
    ~
你说喜欢月圆,
因那是相聚的夜晚;
我说喜欢月缺,
只因浓浓的思念;
你说既然相聚,
何苦思念?
我说虽恋相聚,
但没有思念的相聚却很难。
   
江中的月,
圆了总会缺,
但,
缺了难圆。
我轻轻摸着你的脸,
泪水洒在江边,
曾经缱绻的江畔,
今日没有月圆。
   
荡漾的你的脸,
映入我的眼;
你抚着我面庞,
告诉我那月将圆;
我亲吻着你的手,
感受着那一分温柔,
可我知道,
我看不到我的月圆。
    ~
   
“不要再唱了”我的声音颤抖着,碗里的酒也因为的颤抖而洒落了出来。。。


我笑着,
露出明媚的笑颜,
你也弯着嘴角,
江月般灿烂;
静静的江水中,
风儿,
悄悄地停在
你我之间。

叮。
琴声戛然而止,屋子里只剩拉姆的啜泣声。灯光忽明忽暗起来,灯影在桌上晃动着,我看着手中碗里的酒,拉姆怀抱着那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拉姆,告诉我,这歌你和谁学唱的,教你唱歌的人现在在哪里?”
“是我的尼玛教我唱的。。。”
“你的尼玛。。。”
“恩,我的尼玛”拉姆擦拭了下眼角,走过来把琴放到桌上,倒了一碗酒,一口气喝干了。
“我已经不记得那是多少年前了,我的尼玛来到了我这里,住了一年多,教我弹琴,教我唱歌,我们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过着日子”拉姆幽幽地说着,眼神迷离了起来。
“直到有一天,我从外面回来,屋子里没有了他,我等啊等啊,以为他出去了,但是等了很久也没见回来”拉姆的眼里有了泪光,“我急了,满城去找他,但是还是不见踪影,我大病了一场,差点死了,病好以后我就每天去到城门口等他,等他,等他。。。”拉姆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痛哭起来,撕心裂肺地哭着。

‘真的是你么?虽然面庞不再是那皎洁的面庞,身影不再是那瘦弱的身影,声音不再是那清澈的声音,但是我怎么觉得就是你呢?达娃。。。’,我拿起了琴。。。


我,
无意中抬起头,
一轮明月,
照在中天;
那是真正的月圆,
是最终的委婉;
而此时,
圆月照着只有我自己的江边。
   
我疑惑了,
清醒的记得,
江中的月曾带给我,
是那么的留恋:
所有的生生死死,
所有的爱恨缠绵,
为何,
统统不见?


她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美丽的大眼睛直瞪着我。
   
    ~
是江中的月,
飞挂天边?
还是我的心,
已如空天?
天边的月,
可以隐去不见,
江中的月,
就在眼前。
   
每一次,
来到江边,
都希冀,
见到月圆;
每一次见到江月,
我都依恋,
却忘掉,
真正的你已圆月在天。
   
心灵的静寂,
在慢慢消散;
曾经平静的江畔,
已乱如垄间;
露珠映衬着,
圆月的俏脸,
为什么,
依然留恋月依水边?
    ~
    “尼玛。。。”一声呻吟
    ~
你知道吗?
水中月,
千年来,
映俏了我的脸;
我此刻却觉得,
她比不过天月,
那虽看不见,
但依然的明亮照在心间。
   
我张开,
你紧握的手掌,
月光照映在,
你的脸庞。
我张开,
自己也紧握的手掌,
一轮明月,
飞挂天边。
    ~
“尼玛!”她扑过来,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泪珠洒到我的脸上,无声的啜泣着,全身剧烈的颤抖着。
“达娃,真的是你么。。。”我在她耳边低声的叫着。。。泪水也止不住地涌出。
怀里的温软的身体似乎震颤了一下。
“尼玛,你终于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这次你不会再离开了吧?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
她轻抚着我的脸,由额头一直抚摩下来,炽热的嘴唇亲吻着我的嘴唇,滚烫的面颊磨蹭着我的面颊。。。
“达娃,这么多年,你还好吧,我。。。”
“不要说话,不要。。。”耳边是她呻吟般的低诉。
我们互相拥抱着不想分开,就这样来到了里屋,我们倒在床上,翻滚着,扭曲着,用无言的动作倾诉着离别重逢的喜悦。。。
再醒来时,看见她坐在床前的正微笑着看着我。我坐起来抱住她,依然没有话语,依然彼此用身体的接触来交流着,好似说不完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把我轻轻推醒,脸上依然是灿烂的笑容。
“我饿了,去弄点东西吃啊,你饿不?”
“恩,好,我去弄吧,还真有点饿了。”
“你别管了,我去弄。”她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出了房间。
我躺在床上,迷糊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图画,‘难道是在做梦么,这么多年了,终于找到了达娃,她还记得这首歌,当年在久美河畔的月下,我教她唱这首歌,那时,天上的月亮都因比不过她的美丽而在云朵里面东躲西藏。。。她怎么说是我在这个屋子里教她唱这首歌的呢?我们怎么都记不住些事情了呢?这样的刻骨铭心怎么会记错呢。。。’
天花板上的画忽然清晰了起来:画上画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太阳已经落山,只剩一抹余辉,一半的天空已经泛蓝,繁星若隐若现,有个人在一个沙丘旁艰难地行走着。。。我正看着,门开了,她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就在床上吃吧,原来你就爱在床上吃饭,咯咯”
“啊,好,你也来一起吃”
“恩。。。”
“这奶真好喝,怎么还有花香啊。。。”
“恩,特意为你做的,一直你就喜欢喝这个呀”
我们吃完饭,我感觉有些困倦,又躺倒在床上,她笑着说:“哈,你还是老样子,吃完饭就困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出去下,一会就回来”
“恩。。。”我这会已经开始恍惚了。

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到外屋有人说话,我晃了晃头,使自己清醒起来,仔细一听是达娃和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回事?
“达娃,我想你好久了。。。”
“咯咯,你想我什么啊,我们才初次见面啊”
“我在街上已经看你好久了,我喜欢你,一直想和你。。。可是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呵呵,这不就在一起了么。。。”
“今天你怎么想找我了啊。。。我们去里屋。。。”
“急什么啊,人都让你抱着了,咯咯”
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我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悄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楼主| 发表于 2018-7-7 16:48
外屋昏暗的灯影下,达娃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搂抱在一起。那男人背冲着我,低头亲吻着达娃的脸和脖子,手不停地在达娃身上摸索着,达娃的头歪靠在男人的肩头,闭着眼睛好象很陶醉的样子。。。
我的头顶象霹雳闪过,呆愣在那里,头脑一片空白,只是觉得胸口越来越热,头发慢慢地竖立起来,我左右看了下,发现梳妆台边上立着个棒子似的东西,就抄起来,然后透过门缝继续看着外面的动静。。。
这会那男人的手更不老实了,已经伸进达娃的衣服里,达娃依然是那付陶醉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了,全身的血液一齐涌上头顶,感觉头颅要炸裂一般,拉开门就要冲出去。。。
突然,达娃猛地睁开眼睛,象两道闪电划过夜空,她张大了嘴,仿佛无声地嚎叫着,两只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各攥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尖刀,那男子还在纵情地抚摩着达娃的身体,混然不觉。达娃张开双臂,用力把两把尖刀从腋下两肋的位置疯狂地插了进了那男人身体。。。“啊~”一声惨叫,达娃继续使劲插着,并没有拔出来,而是在男人身体里面搅动着,男人两手拼命抓住达娃攥刀的手臂,后躬着身体,颤抖着,想要挣脱。。。达娃低吼一声,弯腰用力攥住刀柄,死命地往下一压,一拉,一划。。。那男人竟被纵向剖成了两片,一声不响地散落在了达娃的脚边。。。 房间里一切都仿佛静止了,死样的沉寂,一缕皎洁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洒进屋里。地上慢慢滩开的血水,在月光映照下,荡漾着诡谲的清辉。

这是我来到这里以后第一次见到月光。

(四)

“别站那里看了,来帮我一下”她依然微笑着对我说。
此刻,我的头脑中似乎有些黑色的图案或字迹闪现着、跳跃着,眼睛看着站在一堆人体与血污组成的物什前,浑身被银色的月光包裹着的达娃。她是那么的美丽与妖艳,又是那么的奇诡与恐怖。
“如果我要是不帮你,你手中的刀也会刺向我么?”不知道怎么最先说出口的是这句话,而且,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就象再问自己的妻子晚饭吃什么。。。
“我手里哪里来的刀呢?”灿烂的笑容绽放开来。
月光忽然失去了颜色。
我这时才发现,达娃的手里拿着的只是一束鲜花,而她脚下,只是散落的一堆花瓣。。。
“咯咯,尼玛,你看这花好看么?我刚从城外山上采来的。。。”纯真无邪的灿烂笑容凝结在达娃的脸上,而我已经弯下腰大口的呕吐起来。。。

一只纤细而苍白的手里拈着一片花瓣出现在我眼前。花瓣是那么的娇艳,似乎要还沾着露水,颜色是那么的红,红得有些刺目。。。
“你闻闻,这花也好香的。。。”一个飘渺的声音想起,是那么的清澈。
“你是魔鬼!”我直起身,对那依然灿烂的笑脸狂吼,“你不是达娃,你是魔鬼!!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啊。。。”我嚎叫着,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你杀了你勾引来的男人,若无其事地杀了他,还把他的尸身幻化成了花瓣来想蒙骗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啊?你来杀啊,杀啊。。。”
“尼玛,别这样吼叫好吗?”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推开,“你平静下,我们聊聊天好么?来,坐下”
她把我推坐在一把椅子上,我颓然地用手支着头,晃动着头颅。
“尼玛,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已经三世没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我抬起头,眼前闪烁着两滴晶莹的泪珠。
“我知道说这些你不会明白的,一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先不要理会这些,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是个杀害生命的魔鬼,我哪里都不和你去,我要走了,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
“尼玛。。。”声音是那么的轻柔,“你看见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带你去的那个地方可以使你明白这一切。。。”
“我不需要明白什么,我只知道生命是要珍视的,而在你手里,生命只不过象飘动的灰尘一样的没有意义。。。”
“尼玛,这个世间很多东西,并不是象你看到的,听到的那样的,生命的意义也不在于它本身是什么,而在于我们怎么理解和看待生命。。。”
“我不听,反正我哪里也不去,我要走了”我站起身。
“尼玛!”她的声音坚定而响亮,“你不再想找寻你的达娃了?”

‘达娃。。。我的达娃。。。’意识朦胧了起来,眼前浮现出达娃皎洁明媚的笑脸。。。

“你和我走,会找到你的达娃的,我保证”她眼中的泪水已经滚落的下来。
“好,我和你走,不管到哪里,我都要再找到她,哪怕只看一眼。。。”
“好。。。”
她笑了,拉住我的手,我颤抖了一下,也拉住了她的手,那手还是那么的柔软而温热,好象还潮乎乎的。

我们从另一处城门走出来很久了。
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她一直拉着我的手,好象怕我跑掉。眼前渐渐亮了起来,路的尽头开始出现了一片汪洋。。。

“我们快到了”她轻轻地说。
“走这么久,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婆海大宅。”
“婆海大宅?”
“恩,到了那里,一切也许就明白了,你也可以找到你的达娃了”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似乎有些抖动。
“来吧。。。”她拉紧了我手,加快了脚步。

路的尽头是一片汪洋,在汪洋深处,一片雄伟的、巨大的宅院象个岛一样就在水中央矗立着。宅院很大,反正在这边是望不到左右边际的,好象并没有看见院墙。岛的近处都是树木花草,再远处隐约似乎有屋顶一类的东西闪现。。。
“这就是婆海大宅”
“啊。。。真的是好大,我们要怎么才能过去呢?没有桥,也没看见有船,不会是游泳过去吧?”
“等一下,跟我来。”她又笑了,这次笑得是那么的轻柔。
她拉着我,走进路边的树林间,那手里一直拿着的那束花插到了地上,我好奇地在一边看着。花插好了,她拉着我走开几步,冲着地上那束花念叨了一句,手指一弹,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束花慢慢长大了起来,花茎越来越长,花朵越来越大,到最后,花朵竟然长得比车轮还大。。。每朵花都有六个花瓣,每个花瓣一种颜色,绚丽夺目,香气四溢。
“看来你不只是魔鬼,还是巫婆。。。”我对着她略带嘲讽地说。
“咯咯,你啊,我现在不再和你争什么了,你把那花摘下来两朵”
我费力地折下两朵花,然后问她,“现在呢?”
“拿着花,到水边,把花放进水里去”
“。。。难道我们要坐这花过那边去?”
“恩,去婆海大宅只能坐这花过去,快走吧”
我扛着两多大花,跟着她走到水边,把花放到水里。她从怀里拿出根七色的细绳,一端栓在一朵花的花蕊上,另一端栓在另一朵花的花蕊上,指着其中一朵花说:“坐上去。”
“这花能承住我?”看着花朵在水面上载浮载沉的晃来荡去,我犹豫着。
“别害怕,我扶你上去,咯咯”
“不用,我自己可以”我执拗着,一脚踏上了花朵,努力平衡住晃荡着的身体,坐在了花蕊中。
“坐好啊,不要乱动的。。。”
她上了另一朵花,不知怎么花朵就动了起来,她坐那花朵在前,拉着我坐那花朵向着婆海大宅荡了过去。

随着离大宅越来越近,慢慢看清了岸上的景致,原来这大宅是浮在水面上的,至少我看见了水面与大宅所在的地面有空隙,所以认为是浮在水面上的空中的。大宅没有明显的院墙,我们飘荡过去的方向的岸上矗立着两个石柱,好象个门似的立着。剩下的近处就没有明显的建筑了,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不知名的树木长得很高,顶端都向大宅的中心弯曲并纠缠在一起,好象形成一个穹顶样的,由于树木长得比较茂密,只能看到树林深处有若隐若现的建筑。
花朵停在岸边,她先跳了上去,转身把我拉上了岸。我回头看了一眼,花朵竟然慢慢消失了。。。
“那花怎么没了?”
她微笑着,没理我,径自走到那两根石柱前,把自己的左手五指摊开,按在柱子的一个位置上。
这时我才看清,说是石柱,但离近了看着却是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黝黑的颜色,泛着金属光泽,还有五彩的星星点点反着亮光,也不是很规整的圆柱状,弯弯曲曲的,还拧着劲,而且下面很细,顶端粗大,大约有几十米高。。。
吱。。吱。。哑,再抬头的时候,在茂密交错的枝桠中间竟然闪出一条路来。
“走吧,跟住哦,不要乱跑。”
“恩”
她还是一只手拉着我,好象总是怕我消失的样子。我跟着她在林间路上穿行着,树木很密,周围看不到什么,只是一棵棵的树干,而头顶,虽然也是树枝交错搭在一起,但是很亮。光线由头顶的枝叶缝隙照下来,形成一条条的光带。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在我右前方茂密的树干中间有个小缺口,透过缺口看见有个影子一晃而过。。。‘这么熟悉的身影,难道是。。。达娃!’我挣脱开她的手,她到也没有反应,我从这树木缺口里钻了进去。
我顺着这缺口在树林里钻来钻去,虽然并没有再看见有什么影子闪过,但是总觉得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前面,就在前面,我也不管这么走着会到哪里,将去哪里,到最后,迫切的心情竟然使我跑了起来,心里只想着‘快了,就要见到了,我终于找到了。。。’眼前豁然开朗了,我冲出了树林。

这是一片林间的草地,葱郁而柔软的草和各种不知名的花在风中晃动,四周非常寂静,间或听到鸟儿飞起扇动翅膀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草地中央,有个小湖,湖中间是个小岛,岛上生长的芦苇样的植物。。。我四处打量着,这时心也安定下来。
‘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我来这里能找到什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正想着,湖心小岛上的芦苇丛里有什么在晃动,我向小岛走去。走近了发现在芦苇丛中间有个小空地,一只小鹿卧在那里悠闲地吃着青草,忽闪着睫毛长长的大眼睛,安详地在吃着,好象没发觉我的存在。我在湖的这边岸上坐了下来,看着小鹿,一种牵扯不绝,割舍不断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就这样看着,看着。
四周寂静得使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噗通,嘣咚,噗通,嘣咚。。。
‘恩?怎么会有两个心跳的声音?’,我环顾四周,除了我和那小鹿,没有第三个生物了。
噗通,嘣咚,噗通,嘣咚。。。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两种心跳声,这里还有谁?’
我害怕了,匆忙站起身,这时,那半眯着眼睛的小鹿,忽然张大了眼睛望向我。。。
噗通嘣咚噗通嘣咚噗通嘣咚噗通嘣咚。。。
‘难道我听到是我自己和小鹿的心跳声?!’
小鹿眨了下眼,我看见小鹿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闪着淡蓝的微光,直视着我。我也看着小鹿。我们就这么对视着,对视着,好象小鹿要和我说什么,而我也迫切想要有极重要的话问小鹿。。。
有种要走到小鹿身边去倾听的冲动驱使了我。

我抬起了脚,走进湖水里。
一股暖流从脚下涌了上来,湖水非常的温暖,我一步一步向着小岛走去,湖水越来越深,已经淹到了我的腰部。
湖水也是淡蓝色的,清澈见底。风吹过,湖水泛起了些微微的涟漪,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对面的小鹿已然不见。
‘小鹿呢?怎么不见了,去哪里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啊,小鹿说什么我也没听见呐。。。’
我茫然地四顾,想去找小鹿的踪影。
这会感觉湖水越来越冷,慢慢地竟然寒冷刺骨,从脚下一直冷到头顶,从皮肤一直冷到心底。
转眼湖水已经凝固,平整得象个镜子,一面硕大无比的镜子,镜子里映照出自己的面庞。
刹那间,周围完全黑了下来,只有湖水象镜子似的发亮,虽然我并没看到这光亮的源头在那里。
一道闪电划破黑暗的天空,湖水忽然开始了荡漾,不再如镜子般平整。啊,,又暖了起来,湖水又是暖烘烘的了。我抬头望向黑漆漆的天空,有东西飘落。。。很暖的水滴落在脸上,我闭着眼睛,感受着温暖的水滴一滴,一滴地从额头滑落,流过眼眉,流过鼻翼,怎么感觉这么粘稠,怎么还有咸腥的味道,我睁开眼,一道更亮的闪电划过,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啊!天上下落的是血,鲜血,那一滴一滴打在脸上都是鲜血。
我惊恐着低下头,赫然发现无数只瞪大的眼睛出现在已然鲜红的湖水里。这些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完全是空洞一片,只是木然地直视着我。。。
“啊。。。。。”我惊恐又绝望地仰天大喊。
“。。。尼玛。。。”远处隐约的呼唤。
‘是谁在喊我?是她,还是达娃?’我分辨不清。。。

我借着闪电的亮光,看见了她在岸上站着,手里擎着张大荷叶。
“下雨了,我跑去避雨,转身召唤你,发现你不见了,和你说了不要乱跑的,下这么大雨,你怎么跑这里来淋雨啊,幸亏你喊了,我才知道你在这呢。。。”她一脸急切地说到。
我木然地站在湖水里,绝望地看着她。
雨水依然顺着头顶不断地浇落下来,顺着额头流到了嘴里,咸咸的。。。
 楼主| 发表于 2018-7-7 16:49

(五)

当。当。。当。。。
远处一阵钟声响起,虽然声音不大,虽然听在耳中,却好象从我的心底敲响,由内而外,响彻天地。。。
当。当。。当。。。, 钟声响彻天地。
天空豁然晴朗,呈现出炫目的蓝,那么的通透,那么的纯净,那么沁人心脾的蓝。湖水也不再荡漾,平整如初。。。

“尼玛,你刚才见到一只小鹿没有?”她笑盈盈地问我。
她的轻语唤醒了沉浸在通彻的蓝中的我。
“恩,看到了,还看见了很多可怕的东西。。。”
“咯咯,看见小鹿就行了,真为你高兴啊,我们走吧,以后的事情会渐渐明朗了。”
“恩?什么意思啊,看见小鹿就会明朗什么啊?”
“先带你去大宅中央的城堡,然后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快走吧。”她欢快地笑着。
“恩,好。”

穿过最后一片树林,离开了树荫的遮挡,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矗立的城堡。
“哇,太伟大了。。。”我情不自禁地喃喃细语。
“恩,是的,”她笑着点点头,“我们坐下休息一会吧。”
“好。”
我们坐在草地上,远望着城堡。它是那么的高大,城堡的尖顶仿佛直插进极高的天界,泛着金红色光彩的云,在城堡半空飘荡着。城堡似乎是浑然一体的,并没有构建的痕迹,就象一个整体浇筑而成,在耀眼的光亮照射下,好象从内到外透射出金红色的光芒,耀眼夺目。。。
“这城堡真是太。。。”
“太什么?”她侧过头,带点狡黠地对我笑着,“形容不出来了吧?咯咯。”
“恩,是的,没有言辞可以形容它。。。”
“恩,这个城堡是 婆罗贺摩 应钦巴罗王苏阐达喇之请,用天火熔化了天铜铸造的,用以供奉《喀拉洽克拉大经》这一最终经典的。。。名叫‘苏特拉堡’”
“《喀拉洽克拉大经》?”
“恩,这是最终经典,所有的一切都在里面,是终极秘义,洞彻它将会即生圆满。。。”
“等下,这些我听不明白,但是我觉得你带我到这里来是不是与《喀拉洽克拉大经》有关?”
“恩,是的,不光与《喀拉洽克拉大经》有关,还与‘最终之战’有关。”
“‘最终之战’?我越来越糊涂了。。。”
“是的,你现在是该糊涂,等一会你自己会找到答案的,我相信。。。”她的脸因为城堡光辉的照耀,也变成了金红色。
“我能找到什么答案呢?你说的这些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呢?”
“有,而且关系很大,但是我现在不能和你说,现在和你说了,会干扰你的,这样我们就没有希望进入苏特拉堡了。。。。”
“哦,好吧。”我满腹狐疑地回答。
“我们是直接进不去苏特拉堡的。看见前面不远处那小宫殿了么,就是城堡前面那个,先要去那里,那里是我们进入苏特拉堡的唯一途径,而且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经过这个途径进入城堡里的,能不能进去就看你自己了,但是我坚信你可以的。。。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啊,好,我早就饿了。。。”我摸了摸瘪瘪的肚子。
“咯咯,我也饿了,我带了吃的,还有水。”
“你不是不喝水,只喝酒的么?怎么没带酒啊”我笑着问她。
“在这里,是不能喝酒了,哈,喝酒就麻烦了。”
她拿出干粮和水袋,我们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18-7-7 16:50 | 显示全部楼层
“哎,尼玛,你对于自己的原来,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么?”
“恩,是的,我也努力想尽办法,但最多也就是知道些零散的片段,根本串接不上,完全是混乱和模糊的,唉,我都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应该做什么。。。”
“哦,难怪很多应该很明了的事情,你都不明白。。。但也很幸福。。。”
“恩?怎么这么说呢?很多我都不明白,比如你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再比如你为什么要杀人?”
“我和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你自己能找到答案的”,她有些害羞地低着头笑着,在城堡光芒映照下面庞越发的红了。
“至于我在家里杀的那个人,我可以解释给你听,你愿意听么?”她抬起头,眼睛里放着光。
“恩,好,这事我一直挂怀着,你不说清楚,我心里堵得慌。虽然现在我多少感觉到了不是我眼睛看得那样,但是我还是想你自己给我说明白。。。”
“恩,你不问我也要说呢,我知道这件事情使你对我心存芥蒂,这样的话,你是不能找到应有的答案的,同时,也我们也不可能进入城堡了。”
“其实那个你看见的男人,并不是活生生的人。。。”
“什么?不是活人,那是什么?是妖魔,还是僵尸啊。。。”
“那是我们自己的心底深处的欲望。。。”
“啊?是我自己的欲望?”
“是的,那个就是我们的邪恶欲望被邪魔钩召所幻化的。”
“。。。钩招,幻化。。。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有些懊恼和失落地说。
“你听我说啊,是这样的:我们是从无始以来,就迷失并流转于过去、现在和未来世的人,心意意识深处隐藏了大量的流转种因。这些种因形成得非常久远,甚至在生命出现之前就已经产生了。这些东西我们自己是不能够认清和驱除的,因为它们无所不在,它们生出的无数触须,已经伸入到我们的心意意识中一切活动中去了,并且牢牢地把持和操控着哪怕是最最细微的单元。”她平静地叙说着。
“换句话说,它们已经成为了我们自己能够认识并产生功用的心意意识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就是我们的心意意识了。而这一切,我们极少有人能够明了,大都是被这些种因驱使而不觉知地流转着,迷失着。因为这些种因产生的作用,我们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做什么,都有这些种因参与的影子,实质上是在这些种因的驱使下去做任何事情的,这样,我们就变成了一些有血有肉的空壳,一些自我感觉具有高度智慧、可以独立思考和判断并付诸实施的被役使的奴隶。。。”她听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
“恩恩,你继续说,我可以明白的。”我笑着说。
“这些种因伸出的触须当中,根植最深,作用最强,破坏力也最大的那根触须就是‘拉珈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欲望。因为它的作用,使我们对任何事物,都可以令我们产生无尽的贪婪与痴迷地意愿,都可以使我们生出锲而不舍地向往拥有和抛弃地追求,都可以驱使我们疯狂地施行亲近与疏远;爱慕与憎恶;索取与舍弃,建立与毁灭地行为。。。”
我呆呆地听着她娓娓道来。
“尼玛,我们那天重逢在一起后,各自用各自的真情表达出我们对往昔分离后的痛苦与现在相聚时的喜悦的自然反应,这都是发自真心的,发生的一切都是很自然的,当时我们是真心的投入并没有任何的违饰与矫情,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你,这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她的眼眶又涌出了晶莹的泪珠,我不禁伸过手去想去擦拭。
她抓住了我的手,阻止了我的动作,继续说道:
“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些也是被‘拉珈斯’操纵的,也是在它的驱使下完成的。我们当时都完全丧失了应有的清醒与自主,完全被‘拉珈斯’引诱而更加迷失了。我们已经把本该渐渐生起的清澈透明的流露与智慧,完全放任到依凭心意相悦产生的渴望凭借肉体的刺激来满足这种相悦的需索中去了,进而又因肉体的刺激产生的欢愉反馈到心意意识并使满足,招唤起了心意意识深层次的对于愉悦的更大需求,这样更加驱使肉体需要越发的刺激来同时慰足这肉体自身与心意意识共同的欢愉需要。。。就这样互相满足着,互相需索着,最终完全被‘拉珈斯’所左右,我们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失去了任何的辨别能力,失去了一息尚存的自主能力。当我清醒过来,发现我们这样完全被‘拉珈斯’所控制了以后,感到非常的伤心。。。”她的眼泪已经流淌了下来,也似乎是金红色了的。
“一直以来,我努力地使自己争取摆脱‘拉珈斯’的控制,妄图可以挣脱这束缚,赢得本来的自由。可我也明白,只要我一天想着离去的尼玛,一天还是期盼着尼玛的回归,我是不可能摆脱的。。。就这样,无休止地挣扎了这么久。”她深深地低下了头。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我是彻底的迷失了,毕竟你还有一丝清醒,你还可以进行抗挣,最起码你知道与谁抗挣,也知道为什么在抗挣。。。而我呢?完全彻底地迷失了,迷失在了连名字都叫不出的一片混沌与随波逐流里。我是没有任何束缚的感觉,但也同样,更没有任何自由的快慰,这是什么?这是完全而彻底的麻木,是被欲望完全而彻底的侵蚀与征服,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欲望已经完全彻底地成为自己思想与行动的源泉。”我喃喃地说着,用手抚摩着她柔软的头发,眼中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你觉得你在束缚与脱缚中痛苦地挣扎,我只能说,我钦佩你,赞叹你,羡慕你,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作为生命,作为人以及人的心意意识的真相竟然是这些。我一直沾沾自喜于自己对于生活的随意,我还流连忘返地于此乐而不疲,因为我一直以为这就是生命应该享受的自然。作为被欲望完全操纵的可怜虫,我一直自诩为豪的率性,其实就是可怜,可怜得连一丝一毫地抗挣都没有,连一丝一毫地抗挣的痛苦都没有。。。”
“尼玛。。。”她抬起头,满含泪水的大眼睛看着我,我轻轻地把她揽在了怀里。
“尼玛,在我们重逢的疯狂平静以后,我忽然明白了自己臣服于‘拉珈斯’的根源。。。”
“啊。。。真的?”
“恩,这个原因就是:我一直不敢真正地面对它,也一直不敢真正地与它抗挣,与它真正的决裂。因为我于心意意识中有与求与取的希冀,有患得患失的想望,我害怕失去它。因为心意意识与‘拉珈斯’已经浑然一体了,没有了‘拉珈斯’的心意意识,我怕也会随着‘拉珈斯’的消失而一起消失的。。。而我自己心意意识中的这些希冀与想望也随之完全地消失了,我曾经怕失去这些。。。”
“难道真的会是这样么。。。”我忽然攥紧了她纤细的手。
“我一直接受着关于这方面的教授与训练,一直努力地希望把‘拉珈斯’与自己的心意意识分离开,这样,我就可以驱除掉它,但是不管怎么努力,用什么方法,我都失败了,所以还是一直不能摆脱‘拉珈斯’的控制,因为那一分的希冀与想望,我割舍不了。当这分希冀与想望变为现实以后,我觉得已经不在有希冀与想望的拖累,而‘拉珈斯’似乎已经隐匿了起来,但是我知道它还在,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暂时蛰伏着,伺机待起。。。这是绝好的机会了。”她有些激动,身体微微抖动了起来。
“疯狂过后,我完全彻底地平静了,多少年曾经的希冀与想望终于有了结果,心中不再有激动,头脑里也不再有旖旎。。。自己被这些牵引了这么多年,其实疯狂过后,平静下来,才发现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努力也只不过是自心取自相的欢愉,幻心对幻相的满足,因为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与你无关,与任何人,任何事,与天上地下,与有形,无形的任何都没有关系,都只是我自己的心意意识在满足我自己的心意意识,如此而已,除外无它。我终于明白了,也终于等到了这天,这个我可以自主的时刻,我将会因此而摆脱无始以来的痛苦,我将要自由了。。。”她浑身哆嗦着,大口地喘着气,我怜惜地抱紧了她,把自己的脸贴到了她的额头上。
“今天就是月食,月亮要隐没了。”她忽然转了话题。
“恩,是啊,你怎么说起这个?”
“昨天,大城里出现了邪魔。。。”
“啊。。。怎么会这样。。。什么邪魔啊?”我低下头问她。
“是‘最初之乱’中死去的瑞族战士的发过绝誓,嗔恨生命、凌辱生命的不再迁流的神识幻化的,他们曾经自由飘荡,危害各地。后来这些神识被克雷提王利用一个在天界自然形成的天降黑曜石曼塔禁锢了,就在婆海大宅的悔过之林里。。。”
“。。。”
“月食临近,对这些神识的禁锢就会减弱,尤其在月食当天,是黑曜石力量最弱的时候,而月食的时候又是这些神识力量最强的时候,因此可能会有挣脱禁锢的神识化现为邪魔四处作乱的现象。。。”
“啊,还有这样的事哦。。。”我直起身,紧张地说,“那今天是月食,那些神识岂不都要跑出来了。。。这可怎么办?”
“别担心,这种情况还没出现过,因为克雷提王知道这个,就安排人于月食出现前,预先用‘日晶汇簇’去照射黑曜石曼塔,增加能量以抵消月食带来的影响,所以还从来没出现过神识摆脱禁锢的现象。。。”
“那你说的那个邪魔是怎么回事。。。”
“我观察了,就是瑞族战士的神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真的会有神识跑了出来,所以这个也是今天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
“正好我的‘拉珈斯’蛰伏了起来,刚好又出现了逃跑的神识,这个绝佳的机会终于来了,我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他们两个一起消灭,所以我就引诱了那个幻化的邪魔前来。。。”她把头靠在我的胸口,小声说。
“原来你杀的那个人是这样的啊。。。”
“恩,我引诱他跟我回来,因为这个屋子是有我的根,在这里,我的力量也是最强的,我预先准备好了师父送给我的‘能所之刃’。。。”
“‘能所之刃’?就是你拿的那两把刀么?好怪的名字。。。”
“恩,是的,那是和师父临别时,师父送给我的。
师父和我说:‘拿着这两把刀,到了你的‘拉珈斯’蛰伏的时候,利用一个非常原始而又暴烈的外在‘拉珈斯’引发你的‘拉珈斯’,当这两个‘拉珈斯’显现的形体结合在一起,将要产生更强作用的瞬间,用这两把刀把那显现的形体消灭掉,同时也就把它们的实质消灭了。要注意两件事,一是要在两个‘拉珈斯’结合的瞬间,要抓住稍纵即逝的一瞬才行;二是要两把刀一齐用,把结合一起的‘拉珈斯’形体斩为两片,使它们无法复合。缺少这两样,都会失败的,要是失败了,结合后的‘拉珈斯’的力量会变得无比强大,你就会被它永远控制了。当你这样消灭了它们后,自己也就随之解放了。这是为师给你的临别礼物。’
我问师父:‘师父,那怎么才能证明我已经消灭了它们?’
‘毁灭的力量就是重生的力量,当你用这两把刀毁灭了它们的时候,同时也就是重生的开始,你的重生的开始,所以,一切完成后,这两把刀会化做盛开的花束。。。’
‘但是师父,那这两把刀化为花束就不可以再用了啊。。。’
‘傻孩子,你看这两把刀,一把上面刻着 [ 能 ] ,一把上面刻着 [ 所 ] ,你用这 [ 能所之刃 ] 斩断了能所之依,你还要这刀干吗用。。。哈哈’”
“能所之刃斩断能所之依。。。”
“尼玛。。。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我就麻醉了你,然后出去引诱了那邪魔回来,随之发生了你看到的一切。。。”她抬起头,整个面庞都笼罩在了金红的光晕中,“我终于做到了,我。。。自由了。。。”她幸福地笑着。
“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祝贺你,你终于完成了自己能做的,所做的,哈哈”
“咯咯,你也能做到你该做的,可做的啊。”
。。。
我们就这样睡着了,在巍峨的苏特拉堡放射出的万丈光芒里相拥着睡着了。

点评

阿弥陀佛 ,这小说还行 。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8-7-8 19:41
发表于 2018-7-8 19:41 | 显示全部楼层
光光 发表于 2018-7-7 16:50
“哎,尼玛,你对于自己的原来,真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么?”
“恩,是的,我也努力想尽办法,但最多也就是 ...

阿弥陀佛 ,这小说还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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