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严经演义第1回：心在何处

菩提树下闻闻性

阿难在回城的路上，被摩登伽女淫术所摄，在淫事即成之际，文殊持佛咒前来解困，阿难得救。此为《楞严经》之开篇，正是阿难的“愚昧”，才成就十篇楞严妙文。

文殊所持之咒，正是现今赫赫有名的《楞严咒》。

与其说阿难“愚昧”，不如说阿难慈悲，阿难尊者非常非常的慈悲，才为后学者留下了如是精妙的佛学宝典。

阿难被救回后，佛为令其开悟，说尽千言万语，乃至苦口婆心，从不同角度反复论述，甚至到了“啰嗦”的地步。想想现今的凡夫众生，妄想即得佛果，以为让大师“摸一下头”，“开一下光”，甚至“睡上一晚”就能成佛，如果被阿难尊者见到这一幕，不笑死才怪。须知佛果，只能亲证，绝不能假手于人，即使是佛，亦不能“代”阿难修来佛果。

于此经中，佛令阿难不得成佛，不得涅盘而弃众生不顾，而必须以救度众生为己任，如是一幕，令人立然起敬...

阿难被救回后，佛问他为何出家？阿难说，因为我看见你的三十二相非常美妙，所以就决定跟你出家，佛是如何回答自己兄弟的？如下就是著名的“七处征心”。

（一）心不在身内。

佛问阿难：你是用什么看到我三十二相的？

阿难答：用我的眼。

佛问阿难：看到三十二相后感到喜乐的是谁？

阿难答：是我的心。

佛问阿难：现在你的眼、你的心在什么地方？

阿难答：眼在我面，心在我身。

佛问阿难：你现在坐于讲堂内，看到祗陀林在什么地方？

阿难答：祗陀林就在讲堂的外边。

佛问阿难：你在讲堂中，首先看见什么？

阿难答：先看见如来，然后看见大众，再看见外面的林园。

佛问阿难：你为什么能看见外面的林园？

阿难答：讲堂的门和窗都是开着的，因此我能够看见堂外的林园。

佛说：但在这个讲堂内，有人却看不见如来，只能看见外面的林园。

阿难答：没有这个道理。

佛说：你在讲堂内，是先看见如来，再看见外面的林园。如果你的心是在身内，同样也应该是这样，先看见身内的五脏六腑，再看见外面的事物，那么现在你能看见自己的五脏六腑吗？

你刚才说，在讲堂内，不见如来，只见外面的林园是没有道理的。但现在你是不能见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但能看见外面的事物，由此可知，你的心并不在你的身内。

（二）心不在身外。

阿难说：如此说来，心并不在身内，而应该在身外。正如灯光在室外亮起，不能照到室内，所以就不能看见自己的五脏六腑了。

佛问：如果只是一个比丘在吃饭，其他人的肚子饱不饱？

阿难答：不饱。

佛说：如果心在身外，那么身体上的觉知、与心里的觉知，就互不相干了。我现在把自己的手给你看，你的心里知道这是手吗？

阿难答：知道。

佛说：你的眼睛(眼即是身)，看我的手时，既然心里也知道，就证明你的心、与你的身互相知晓，彼此关连，所以你的心并不在身外。

如果身心相知，而心又在身外，如是则一人食时，就能令众人都饱，这显然不符合事实。因此，你说心在身外，是不正确的。

（三）心不在眼根里面。

阿难：我现在重新考虑，心应当是隐伏在眼根里面。心如琉璃，合于两眼之上。琉璃色净体明，不碍于眼的功能。因为心隐伏在眼根里，故不能看见体内，但看外面的事物却很清楚。

佛说：既然心如琉璃合于眼睛，那么当他看东西时，会同时看见琉璃吗？

阿难：会的。

佛说：既然心如琉璃合于眼上，那么当他看东西、并同时见到琉璃时，为什么看不到自己的眼睛？如果能看到自己的眼睛，那么眼睛就变成外境了；既成外境，就不能随便看什么事物，并随即作出分辨了。如果看不见自己的眼睛，那么你怎么能够说，心是潜伏在眼根里？显然，你这个说法是不正确的。

（四）无论见内成与不成，心皆不在身内，亦不在虚空中。

阿难说：五藏六腑在体内，为暗。眼耳鼻舌七窍在体外，为明。睁开眼睛，看见体外之光明，就是见外；闭着眼睛，看见体内之黑暗，就是见内。

佛说：闭上眼睛时所现的暗相，如果和你的眼睛相对，那么此暗相就在你眼前，是为见外，又怎会变为见内？如果说见暗即为见内，那么凡于暗室无亮光的地方，那都属你的三焦五腑了，而这显然不符合事实。所以眼睛与暗相对立，不成见内，故心不在身内。见内者，如我身在堂中，先见如来；现今见内不成，故心不在身内矣。

上述情况的另一面，闭上眼睛时所现的暗相，和你的眼睛不相对。合眼返观、内见身中的脏腑，这样的见内也不成立。为什么？若此见内能够成立，那么开眼见明时，必定可以见到心前的面孔，事实是不能见到，所以这个离外见的见内，亦不能成立。结论是，眼睛与暗相不相对，亦不成见内，故心不在身内。

第三方面，假设有通天之术(当然只是假设), 于开眼见明时，能见到自己心前的面孔，得成见内。这个见内能成立吗？当然不能，因为前提是假设的。就算能成立，但你的心与身皆处虚空中了。但这个见内无论如何都不能成立的，所以结论就是，心不可能处于虚空中。

（五）阿难说：心无定处，随合随有。佛说：这是不正确的。

阿难：六识心性，与外五法尘，随机相合而显，因其相合乃为随机，故心识显露之处，不拘于内、也不拘于外、亦不拘于中间，即是无一定之处。

佛说：六识心性，并无实体，故不能合外五尘；皆因外五法尘，只合外五根，不与思惟合。

如果你坚称，此六识心有体，那么你用手自己击触身体时，觉得心的知觉，是从体内来的？还是从体外来的？如果心的知觉是从体内来的，应当先见身中的脏腑，但现在并不是这样，所以不是从体内而来；如果心的知觉是从体外来的，应当先见自己的脸，但事实也不是这样，所以也不是从体外而来。心的来处尚无，你怎能说有体呢？

阿难：看见是眼睛的事，心的知觉与眼无关，不能以眼见来说心；若眼从外来，则先合见面；心从外来，则不能说先合见面，因为眼见心知，两者功能不同。

佛说：门乃室之眼，如果眼睛能见，那么你在室内时，门能不能看见？眼是因心而能见物，如果无心也能见物，那么已经死了的人，眼睛都还在，都应当能看见东西了；假若死人还能看见东西，为什么又说他死了？

阿难，你能觉能知的心，如果确实有体存在，那么到底是一体还是多体？你心之体，在你身中，是遍身还是不遍身？

如果是一体，那么用手击触自己一肢时，应该四肢都同有感觉。如果四肢都有同样的感觉，那就不知道击触的是哪一肢了。如果知道击触的是哪一肢，则知觉是一体的说法就不能成立。如果是多体，那你一身就有多个心，成为多个人了，哪一个人才是你呢？

如果是遍体，又和刚才讲的一样，遍身都有知觉，就不会知道击触的是哪一肢了。如果不是遍体，那么当触你的头，同时又触你的脚时，头有知觉，脚应当无知觉，但是现在你并不是这样。

一体、多体、遍体、不遍体，此四种体相皆不相应，所以有体之说不能成立。体尚且没有，怎么说能合呢？

因此你应当知道，心随合随有，这话是不正确的。

（六）心不在根尘中间。

阿难：体内的脏腑不能看见，所以心不在体内。身与心互相知晓，所以心亦不在体外。身心虽然相知，但看不见体内的脏腑，所以心应该在“不内不外”之处，也即是在中间。

眼有分别，色尘无知，识生其中，则为心在。眼识具有分别作用，而色尘却没有，眼识生于眼色之间、根尘中间，而那就是我心之所在。

佛说：你说，心处于眼根与色尘之间，那么心体是兼根兼尘？还是离根离尘？

如果是兼根兼尘，根是有情有知，尘是无情无知，知与不知合为心体，物体杂乱矣。若以物尘为心体，心体本知，但物不知；若以根为心体，根是有情有知。所以兼根则相成，兼尘则相敌，在这两个敌对矛盾之间，以什么为中呢？

兼根兼尘既然不成，不兼根故非知，不兼尘故非不知，知与不知互相背离，则心之体性无；心之体性尚且无，何以表中？

因此你应当知道，你说心在根尘中间，这话是不正确的。

（七）无着不是心。

阿难：我现在心里一切无着，就是心吗？

佛说：世间虚空、水陆飞行的种种物象，是为“有相”；与有相对应的，是为“空相”。

你说你心无着，是“有相”？还是“空相”？如果是空相，空即是无，无就等于乌龟的毛、兔子的角，有名无实，心尚且不有，怎么样无着？如果是有相，那就不应该叫做无着；你心非无、则必有相，既然有相、则必有处所；既有处所，怎么说是无着呢？

因此你应当知道，你说的一切无着，就是能知能觉的心，这话是不对的。

（待续：《楞严经演义第2回：两种生死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