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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1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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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佛教历史文化研究]从“格义”方法看印度佛学与中国哲学的早期结合(何锡蓉)》
摘自《无量香光网文章集锦》
直到西晋时,佛教传入中国已经二、三百年之后,当时的佛学大师佛图澄在解说佛学时也还在运用格义的方法,不同的是,他在继续运用道术解佛的同时,还增引了儒学思想解释佛学。“澄知勒不达深理,正可以道术为征”,“诵经数百万言,善解文义,虽未续此土儒史,而与诸学士论辩疑滞,皆暗若符契,无能屈者。”“澄妙解深经,傍通世论……听其讲说,皆妙达精理,研渊幽微。”〔9 〕佛图澄“以道术为征”,“傍通世论”,“暗若符契”等词语,说明了他在解说佛经时,用的是道教术语和儒家学说。当时人们便把佛教看作是道家的一枝,“道有九十六种,至于尊大,莫尚佛道也”〔10〕。因为汉代道术往往通过符咒、治病、占星、禳灾、祁福、预言祸福来吸引信徒群众,佛教徒在传教过程中也往往附会道术,传教时兼用占验、预卜吉凶、看病等方术接近群众。据佛教史籍记载,东来的佛教高僧都会一些方术,有的会解鸟语,有的能使钵中生莲花,有的能预知海舶从印度驶赴中国的时间等等,如安世高“博学多识,综贯神模,七正盈缩,风气吉凶,山崩地动,针脉诸术,观色治病,鸟兽鸣啼,无音不照”〔11〕,而康僧罗“善学四韦陀,风云星宿,图谶道变,莫不该综”〔12〕。所以当时的人称道教徒为道士,称佛教徒为道人。这些都是“格义”方法使然。无怪乎南朝的慧皎在评论汉魏佛教时认为这样做很不符合佛教的规矩,他说:“魏境虽有佛法,而道风讹替,亦有众僧未禀阪戒,正以为剪落殊俗耳。设复斋忏,事法祠祀”〔13〕。用后来僧众的清规戒律来衡量汉魏僧人,当然不符合佛教的标准,但是,一种完全不同于中国的学术传进中国,要想被中国人所理解、所接受,它必须在两者中间寻找共同点,或者至少是相似点。佛教传入中国初期,连经本都没有,只是靠口耳相传,人们只能根据自己的印象“听言揣意”,即使这样做已歪曲了它本来的意义,但当时,以己度人是接触不同思想的第一步。
二、“格义”方法在翻译佛经中的应用
佛教初传,不仅在早期的演说中采用了“格义”的方法,而且,自有佛典翻译时起,也是采用的这种方法,汉魏时代的翻译,主要表现为在词语、概念上的对等翻译,用中国固有的名词概念对译佛教的名词概念。最早的佛典翻译家是汉魏时期的安世高、支谶、支谦、法护等。“自犬法东被,始于汉明,历涉魏晋,经论渐多。而支、竺所出,多滞文格义。”〔14〕这是后来鸠摩罗什对格义方法的批评,但由此也可看出在汉魏时的佛经翻译中采用的是格义的方法。汉恒帝时代,著名的安息国僧人安世高于公元148年来到洛阳,从学说上看, 他的翻译重点主要放在“禅数”上。道安曾评价说:“安世高博文稽古,特专毗昙学,所出经禅数最悉”〔15〕。安世高译的经,常常运用汉人习用的观念和概念,如以“元气”为根本,说“元气”即“五行”、“五蕴”,还用“非常”、“非身”等概念译述“诸行无常”、“诸法无我”等佛学观念,很明显都是借用的道家语言,而具有“格义”的倾向。佛教的“五蕴”,指构成人和万物的五种类别,包括色、受、想、行、识。它有广狭两种含义,广义是一切因缘和合的事物的总概括,即物质世界(色蕴)和精神世界(受、想、行、识四蕴)的总和。狭义为现世人的代称。小乘佛教大多从狭义解说五蕴,认为“人我”是五蕴的暂时和合,只有假名,并无实体,以论证“人无我”的论点;大乘佛教则不但否认五蕴和合体即“人我”的真实性,而且进一步否认五蕴本身的真实性,发展为“法无我”的理论。所以佛教的五蕴理论,表达了对物质世界和人的精神世界的一种看法,它的着眼点在“空”。但中国古代的“五行”观,则具体指金、木、水、火、土五种构成万物的元素,以此说明客观物质世界的起源和多样性的统一,它的着眼点在“实”。这是和印度佛教有着本质上不同的地方,但是,在中国哲学概念中,找不出与此完全对应的词语,于是便找到了似乎相似的“五行”来对应“五蕴”。而佛教的禅定与道家的方术相结合,说明佛教一开始就适应新的条件而有了改变。
另外,与安世高同时至中国的另一翻译大师支娄迦谶,介绍了“般若”学。而这一理论一进入汉土,就采用了道家的基本概念“无”来表达;般若学讲无相无生与道家的无名、无为十分相似。支谶所译之《般若道行经》,用“本无”二字译梵文的tathata, 这个词在后来译为“真如”或“如”。而在鸠摩罗什以前,译本均从支谶译为“本无”。后来支谦改译支谶所译的《般若波罗密经》,为《大明度无极经》,把“般若”译为“大明”是取自于《老子》的“知常曰明”,把波罗密译为“度无极”(达到无极),则取自于老子的“复归于无极”,是说达到了与道家所说的与“道”合一的境界,用的也是格义方法。竺、康等人都常交替讲解儒道经典和佛经,以解释佛教的疑难。
三国时的康僧会“明练三藏,博览六典”,对儒家和佛教经典都很精通。他传教的特点是“儒典之格言,即佛教之明训也”。借用儒家经典和天人感应论来解释佛教教义,以此来取得合法传播的权利。仁政本是中国儒家的传统思想,不同于印度佛教的慈悲,但康僧会以格义的方法,通过佛经的翻译,尽量使已经流传于印度的佛教故事涂上儒家色彩。这个工作既可以说是翻译,也可以认为是借佛教的经典,讲儒家的道理,使读者通过佛书,会通儒佛,为佛教在中国的传播,开辟了广阔的道路。在佛教本来体系中,所谓“缘起”、“无我”同“因果轮回”是矛盾的,为印度佛教各派长期争论而未得到最后解决的问题之一。康僧会继承安世高一系的说法,把“无我”译为“非身”,表示肉体虽有生死,精神却能常在,以灵魂不灭论来解释佛学,虽然违背了其原意,却不费事地解决了佛学理论中的这一矛盾。他说:“夫有必空,犹如两木相钻生火,火还烧木,火木俱尽,二事皆空。往古先王、宫殿、臣民,今者磨灭,不睹所至,斯亦空也。”〔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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